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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荒谬,却又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

红玉说罢,抬眸看着谢相迎,问道:公子,真的是你么?

她的目光恍惚,忍不住落下泪来。她多怕今日发生的事是一场梦,等到一觉醒来,又只剩西偏殿那具华丽冰冷的棺椁。

一年有春夏秋冬四季,没有了谢尹,她不知冬日里要提醒谁添衣。

傻丫头,除了我谁还知道你吃过那发芽的冬薯。

谢相迎脸上带着笑意,尽管已不是同一张脸,可那温和又明艳的笑意却一如往昔。

公子

红玉丢了手中的细布,飞身到榻边。人坐在地上,脸埋进垂落的锦被中,已是泣不成声。连日来的委屈与思念,皆在不言之中。

谢相迎的手轻轻拍了拍红玉的后背。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人为他而落泪。

手背上多了些凉意,谢相迎看着那落下来又顷刻间破碎的泪,原本带笑的眼眸多了些疲惫。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连载期间好冷,感谢大宝们的留言,我会努力更新的ovo

第48章留我一留罢,相迎

他是个要强的人,对旁人从来都是满怀笑意。危难之时,总是一马当先。

可是这一次,当真是心力交瘁。

谢相迎静静听着红玉的哭声,仿佛自己压抑心中已久的感情也得到了释放。

十年一场大梦,谢相迎这一梦,近乎十年。他在乎的人没有护到最后,在乎他的人为他伤心泪流。

若不是得以重生回来,他的红玉又要如何活下去。

榻边的人哭声渐歇,到最后竟是哭睡了过去,想到这人昨日一定是连夜过来的,谢相迎缓缓起身,把人扶到了榻上。

他坐到外室的坐榻边,趴在矮桌上,看着面前已经熄灭的蜡,长长叹了一口气。

.

兴盛阁,两张纸落在桌案之上。

凌琅看着那画上发芽的冬薯,沉默良久。

陛下,都察院院使来报,那清净斋中的细作是乘船而来,在到盛京之前在江阳歇脚数日。那人身侧随从的男子颇为眼熟,这二人极有可能是东陵王的人。

孙良玉在一旁禀告,凌琅的目光却依旧落在两张白纸上。

前朝那边怎么样了,汪海冬的折子朕已经看过了。

前些天管理税课司的汪海冬提议减收赋税,不少人反对。

孙良玉见凌琅有意模糊那细作的事,也不再执意禀报,只道:汪大人人微言轻,没什么人在乎。

这些年连年征伐,用的银钱米粮居多,此刻减少赋税,军中粮饷必然受影响。北齐如日中天,还有要西征北伐的打算,自然不能在此时泄气。

凌琅放下手中那两张纸,又将税课司汪海的折子细细看了一遍,道:这个汪海冬肚子里有些东西,你们不懂。倘若他在,必然能与朕说道说道。

凌琅口中的他是谁,孙良玉心下清楚的很。有谢尹在,这些朝中大事也轮不到他一个小小总管来犯愁。只是人死不能复生,谢尹三年前就过奈何桥了,这会儿是万万不能与凌琅说道了。

手中的折子被放下,凌琅揉了揉眉头,吩咐道:摆驾南灵殿,朕要去一趟清净斋。

陛下,今日是沈太后为二公主选夫婿的日子,您要过去的。

沈太后这些年虽不怎么理会朝政,名义上还是北齐的太后,这面子不能不给。

凌琅闻言,颇为淡然道:把赵王叫过来,让他去。

赵王,这怎么行。

这赵王虽讨人欢心,可也不能替皇帝过去呀。孙良玉正为难,那头凌琅已经往内殿去换了衣裳。

凌琅穿了一身玄色的窄袖袍子,卸了金冠只用素银的冠子高束了马尾,发梢垂落在身后,颇有些少年气。

孙良玉见凌琅这身打扮,忽才想起来这人的年岁也不过二十一,行冠礼过去也才一年。回想起一年前凌琅黑着脸参加行冠礼那一天,孙良玉都还以为已经过去许多年了。

没有人能改变凌琅的心意,说了摆驾清净斋连马车都没等准备,牵了匹马便快马加鞭过去。

凌琅年轻气盛,策马疾驰,孙良玉跟在后头,险些被自己身下那匹带着野性的马摔在地上,还是徒弟小冯在他下马时拉了一把,人才站稳。

清净斋名字清净,地方也清净。依山而设,踏上几层楼高的石阶,才能看见三两间屋子的所在。

孙良玉走到院中时,见那叫苏沅的侍者还举着烛台跪在地上,心下不由一惊。

人也不知跪了多久,咬牙闭着眼睛,脸色白的厉害。

凌琅瞥了这人一眼,冷声道:带这人下去,明日跪到台阶下边。

是。

孙良玉看了小冯一眼,小冯这才过去把人叫起来。

苏沅见到凌琅与孙良玉,激动的很,奈何一双胳膊举的时间太长,已经僵硬的厉害。

孙良玉瞥了暼眼,小冯当即扶着这人往台阶下去。

眼前重回清净,孙良玉正要高声喊,凌琅摆了摆手,亲自上前叩了叩紧闭的房门。

正在翻阅殿史的人听见动静,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动作。

红玉见状,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准备开门。

谢相迎摆手示意红玉莫要将门打开,红玉停在门后,只轻声问道:什么人?

凌琅听见红玉的声音,只道:是朕。

陛下

红玉看向矮塌上的谢相迎,谢相迎摇了摇头示意不必理会。

红玉走近几步,问道:公子不怕陛下责罚么?

谢相迎道:眼下那得宠的莲生下落不明,他拿我当那张念汝的影子使呢,一时半会儿不会怪罪,你只敷衍了便是。

已死之人,便是那梦里的白月光,心头的朱砂痣,他也跟着沾沾张念汝的光,娇纵一回。

是。红玉再次走到门后,低声道,陛下,公子用过膳食已然睡下了,陛下回去吧。

睡下了,凌琅千里迢迢赶过来,这人居然说自己睡下了。眼下太阳还没落完这人睡哪门子觉。孙良玉在心下笑了笑,想着凌琅必然会责罚这人。哪知站在门外的人,居然浅浅笑了笑,和声道:告诉他,朕有要事商议,若是他不出来,那朕便等着。

孙良玉下巴都快掉了,这哪是一个细作的待遇,分明是太上皇的待遇。

凌琅刚才说他要等着。

孙良玉心中正惊讶,那边凌琅说罢,竟真的拂去那屋檐下栏台上的灰坐了上去,静静等着。

孙良玉一时觉得是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然怎么会看不出这细作的好。

屋内,红玉十分谨慎的看了谢相迎一眼,谢相迎笑了笑让她安心,继续看手中的殿史。

这南灵神殿供奉的是手拿刀剑的北齐武神,八重宝塔供奉的是手执莲花的花神。武神殿日日香火鼎盛,有数百侍从打扫,八重宝塔却破败不堪,唯有上元节才能点上灯火热闹一夜,这热闹与冷清实在是分明的很。

回忆上元节那日,谢相迎一时觉得那漫天灯火确实好看的很。

谢相迎看书向来认真,待手中的书卷落在案上,房间内已点了灯,屋外的天全然黑下来。

这会儿凌琅得走了罢。

燃了炭火的屋子有些闷热,谢相迎起身推开窗子。

屋外,背对他的少年,正坐在栏台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星。似是听到身后的动静,这一次凌琅回头了。他的眸光像装了夜幕里亮闪闪的星,叫谢相迎想起那个记忆中的少年。

谢相迎定定看着屋檐下的人,等回过神来凌琅已经朝他走来。

谢相迎急忙关窗,却被凌琅死死抵住,不能关上。

至少告诉朕你的名姓。

凌琅看着谢相迎的眸子。他不想再思念一个人时,只能以谢尹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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