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就是通过几年的夺嫡之争,使用雄踞一方的大国满目疮痍。黎昀这么四处联络,恐怕是见过前车之鉴,想从他国获得点兵力的支持好让自己安稳继位。
姜姬远嫁却被献给了东陵王,黎昀和北齐之间的联立脆弱的好似那一碰就散的桂花酥。这人之前提前两个月来到盛京查探,只怕将摄政王手中那点兵权都查探清楚了。若是继位之时,有北齐和竟胜国保驾护航,黎昀这王位得的可容易多了。
谢相迎看着黎昀,没有说话。虽然此刻与黎昀结盟也是各取所需,但养虎为患,黎昀这么个有野心的人,应该不止想做个东陵王才对。
但愿是君子之交。
谢相迎浅浅微笑,这会儿在竟胜国内,怎么都处于下风,贸然拒绝也不合适。
看谢相迎这意思像是同意了,不管是真的也好,骗人也罢,反正是同意了。黎昀的心情还算不错,干脆走到谢相迎对面,扫去石凳上的雪也坐下来。
殿下在看什么?黎昀转头问他。
谢相迎收回自己的目光,落在眼前白花花的雪地上,淡淡道:赏雪罢了,这地方极为寒冷,离了这里,哪里能见到这样大的雪。
谢相迎不喜欢寒冷的天气,但对雪有一种特殊的喜爱。许是出生在冬季的缘故,每每见到白茫茫一片,总觉得心中格外宁静。
是么?
黎昀抬头看着漫天鹅毛似的飞雪,嘴角不断有雪花擦过,像是被人轻轻落下温柔而缠绵的吻。
他突然觉得谢相迎的话很有道理。
这关雎宫,确实是个赏雪的好地方。
少年的声音带着几分肯定。
柴弈那小子在这关雎宫住了有几年了罢。嘴角森寒的笑意转瞬即逝,在谢相迎看过来时已变得明朗青涩。
谢相迎看着面前笑得人畜无害的少年,在寒风中缩成一团的心难得舒展了些许。
云郎在谢相迎心里的印象是个颇为神秘的少年。此人样貌绝佳,又谈吐不凡,想来身份也不止是个侍卫那样简单。
具体是什么,谢相迎现在不愿仔细去想,他怕事情变得复杂,复杂到让他不知如何处置。
两人在雪地坐了许久,待送走来客,已是夜半时分,再不想在他国安眠的人也困意十足。
谢相迎回到主殿,卸下身上沾满落雪的大氅,往内殿走去。
掀开密麻的珠帘时,眼前的一幕让他当场愣住。
不远处的床榻之上,身上没几件衣裳的人双手被缚,此刻胸口正剧烈的起伏着。
点点吟声入耳,拉着珠帘的人脸红了个透彻。
谢相迎这辈子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虽然白日在殿内已领略一二,但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这男风盛行,会行到他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谢相迎:邪门
第27章奴愿意侍奉殿下
这被绑着的人,正是白日里见过的姜献渔。
姜公子,你没事罢。
谢相迎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把束着姜献渔腕子的绳索解开。
绳索褪去,皓腕上是耀目的红痕。姜献渔去了束缚,没骨头似的一下倒进谢相迎怀中。
殿下
是竟胜王将你送来的?谢相迎问他,这人看着不大对劲,不是被下了药,就是被下了蛊。
姜献渔点点头,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凭着本能往谢相迎怀里蹭。
奴愿意侍奉殿下
姜献渔的神情带着几分不愿,但身子却与谢相迎紧贴着,被解开的双手越发不老实。这人身子烫的很,露出来的地方像烫红的虾米,诱人的很。
谢相迎虽喜欢美人,但也仅仅是欣赏,真遇到投怀送抱热情似火的,他招架不住。人这种东西之所以和豺狼虎豹区分开,在谢相迎眼中很大程度上是多了个两情相悦。
谢相迎皱了皱眉,想把怀里的人推出去。
殿下
姜献渔抬眸看着谢相迎,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在烛火之下格外想让人怜惜。也正是这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眸,才让柴弈在数百逃亡的人群中看上了他。
谢相迎看着怀里的人,一时整个人僵的厉害。
姜献渔的手落在不该碰的地方,谢相迎一怔,下一刻拿过方才榻上的绳子将姜献渔的腕子又捆了起来,按在榻上。
殿下
姜献渔看着谢相迎。
谢相迎心一横,按着他乱动的手,解了姜献渔细腰上松松垮垮的带子。
这是要绑着来?像是受到了鼓励,姜献渔正要往人怀里钻,下一刻双脚也被谢相迎绑了个结实。
得罪了,姜公子。
谢相迎把人五花大绑扔在榻上,转身去了外殿。
内殿传来让人脸红的细碎音声,谢相迎披了大氅在坐榻上陷入沉思。
柴弈这小王八,一定是想用姜献渔来蛊惑自己,这人怎么回事,他又不好男风。
谢相迎的眉头紧促,眼下这个时辰也不知凌琅那边怎么样了,是在商讨如何救人,还是想放弃他和谢恒云呢。
屋外风雪渐大,谢相迎倚在矮桌旁阖了眸子。
人在雪地里坐了半夜,又在漏风的外殿昏昏沉沉歇了几个时辰。翌日有宫人叩门时,谢相迎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眼睛。他理了理被压皱的袖子,去内殿看了一眼姜献渔。
此刻的姜献渔正蜷成一团沉沉睡着。
谢相迎将一侧的被子盖在姜献渔身上,披上墨色的大氅打开殿门。
冷风吹进来,直往人五脏六腑里钻,谢相迎打了个哆嗦这才看清站在门外的是个十五六的小姑娘。
殿下,竟胜王有请。
稍待片刻,本王马上来。
谢相迎说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殿下,您没事罢,可要请太医。那小姑娘关切地问了一句。
柴弈曾吩咐过宫里的丫头,要盯着凌倾允绝不可以让此人有任何闪失。
谢相迎摇了摇头,低声道:无事,带路罢。
人跟着那小丫头往关雎宫去,柴弈见到谢相迎,脸上带着颇为暧昧的笑意,亲自为谢相迎带路往宫中地牢去。
几人走到门外时,柴弈停下了脚步。这地牢里比外头冷上足足十倍,他可不想亲自进去受罪。
本王就不进去了,你们好生叙旧。
谢相迎看了眸中藏笑的柴弈一眼,本想说句话,却突然觉得实在累的很,便点了点头,跟着带路的内室往地牢中去。
比地上的风雪天还要刺骨的地方,即便燃了蜡烛也看不到全貌,只能感觉的阴森森的。
内侍将谢相迎领到回廊的最深处,借着幽微烛火,谢相迎看到了身穿白衣的谢恒云。
谢公子,有位故人来看您了。
谢相迎站在牢静静看着转身的谢恒云。
那张脸与自己的脸有几分相似,更多了几分少年的青涩。
是你谢恒云走到门口,看着谢相迎,问道,怎么是你,我兄长呢。
谢相迎看这孩子满身是血,还关怀自家兄长,心中突然生起一丝怜爱之意,不惘他千里迢迢来救谢恒云,谢恒云真他的好弟弟。
谢相迎从怀中取出一锭金子塞进那内侍手中,道:我与谢公子有话要说,还请大人通融通融。
那内侍看着手中足足有半个巴掌大的金锭子,舔了舔唇道:那,殿下记着快些出来。
多谢。
谢相迎道了一句。
那内侍将牢门打开,转身往走廊那头去,只留下二人。
谢相迎走进铺着干草的牢房,低声道:你生死不明,将军与将军夫人都很担心,谢太傅如今在将军府中照顾二位,不必担心。
在盛京便好。谢恒云见来人是凌倾允,眼中有几分失望,却又因为谢尹没有冒险而安下心来,他看了谢相迎一眼,低声道,他们想拿我威胁陛下,威胁你,是吗?
竟胜国不重农耕,大部分百姓靠着养蚕制丝为生,每逢冬日军中粮饷总是不足以支撑开销的。而临近的洛林郡却是个梯田遍野的粮仓,竟胜王不可能不动心。
谢相迎点了点头。
谢恒云冷冷笑了一声,道:我哪有那么大的脸面,殿下回去罢,什么都不要答应,我不会让那些小人如愿的。
他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只银簪就要往自己胸口刺去。
谢相迎见状忙一个箭步上前抓住谢恒云的手腕,抢那枚银簪。
二人争执不下,眼看那簪子就要刺在胸口上,谢相迎心一横抬手挡了一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