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思听了只想发笑。怎的还是这一套?他可还记得他躺在床上刚脱离所谓的危险期那会儿,不过是一通电话,这人便走了。后来一整日也未曾再出现过。这在乎的方式,还真是别致。
沈长思拂开了裴慕之的手臂,这一回,便是连笑容都欠奉,不,我不明白。
裴慕之怔住,长思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像是变了一个人?
是在气他那天的不告而别吗?
裴慕之微变了脸色,他勉强笑道:长思,你肯定是累了,对不对?我知道这次误会你跟余医生,是我的不对。我向你还有余医生道歉,好不好?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
裴慕之去握沈长思的手,被长思给避开了。
这厮还挺会给自己找台阶。
沈长思懒得再同裴慕之废话,他仰起脸,视线落在一旁余别恨的身上,余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这还是沈长思清醒以来,第一次礼貌地唤他余医生,余别恨看了沈长思一眼,给了一个明确答复。
再过两天。
不再是再过几日,而是再过两日。
一字之差,令沈长思的眼睛都亮了。片刻,他的眼底染上些许不确定,当真?你没有诓骗我?
醒来便在这医馆,沈长思着实腻烦了,恨不得现在立马即刻就能出院。
余别恨眼含询问,我诓骗过你?
沈长思仔细想了想,倒是没有。
再过两日,便可不必再对着这双肖似阿元的眼睛,也不必再做这烦人的检查了。沈长思龙心大悦。沈长思心情一好,他便勾了勾唇,露出自来到这个异世后的第一抹笑意,多谢余医生。
余别恨目光短暂地在沈长思唇边的笑容停留片刻便移开了,不必客气。
沈长思自顾自地同余别恨说话,裴慕之被忽略了个彻底。
裴慕之的视线落在沈长思同余别恨之间,唇线微微抿起。
失陪。
余别恨朝屋内的三人微点了点头,先出去了。仿佛他刚才之所以没走,就是为了等沈长思问他什么时候能出院,又或者是,仅仅只是为了等沈长思跟他说上一句话。
莫小云被自己心里的这个想法悚然一惊。
因为医生戴着口罩,莫小云也瞧不出口罩里面,这位医生笑了没笑,但就是忽然莫名觉得裴哥的头上有点绿????
余别恨出去了,莫小云收回视线,有些同情地看了裴慕之一眼。
冷不防的,她的目光同裴慕之看过来的微带着阴郁的视线对了个正着,莫小云眼底对自家老板的同情没能及时收回。
莫小云心说糟糕,裴哥这人自尊心非常强,尤其是沈少一直都很喜欢裴哥,他是不可能喜欢上别人的,怪她,刚才不该想些有的没的,裴哥肯定要不高兴了。
裴慕之的确最不喜欢其他人用同情的目光看他,助理对上他的目光后迅速别开的态度也令他格外很不喜欢。却也不愿在人前面前失了风度,尤其是还是当着沈长思的面。
他唇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对助理莫晓云温声道:小云,你帮我下楼买一杯咖啡好吗?
莫小云有点惊讶,裴哥不是胃不好,医生说尽量少喝咖啡么?
很快,莫小云就意识到,这句话裴哥应该是故意说给沈少听的。沈少对裴哥的身体最紧张了,听说裴哥要喝咖啡,肯定会出声阻止。裴哥这是故意惹裴少关心呢。
好的,裴哥,我这就去。
莫小云应了一声,假意往外走,但是直到她走出病房,也迟迟没有听见沈少阻止他去给裴哥买咖啡。
莫小云:???
既然都出了病房了,莫小云自然也不好再回去,她只好真的下楼去买咖啡。
莫小云有点懵地出了病房,病房里迟迟没有等到沈长思开口阻止助理的裴慕之脸上的笑容变得勉强了起来。
也许是长思认为他的胃病已经好很多了?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之前只要是他进组拍戏或者是跑公告,长思都会命人给他送营养餐,还会定时地打电话叮嘱他按时吃胃药、按时吃三餐。他们结婚的前几天,长思还关心地问过他又要赶宣传,还要筹备婚礼,他的身体吃不吃得消,也问了他的胃这段时间好一点没有,还有没有经常疼。
傻瓜,筹备我们的婚礼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会累?至于我的胃,只要是我进组或者是跑公告,你都会让人送营养餐过来。我的胃早现在已经好很多了,都很少再胃疼了。
想到这里,裴慕之脸色稍缓。尤其是当他发现,电视里暂停的是这段时间由他主演的《定风流》的画面,裴慕之就更加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测。长思果然还是深爱着他的。
裴慕之在床边坐下,长思,对不起。
自从得知自己两日后就能出院,沈长思满脑子都想着出院以后的事情。
他还以为裴慕之早就已经同那位余医生一起离开了,听见裴慕之的声音,他眼底丝毫不掩饰任何地嫌恶,语气冷漠地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长思一脸嫌弃:这货还挺能叭叭。
余别恨叹了口气,圣上,说话还是要文雅些得好。
长思一记眼神睨过去,余别恨:圣上高兴就好。
长思:哼。
是天气太冷,还是我写得不行?为什么点击这么冷
我不哭.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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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今天不听心音
裴慕之才刚想起两人之前的甜蜜,骤然听见沈长思的这一句,犹如陡然被一个浪头淋湿了个满身。
裴慕之之所以明知道长思从小就染有怪病,而且还要顶着外界说他吃软饭,或者是为了沈家的资源才同长思交往这般压力跟沈长思结婚,很重要一个原因就是,长思太温柔了。长思是如此地爱他,关心他,他在长思的身上感受到就是在他的亲生父母那里都没有感受到过的关心跟爱。
对于这一次沈长思的冷淡,裴慕之心底多少有些不满。可他很快就告诉自己,长思还是个病人,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才会没有像平时那样关心他。
这个时候,身为丈夫,他应该多多关心长思才对。
裴慕之自顾自地解释道:你刚清醒的那天,本来说好了忙完就过来看你,但是等我那边结束,已经过了医院探视的时间。这两天也事,行程排得太满,总是跟医院探视的时间错开
裴慕之还在解释着自己为什么这两天没能来医院的原因,沈长思的心神早就不在此处。裴慕之的话,令长思想起他自己的一桩旧事。
那时,他还是太子,父皇命金吾右卫大将军荀靖教授包括他在内的众皇子骑射。他幼时身子羸弱,又好强。在发现自己的骑射总是不如其他皇子后便在授课结束后,独自一人留下练习。一次练习时,不甚从马背上摔下。
他疼得当时便昏厥了过去。
那个时候,母后已经离世,父皇事务繁忙,他只在第一次醒来时见过父皇,之后,每一次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人,都是阿元。
宫中有门禁。那时他从未想过,如果阿元要赶在每日宫门关闭时出去,明日清早又要赶在他醒来时一大早入宫,每日还要完成各门功课师傅们布置的课业,他每日至多只能睡上几个时辰。他受伤在寝殿休息,身身为太子伴读的阿元是照常得去点卯上课的,待他伤势康复,要负责补他落下的课业。
后来他在金凉,日日清闲时,曾算了算,宫中每日城门下钥时辰是酉时三刻,夫子约莫是在申时才结束授课。他同众皇子授课的文源殿同他的太子寝宫相隔甚远。阿元每日需在课业结束,从位于东西门的文渊殿,赶至位于东门方向的太子寝宫,距离宫门下钥的时间已是很紧。
可在他的记忆里,阿元从未流露出半分急躁。他无论是在服药,还是转醒时,总能见到阿元不疾不徐地跨门进来,或是守在他的床畔,问他今日伤势好些了没有,今日可有按时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