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么聪明，也许会想到她忽略掉的地方。

“咔哒。”

店外有细微的脚步声响起。

几乎是瞬间，容宵就感应到有人靠近，但身躯依旧面对着游戏机，没有回头去看。

没有感到危险，本能没有感到威胁，意味着来人对她没有敌意。

脚步声似乎在刻意放轻，想要避免被容宵发现，但在门开的一瞬，容宵还是转过了身。

“你好像怕我发现，故意悄悄走路。”容宵毫不客气戳穿他的想法。

这个世界里她就没见过第二个人，即使不用看，隔着几米距离，都能猜到来人是谁。

马赛克老师蹑手蹑脚僵在自动门前，被她戳穿后，恢复了正常走路的力道：“怎么又在这里？我就猜你应该会在这里，先来看看，没想到你还真在。”

说着，他探头看了眼游戏机的界面，那上面并没有什么奇怪，就是一个停滞的游戏广告罢了。

容宵知道他看不见，没有故意隐藏，随口道：“就是觉得这里好像很特别，想来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你没发现么？整个城市，只有这里有光。”

这么一说也勾起了马赛克老师的好奇，他又去检查了一遍游戏机，还晃动了下手柄。

上面的内容还是像屏蔽了他似的，没什么变化。

“你看见的……也是一个停留的游戏界面吗？”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马赛克老师突然停顿动作，掀起眼皮观察她的眼睛。

猝不及防的专注让容宵有点意外，她不过是迟疑了一秒，都被马赛克老师看出端倪。

“你不可能只是因为一个发光的游戏机，就连续来两次，”马赛克老师似乎在笑，那越来越清楚的五官在淡淡的模糊“滤镜”下，已经能清楚分辨出神情，“容宵，你可别想骗我，我永远知道你在想什么。”

容宵张了张嘴，想起他的身份，故意做了个鬼脸：“你不也不肯告诉我你现实里的身份吗？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秘密？”

原本在笑的男人忽然怔住，像是遭受了不得了的打击，手掌缓慢抬起捂住心口，难以置信地往后退，一直退至后面歪斜的椅子，才跌坐上去。

“嗯，你现在已经不需要我了，你有自己的队伍，有自己的朋友……”无奈又痛心疾首的语气，脑袋低垂，看起来伤心欲绝，像是脱力了般，连周围的空气都飘着浓浓的失望。

容宵咧了咧嘴，鬼脸是没心情做了，甚至连笑也笑不出来，缓慢挪着上去，像一只小心翼翼往前爬的蜗牛，慢慢移动到他跟前蹲下。

“是你说的，有的事应该公平，”要是委屈，容宵也不比他少，“可是直到现在，你都不肯告诉我你的身份，我的事你全都知道。”

空气突然静默。

外面的风声擦着落地玻璃而过，又再次陷入平静。

容宵垂着脑袋，不说话，头顶圆溜溜的，蜷成一坨时，更像个躲雨的小蘑菇，可爱又透着一点委屈。

无声的空气里仿佛在无形拉锯，谁先开口就是谁输似的。

最后，坐在椅子上的人调整了下坐姿，手缓缓伸到她眼前晃了晃：“想玩个游戏吗？”

“什么游戏？”容宵回答地无精打采。

“以后，每次见面我会告诉你一个线索，有关现实里的我，”像是为了哄她打起精神，马赛克老师又补充道，“绝对真实有用的线索，这个游戏结束，你就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