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斜与乔伊凌厉的视线,于半空中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几乎闪烁起犹如实质的电火花。
敌意、杀意、怒意,在他们之间缭绕着,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旺盛。
灰兔子是典、典狱长阁下?宋芜从呆愣中渐渐回神,不敢置信道。
他还以为像乔伊这样只稍一眼,就令人遍体生寒的恐怖存在,拟态应当是只嗜血的红眼蝙蝠,没想到却是一只肥嘟嘟、摸起来手感极好的灰兔子?!
即便事实已经清清楚楚地摆在了眼前,但宋芜还是没办法,把可爱的灰兔子与冷酷的典狱长联系在一起,他甚至开始怀疑是自己的精神海出了问题,这一切都是他精神力编造出来的奇怪幻象罢了。
凌空再也忍不住了,弯下腰,双手撑在膝上,狂笑出声:哈哈哈小玫瑰你可真敢,恭喜、恭喜,继征服监区一霸后,你又征服了监狱方的大BOSS,哈哈哈我凌空敢拿鲸的脖子上的玩意发誓,你绝对是第一个摸过他俩皮毛的男人!佩服!哈哈哈
宋芜可笑不出来,他低下头,怔怔地盯着自己的双手,很白,很嫩。但就是这双手,把可怕的典狱长当成了一只肉兔,搂在怀里从头到尾撸了许多遍。
哦,对了,他还笑着报了一堆兔肉菜名,大言不惭地说要吃掉他。不仅如此,他还说典狱长阁下又肥又胖,且说了不止一次
宋芜已经飞快地想好,自己死后埋在哪了。
但还不等他想好自己的墓志铭该写些什么,另一边,沈斜就和乔伊打了起来。
死兔子,离我的小玫瑰远一点。沈斜一拳挥过去,警告道,他不是你能碰的存在。
乔伊及时往后一跳,躲掉了沈斜的攻击:沈斜,你一个囚犯,竟然敢袭击典狱长?是想死吗?
那也得你敢在明年五月到来之前杀我啊。沈斜不屑地一笑,抬起腿,就朝着乔伊的腹部狠狠踹去,说啊,你敢吗?
乔伊又是灵活一跳,躲开了:沈斜!
沈斜冷笑:死兔子,就会躲。
事不过三,乔伊被沈斜一连骂了三次,心中积攒了许久的郁火,彻底被引爆了:呵,我是不会杀你,但我能让你接下来的时间,像个废人一样只能躺在医疗舱内渡过!
那也得你有这个本事。沈斜想气人的时候,便是慈悲为怀的佛,也会变成怒目金刚。
接着,他朝乔伊招了招手,挑眉笑道:小兔子,来咬我啊。
乔伊低咒一声,不再一昧地躲闪,而是朝沈斜扑了过去,主动攻击他身上的致命处,招招狠辣,皆是要命的力道。
不禁令观者有种错觉,他是真想杀了沈斜,而不仅仅如他嘴上说的那样,只是想废了沈斜。
不像与莱恩对战那会,沈斜因为心里有愧,前期下手时,多留有余地。与乔伊之间的战斗,他下手就狠多了,丝毫不留情面,似乎也想趁机弄死对方。
两人不再做声,只专心攻击对方,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打越凶,一路波及了运输车、正在装水果的机器人、清洗设备场面一片狼藉,在一旁观战的宋芜几人不得不一退再退,还要躲着时而飞过来的危险物。
乔伊的手呈爪状,划过沈斜的俊脸,留下三道血淋淋的痕迹。
与此同时,沈斜一拳砸在乔伊的胸口,不仅令他唇边渗出殷红的血,还击飞了他上衣口袋里装着的怀表。
橘红色的怀表连着长长的链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直直地坠向宋芜的怀里,砸在他手臂上后磕成了两半。
宋芜忍着手臂上的疼,一手抓住怀表的链子不让它掉下去,另一只手则接住怀表的前盖,紧紧地在手心里。
乔伊注意到他一向珍爱的怀表坏了,顿时大怒,不再以人身与沈斜缠斗,而是异变成拟态,攻击沈斜:我要你死!
呵呵。沈斜冷笑一声,也不想着公平对战了,干干脆脆地变成大白虎,继续和乔伊对打。
起因是妒火和占有欲,但打着打着,他不乏有趁机发泄因王叔和哥哥而产生的怨气的意思。
白虎体型庞大,相比之下,肥硕的灰兔子就显得很渺小了,但打起来,两人却一时难分上下。
白虎力气大、身形也很灵活,但灰兔子仗着体型小、弹跳能力过人,硬是闪避掉了白虎的大部分攻击,同时他的门牙和爪子也不是摆设,没少给白虎造成困扰。
然而白虎能从入狱来,就稳坐监区一霸的位置足足有十二年,战斗技巧也不是吹出来的。
没多久,他就渐渐找到技巧,把灰兔子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尽数还了回去。
典狱长好厉害的样子温雀不由得感叹道。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乔伊出手,本来以为他很快就会败于沈斜手下,但没想到,他竟比莱恩那头雄狮还要厉害,能与沈斜打了这么久不说,看起来还旗鼓相当。
凌空摸了摸下巴:我也没想到看来我们这位典狱长阁下深藏不露啊
换做是他,若是没了一双能飞的翅膀,恐怕也不是沈斜的对手。过去的这些年里,整个监区,能和沈斜有一战之力的家伙,也就只有鲸一人而已。
鲸目不转睛地盯着乔伊,半晌后,才低声说了一句:他和我很像。
在姐姐出事后,年幼的他就被人打了个半死后,又丢到了资源匮乏的垃圾星。在那里,为了活下来,鲸就得从一群年长他许多的恶狼疯犬的嘴里,抢夺食物。他没人保护,没人教,只能靠着本能战斗,在一次又一次的血腥厮杀中磨练自己,从弱者变成强者。
而鲸从乔伊的身上,隐隐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经历过无数鲜血的洗礼,一身战斗技巧都是从生死间得来的。
嗯?温雀不解道,像什么?
凌空眼神幽幽,叹了口气,却没有为温雀解惑,只道:没什么,夸典狱长厉害呢,是位狠角色。
哦。温雀压低了声音道,我也这么觉得。
宋芜没有参与他们几人的讨论,而是低着头,满眼疑惑地望着躺在他手心里的怀表表盖。
盖子里镶嵌有一张小小的人像,是几个月大的婴儿照片黑发黑眼,长得玉雪可爱,咧开只有两颗小牙的嘴,笑容很灿烂。
可爱的婴儿大多有几分相似之处,仅凭着一张有几分眼熟的婴儿照并不能说明什么,但重点在于那婴儿脖子上戴着个红绳,红绳上串着一枚黑色的鳞片,一枚令宋芜很眼熟的鳞片他父亲尾巴上的鳞片,爸爸还在世的时候曾说过,他父亲的拟态是独一无二的,整个星际都难找到第二个。
为了确保自己没认错鳞片,宋芜还探出几根精神细丝,钻入表盖中的超清照片里,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观察了那枚鳞片好一会儿。
片刻后,宋芜收回精神细丝,一脸严肃。
他可以确认,那就是他父亲的鳞片,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婴儿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别等,白天看,泪
第25章危险
宋芜抬起头,凝视着与白虎相斗,却不落下风的灰兔子,皱紧了眉头。他摊开的手缓缓合拢起来,紧紧地握着怀表表盖,即便手心里的肉被硌到微疼,也没有松开。
不知不觉,他双腿迈开,朝场中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