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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不归-(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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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才问向晏长安:长安,魔族男儿产子凶险吗?

他知魔界有生子药,此事应为正常。

闻此言,段绝尘眸色骤深,偷瞧了林晚江一眼。

许是师兄真想开了,听这话并无异常,依旧揉着他的发。

晏长安想了想,说了一句废话:长安不知。

他身处魔界时,一直都在堕崖历练,就连魔族有生子药,也是在巫卿口中得知。

林晚江忽然接话:男身总比女身健硕,定能顺利生产。

这话是前世的段绝尘说的。

他被迫受孕却害怕产子,那人便用这句话,让他老实安胎。

此话一出,段绝尘指尖轻颤,呼吸也变的急促。

忍不住偷看林晚江,却见那双桃眸一如死水,眸底依旧埋着恨意。

观这一眼,段绝尘背脊生寒,急忙平复心绪,他淡道:师兄说的对,魏长老定能诞下麟儿。

林晚江抬眸看他,神情异常冰冷,好似透过他在看另一人。

被这般瞧着,段绝尘也有些紧张,他低声问道:师兄瞧阿尘作甚?

林晚江笑了笑,又一次靠在了他怀里,嘴上说着:无事,随便瞧瞧。

他刚刚差点迁怒段绝尘,好在如今尚清醒,此为一人也非一人......

*

而玉清风的问题,在魔界已有答案。

魔族男儿生产并不凶险,打胎方凶险。

巫卿正卧于大殿内,月影透过幔帐,照出男人满身青紫和鼓起的小腹。

他看了眼身侧已熟睡的云宿,这才撩开幔帐,悄然下了床榻。

今夜他需制造一场意外,这孩子他不会生,却不能让云宿知他心思。

秀白的双脚未穿锦靴,巫卿出了大殿,踏于雪地之上通体寒凉。

殿外暴雪交加,巫卿仅着中衣忍着,他要冻死肚里的种。

莫要怪我,你本就不该来。

他摸着孕肚,暗暗低语,眼眶竟有些泛红。

自云宿知魔界有生子药,便逼他服下为自己生条小龙。

只因他亏欠妖族,理应为妖王开枝散叶,只有这般云宿才愿帮他。

自晏长安走后,他又成了魔界之主,但因修为受损无法堪当重任,必须由云宿辅佐。

妖王之血有大用,只要服下便可任云宿差遣,无关种族。

正因如此,魔界已养出一批不死军团,魔族之身妖族之血,两种力量相融如造神。

若长此以往,再加世间生魂阵,魔族必将势不可挡,只需一年便可攻入人界。

而几位魔将却掌握在他手中,若云宿反水他便操纵母蛊,仍有一战之力。

如今为了稳住这男人,他只得听之任之,还真给云宿怀了一个。

可这孩子他不要,他巫卿不可被任何事物牵制,冷心冷情方能成就大业。

又过了一个时辰,巫卿终觉腹中钝痛难忍。

欲要落红之际,他急忙走入殿内,蕴出魔气为自己暖身。

忍痛爬上床榻,这才推了推云宿,哑声道:宿儿,我肚子疼。

云宿今夜醉了酒,可听到巫卿的声音,还是瞬间清醒。

刚一睁眼,便嗅到一阵血气,急忙掀开锦被见他身下流血不止。

云宿忙道:我去唤魔医!

巫卿摇了摇头,强忍着痛又道:宿儿,我好冷,你抱抱我。

见他这般,云宿只得将人抱住,边抚着背脊边吼道:来人!去唤魔医!!!

巫卿靠在他肩上,腹中传来阵阵绞痛,身下滚烫的魔血令房内温度骤升。

抬眸看向云宿,颤声说着:以后不得饮酒。

云宿眸间一震,这才瞧清他身上的青紫,颤声问道:是我做的?

巫卿虚弱一笑,低声道:应是过火了,也无事。

这话不假,云宿虽醉酒可他定有记忆,今夜着实过火。

但他身体一向很好,即便云宿龙身来,他也受得住。

若非挨了这么久的冻,又故意用冰冷的石桌撞肚子,这龙蛋也不好流。

今夜流产他必定凶险,可若能熬过去,便以此借口再也不生。

待魔医赶来,事情已成定局,只得立马排出死胎。

引产持续了一夜,巫卿却生生挺着,即便再痛也没有哭喊。

但他瞧见尚未成型的龙蛋,心内也会痛。

小小的一团玄龙,窝在染血的蛋壳中,已无半点生气。

云宿将他捧在手中,看了半晌才亲自掩埋,又设了牌位供奉在大殿内。

待他归来时,巫卿已阖眼休息,身下血流终止住。

阿卿,是我之过,让你受苦了。

忽闻一声低语,巫卿恍惚睁眼,他见云宿正坐于他身侧,眼尾泛着红。

这称呼他许久未听过,心如死水波澜渐起。

见巫卿不语,云宿忽然将他抱住,嗓音沙哑颤抖:阿卿,宿儿此生绝不饮酒。

巫卿眸间轻颤,也伸出手抱住了云宿,扶着他的发安抚道:我不疼。

怎会不疼?他心如刀绞。

可这疼也令他清醒,若孩子诞生定会成为他的软肋。

此为天恩,可他不受。

*

而此时的晏长安,对自己表亲夭折一事浑然不知。

他已被鸡鸣叫起,正赖在榻上不愿起身,抱着玉清风亲了好半天。

口中撒娇道:玉哥哥,长安不想起,你让我多抱抱。

玉清风被惹红了脸,依旧催促道:快去晨练,不可偷懒。

闻此言晏长安心有不愿,却知玉清风最近已不吃他撒娇耍赖,只好穿上衣袍准备晨练。

刚一入院,便见段绝尘身影,晏长安笑着道:段师弟,早啊!

段绝尘不语,面色阴沉至极,手上还拿着一个东西。

寒风刮过忽闻一阵银铃响,晏长安猛然抬眸,他见段绝尘手中真是房中物。

忍不住开口道:段师弟,这青天白日的,你拿这个不好吧?

若被玉清风瞧见,定会羞的不敢搭话,因这人已知此为何物。

段绝尘闻言,坦荡的塞入衣襟内,开口冷道:师兄不让用,把我赶出来了。

他已站在院中多时,只因情动之际拿出了银铃。

林晚江一见便恼羞成怒,直接把他赶出了房门,到现在都不让进去。

晏长安一时愣怔,讶异的问道:你给他用?

段绝尘未接话却也算默认,直接上前又去敲门,委屈的道:师兄,阿尘快冻死了。

闻这软糯语气,晏长安再次愣怔,这二人的位置他还真瞧不透。

半晌,房内依旧无声,晏长安学话道:师兄,阿尘快冻死了。

忽然又笑道:那银铃冻手,段师弟手指都僵了,快让他进去抱着你取暖吧!

话音刚落,忽闻里头林晚江怒吼:晏长安!你找死!!!

哈哈哈哈......

听师兄恼羞成怒,晏长安笑弯了腰,林晚江竟是下头的,这事他得笑一辈子。

正待二人准备隔门对骂,玉清风忽然开了房门。

他见段绝尘冻的双颊通红,急忙问道:这是怎地了?快进来暖暖!

段绝尘见状,便准备先跟玉清风告林晚江一状。

谁知他刚行一步,衣襟内便掉出一个东西,又闻银铃脆响。

玉清风垂眸一瞧,瞬间愣怔原地,好似耳畔的风声都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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