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长老何其桀骜,但如今竟带了些恳求。
林晚江忙道:长老有话直说,只要江儿能办到,定不会推迟。
玉清风接话道:尔等可记得,为师曾讲过,人妖产子必遭天劫。
段绝尘心内一震,低声应答:师尊说过,传闻而已。
林晚江也想到这茬,眸间伤痛一闪而逝。
玉清风叹了口气,轻抿一口薄茶,缓缓说着:并非传闻,且那天雷一百六十道。
林晚江眸间一震,玉清风的话他是信的,一时竟有些后怕。
他虽为鲛族但也属妖族分支,若前世那孩子真的降生,他也会死无全尸。
一百六十道天雷,威力之大难以想象,妖界被毁也仅受了五百道。
段绝尘与林晚江心思相同,下意识握住他的手,二人皆掌心冰凉。
这一世他本有这个打算,只为拴住林晚江。
怎奈听了这话却犹豫了,此事不可赌恐得不偿失。
晏长安依旧愣怔,他不懂天雷之威,听学时也仅盯着玉清风瞧。
那时的他不懂何为心悦,只觉玉长老生的好看,看着看着便丢了神。
又闻几声低喘,魏梓琪疼出了一身冷汗,身下再次渗血已透了锦被。
北冥闻心疼不已,颤声说着:本座只求那一日,尔等能在附近守着。
玉清风接话道:为师同北冥长老需扛天雷,不可让旁人靠近此处。
别人他皆信不过,如今只能求这三人,再加上阿蛮与慕千,应是万无一失。
林晚江闻言,想要阻止却不知如何开口。
平心而论他不愿玉清风扛天雷,可这话不能说,若换做他也会为兄弟舍生忘死。
晏长安终察觉不对,急忙说道:我陪你们一起。
抗天雷绝非易事,不然北冥闻自己便可,无需暴露身份求这么多人。
玉清风指尖一颤,茶盏险些落地,他本想拒绝但终是点了点头。
晏长安不可同日而语,如今也能站于他身侧,陪他共渡难关。
无需护着,他的长安已经长大了。
且林晚江与段绝尘同理,若有一日这二人可独当一面,他定会放手任他们去闯。
见玉清风这般妥协,林晚江也道:江儿也去!
他身有灼情珠,也敢与苍天赌命,不然他不放心师尊。
万一玉清风有个好歹,他必将悔恨终生。
怎奈师尊偏心,他摇了摇头:江儿不必,在附近守着即可。
北冥丞尚记得,天劫将至东南西北四方袭来。
他与北冥闻再加上晏长安与北冥丞,四人刚好足够。
先各自扛过三十道,最后汇聚中央,替魏梓琪扛最后四十道。
而林晚江几人只需守在附近,无关善恶皆不许靠近。
他最担心的便是魔族,尤其是许久未露面的予蛟。
这人已同北冥闻二人结了仇,若他知晓此事定会前来干扰。
生产当日,他会在周围布下结界,外头听不见任何响动。
只因此事不容闪失,不然他几人死里头也无人知晓。
林晚江不知玉清风所想,只想再争取一下,刚欲开口忽闻段绝尘道:何处产子?
北冥闻应答道:山间小筑即可。
段绝尘背脊一僵,沉声说着:那里为天清山,若天劫来势汹汹,恐会惊扰天海三清。
未等人答话,段绝尘又道:去段家吧,段家祭坛附近有处隐蔽之所。
见小畜生这般热心,林晚江心生疑虑,可当着玉清风的面又不好问。
师兄客气道:可会惊扰长辈?
他还记得小畜生有个爹,若他将天雷引到段家,万一出个好歹段家祖宅也会受牵连。
段绝尘笑了笑,低声答道:无妨,段家四处皆有绝灵阵,且那雷长了眼。
玉清风曾讲过,这般天雷方位精准,便如修道渡劫。
北冥闻沉默半晌,这才开了口:多谢了。
段家的绝灵阵是个好东西,若被护在里头,都无需玉清风布结界。
到时他师弟不必分散灵力,扛天雷也可轻松些。
还在受苦的魏梓琪,听了这番安排,费力的调笑道:江儿......可......可见,公婆了......
北冥闻无奈摇头,给魏梓琪擦着汗,心疼的说着:还有心管这个,快省些力气吧。
魏梓琪虚弱一笑,忍着疼侧头观望,林晚江果真红了脸。
段绝尘瞧见师兄这般,也笑道:我父亲定会高兴的。
这人一高兴,也可死得瞑目些。
听了这话,玉清风忍不住问道:段家主不介意此事?
他的江儿虽生的好,却是个实打实的男儿身,段家怎能容下此事?
林晚江闻言,眸间骤然暗淡,他知晓玉清风之意。
前世他不敢述说心悦,皆因自己为男儿。
若段绝尘是个姑娘,他定不会心生顾虑,即便死缠烂打倒插门也心甘情愿。
但今生他二人两情相悦,若过不了段家这一关,也太过讽刺了。
段绝尘侧眸看他,又握住了林晚江的手,安抚道:师兄无需担心,我父亲定会接受。
若不接受便杀了,反正他该死。
第183章杀母真相
有了段绝尘的保证此事也算定下了,只待魏梓琪安胎和萧北取蛊,众人便可归天海三清。
司空予忙碌了一整夜,他本就是寻常人,此时已累的满身是汗,怎奈安胎不得停。
玉清风见他浑身发抖,担忧的问道:可还受的住?
魏梓琪正咬着北冥闻的手臂,听这话忙松口道:若受......受不住,歇息吧......
无关司空予是否受得住,他确实不行了,这人瞧着瘦可那双手甚是有力。
每推一下他皆生不如死,似腹中有刀刃,不断切割皮肉。
北冥闻也被咬破了胳膊,还要克制血中蛊毒,以防魏梓琪饮血伤身。
司空予摇了摇头,用着气音说道:安胎不可停。
他以前也曾因救人几日不眠不休,仅靠灵药支撑气力。
刚欲起身拿药,忽闻玉清风道:交给我吧。
他也看了一夜,正胎的手法皆学会了,接下来交于他便好。
司空予不放心,手背却被玉清风握住了,推了几下果真是对的。
魏梓琪见又开始了,红着眼眶道:师兄......你让我......歇会儿吧......
窗外已破晓,这疼也受了一夜,如今只想好生睡一觉。
玉清风揉着他的孕肚,轻声安慰道:阿琪乖,师兄轻点。
司空予说过正胎需七日,尤其是前三天片刻不能停。
玉清风见他疼成了包子,又劝道:再忍忍,七日很快便过去了。
这路是他师弟自个选的,无论多疼都得受着,只盼这孩子乖巧方对得住育他之人。
司空予又探脉半晌,知玉清风不会出错,这才缓缓起身。
谁知双脚一落地,险些摔倒,幸好扶住了榻旁的香案。
玉清风不敢移开手,只好唤道:江儿,你进来。
守在门旁的林晚江,瞬间推门而入,问向玉清风:师尊何事?
玉清风看了看司空予,又道:扶公子去休息,再叫淮兰姑娘备些膳食。
他们虽占着司空予的卧房,但此刻无法转移,只得先委屈公子了。
林晚江上前,扶住司空予的胳膊,客气的道:昨夜辛苦公子了。
司空予笑了笑:无妨,我们走吧。
语必,强撑起身子,跟着林晚江走了出去。
他身上的伤还未好,再加上一夜未眠,连双眼都灼痛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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