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闻点了点头,又道:旁的也无需担心,阿尘将来要继承段家,是板上钉钉的事。
到时阿尘说了算,跟谁结道侣都成。
他想着若这二人喜好这个,不如送点东西过去,反正教慕千时也是这般。
思及此处,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阿蛮,北冥闻皱起了眉头。
慕千有了道侣,林晚江和段绝尘也快了,就连玉清风都有了晏长安。
而他那傻徒弟还不谙世事,正捧着他那豹子蹭来蹭去。
听了半晌,林晚江面上忽青忽白,见众人左一句右一句,想跑也跑不了。
回头一眼,却见小畜生正依靠舱门,眸间始终含笑。
师兄无奈道:江儿错了,以后再也不这般了。
无关错在不在他,认错便对了,这是他从小便知的道理。
那时只要玉清风开始说教,他立马认错便可图个耳根清净。
果真,玉清风一听这话,急忙开了口:罢了,江儿知错便好,散了吧。
林晚江闻言如蒙大赦,刚欲起身离开,又被晏长安扯住。
男人挑眉一笑:师兄,借一步说话。
语必,拉着林晚江,二人行至另一头。
晏长安也不多言,直接打开百川囊,从里头拿出一只银铃。
这东西是北冥闻给的,说是房中物,一出手便是一对。
虽未来得及问清楚,却可送给林晚江一个。
他也不知此为何物,且玉清风如今体弱,也不敢拿出来。
但师兄博览群书什么都懂,若他和段绝尘一试,自己还可讨些经验。
谁知林晚江看到此物,瞬间皱起了眉头。
一把夺过猛的扔进海里,师兄嘴上骂道:晏长安你下流!你敢这般对我师尊!我打断你的狗腿!
话音刚落,又踹了他一脚,这才气呼呼的走开了。
晏长安立于原地,疑惑的挠了挠头,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得罪林晚江了。
现在不但东西没了,还被骂了一顿又挨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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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闹剧终结束,众人观天色,纷纷整理行囊。
见天边泛起鱼肚白,已然破晓将至。
北冥闻发话道:先去镇上,找家客栈安顿,休整一日明日出发生死阁。
众人无异议,生死阁处于南疆最南路途甚远,上岸之后是要好生休息。
北冥闻见萧北走了过来,又道:你且等等,待解决生死阁,我便带你取蛊。
萧北点了点头,这一行解决了最大的隐患,心内甚是感激。
阿蛮站于最前头,观之海岸雾气茫茫,熟悉之景映入眼帘,眉头却愈发紧蹙。
昨夜他便说自己想家,北冥闻也同意让他回去看看。
但因每次自己皆隐瞒家里的位置,导致北冥闻认为他住的甚远。
若他以此脱身,一来一回的功夫,这群人估摸已失了耐性,直接杀入生死阁。
且他最怕的是,萧北真的能搞到少阁主的肖像画。
看来如今只能先说服北冥闻,让他同意混入南疆王室之法......
第148章女装计划
南疆不似楚中,路人皆异域装扮,头戴银钗脚系银铃,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地势凹凸不平,道路错综复杂,两旁盛开黛紫桔梗,常开不败。
行至长街不见尽头,花香虫鸣似桃源,日阳渐升倍感灼热。
魏梓琪轻拭额角汗珠,忍不住抱怨:这可太热了。
往日皆是听北冥闻提及,此番才是初次来南疆,早知便不穿这么厚了。
北冥闻脱下外袍,撑起替他遮着日阳,安抚道:会适应的,我小时也是这般过来的。
魏梓琪抬眸看他,也终是知晓为何北冥闻肤色略深。
林晚江也觉燥热,悄悄运转灼情珠,靠近玉清风为他降低温度。
玉清风忽觉凉爽,谨慎的看了林晚江一眼,低声道:不必。
这温度于他无碍,边行边默念静心决便好。
林晚江闻言,这才放慢脚步,只把清凉渡给段绝尘一人。
少年察觉也未言语,侧眸一笑偷偷握住了师兄的手。
晏长安始终跟着玉清风,火海十年煎熬早已不觉热,只觉这温度还没有情动时的体温高。
众人行了一路,却是萧北最先受不住。
他始终掩着面,黑纱愈发滚烫,热的周身衣物皆湿透了。
元思锦见状,还是开了口:寻个近的可好?
阿蛮闻言,回过头忙道:快了,就在前面。
他和蒲泽虽说长在南疆,但入楚中多年如今回来也觉难熬。
尤其是蒲泽黑亮的皮毛日阳下倍感灼热,稍微靠近都好似身旁着起了一把火。
众人闻言纷纷加快脚步,此处人多眼杂不好运转灵力。
只要到了客栈,玉清风随意设个阵,房内便可得凉爽。
又行了半晌,忽见前方热络非凡。
林晚江闻声望去,人群中多了一顶轿子,四周围着轻纱幔帐。
打眼便瞧见里头坐一姑娘,虽不见真容但凭轮廓也知定是个美人。
耳畔传来喧嚣:快让开,圣女来了!
话音刚落,刚还熙熙攘攘的街道,瞬间让开一条大路。
路过行人纷纷止步,皆满脸好奇伸头观望。
忽闻一人言:听闻这新圣女,是赫连家的二小姐。
又一人接话:赫连家?那不是生死......
话未说完,便被人捂住了嘴,惶恐触碰到晦气。
阿蛮眸间一震,急忙扯住那人问道:再说一遍!她为何人?
那人被吓了一跳,怒声道:你小子不会自己看吗?
察觉身后北冥闻视线,阿蛮缓了口气,笑着道:对不住了,好奇而已。
语必,松开那人抬眸打量轿中女子,谁知越看越心惊。
他已认出,这姑娘是他二姐赫连柔。
萧北忽然走上前,低声说道:有法子了,如今不必寻少阁主,绑了她也成!
玉清风问道:赫连家是生死阁的主人?
萧北点了点头,解释道:赫连家共两儿一女,大公子早年病故,小公子便是少阁主。
几人正在交谈,又闻闲言碎语:这赫连家也不知造了什么孽?
大公子没了小公子跑了,只剩个二小姐还被皇室看上了。
又一人鄙夷道:定是那赌坊造的孽,子孙皆不安生。
阿蛮闻言却不敢接话,紧攥的双拳骨节泛白,连眼眶都红了。
蒲泽发出一声低吼,刚要上前却被阿蛮拍了拍脑袋。
这些流言蜚语他小时便常听闻,但兄长身故时他尚年幼,其中是非也不清楚。
父亲不许他提及此事,对外也不许他承认有兄长。
轿中女子本不欲理会这些,忽听到一声豹吼,悄悄朝外观望。
见阿蛮身影,忙喊道:阿蛮,你怎会在这?
阿蛮眸间一震,急忙对北冥闻解释:此女同阿蛮有些渊源,还望师尊容我去说句话。
北冥闻神色有异,未接话只点了点头。
阿蛮见状急忙上前,低声问着:二姐姐,此为何意?父亲未阻拦?
少年嗓音颤抖,眼眶越发湿红,紧攥的双拳轻颤。
纱帐遮挡视线,阿蛮瞧不清赫连柔真容,却可看出她清减了。
强行忍住抢人的冲动,又道:二姐姐,你说话啊!
赫连柔未撩开纱帐,笑着安抚道:别怪父亲,这并非他的错。
这是姐姐的命,也是赫连家女儿的命。
姑娘嗓音哽咽,明明许久未见的胞弟就在眼前,却不能抱他一下。
阿蛮忍住眼泪,又道:可是......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快些回去吧,父亲身子不爽利,见了你应会好很多。
语必却一直偷看阿蛮,因她知这一别此生不得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