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还恶狠狠的踹了北冥闻几脚。
北冥闻笑弯了眼睛,被他踹着也不躲闪,见魏梓琪这凶悍模样,心情大好。
这人生来便是个傻的,即便吃了醋仍不知。
插曲一过,四人继续向前出发,目标已确定应是山顶之处的万邪窟。
元家世代镇守万邪窟,那蛇娘应是得到了青华莲的碎片,功力大涨直接冲破了结界。
*
入夜,结界之内的小筑,亮起幽幽烛火。
晏长安趴在桌案旁,安静的看玉清风作画。
他缠着这人给他画像,他要挂在这里,留住这段念想。
玉清风抬眸,仔细打量少年眉眼,心跳没来由的加速。
晏长安生得好,细长的眉眼尚未完全长开,却能窥见未来模样。
无论是像他娘亲,还是像晏关山,皆是好看的。
少年被他看的脸红,抬手为玉清风整理鬓发。
这人挽发随意,高挺的鼻梁上,总是垂着一缕青丝。
指尖轻撵掖到耳后,耳廓白皙似美玉,被烛火映照通透无暇。
听闻玉清风之名,是他祖父后起的,同天海三清的主峰,择玉峰相关。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往事风过无痕,此生清泽淡雅。
美玉方择君。
二人对视间,心跳越发杂乱,耳畔似传来喧嚣擂鼓。
少年忽而开口:若能一直这般,该有多好。
一直这般过下去,只要同这人一起,即便此生困于结界之内。
玉清风眸间轻颤,也不知如何接话。
同晏长安在一起,他从未想过,往后也不会去想。
这人是他师兄独子,是这天海三清的少掌门。
往后岁月,他只能以师长的身份辅佐他身旁。
若这少年娶妻生子,便不会这般执着于他。
如今只是一时魔障,亦或者年少血气方刚,欲念无从发泄。
他淡道:你我可同路,也并非同路。
光明大路可同行,婚丧嫁娶互不干。
少年不知他深意,只是笑道:
无关何路,我都会陪你走下去。
第55章野外甚好
段绝尘带着几人登上山顶,刚要去寻万邪窟,北冥闻忽然止住脚步。
他望向身后,一声爆喝:滚出来!
众人闻言瞬间唤出法器,仔细聆听周遭动静。
谁知过了半晌,不见恶鬼邪祟,一高挑少年自林间走了出来。
魏梓琪一怔,眉头紧蹙:慕千!你跟来作甚?
少年垂眸不语,手中还抱着自己的行囊。
魏梓琪刚要上前,北冥闻抢先一步,他问道:
跟了多久?
慕千没答话,只是望着魏梓琪,脸色有些不好看。
魏梓琪见状无奈叹气,上前拉开北冥闻,自己问着:
阿千,你为何跟着?是担心为师吗?
这少年身着一袭玄黑,瞧着应是练功服,本就高挑的身量更显修长。
高悬的墨发有些凌乱,英气的眉眼黯淡无光,神情委屈至极。
听到魏梓琪在问,慕千抬眸,轻轻点了点头。
他低声道:当天便跟来了,寻路耽搁了时间。
北冥闻眸间不悦,看向魏梓琪冷道:
徒弟都管不了,回去送到巫蛊峰,我来管教!
慕千闻言,忙朝后退了半步,他不喜北冥闻。
这人又凶又难相处,叫他去巫蛊峰,他宁愿去珍馐峰煮饭。
魏梓琪被他凶了一句,心里头也不舒服。
一把将慕千扯到身后,魏梓琪冷道:与你何干?
说罢,带着少年朝前走去。
北冥闻立于原地,深红的眸子泛着幽光。
握了握拳,忽然快步上前,一把薅住魏梓琪的竖发,强行将人扯了过来。
魏梓琪头皮一痛,顾不得旁人在场,隔着纱帽反手薅住了北冥闻的头发。
他口中骂道:北冥闻你个孙子,放开你爷爷我!
北冥闻也被薅疼了,因挣扎腰侧银铃叮当作响。
林晚江见大战一触即发,急忙上前同慕千一起,欲要分开二人。
段绝尘蹙眉,只觉这群人甚至麻烦。
茗山之顶陷入混乱,忽闻一声怒吼:小子!你竟在这!
慕千闻声抬眸,瞬间背脊一僵,来人竟是元忆锦......
好似嫌这不够乱,元忆锦走上前,一把薅住慕千的衣领,抬手便要去打。
林晚江见状,一把握住元忆锦的手腕,冷声问道:
元公子,你为何要对他动手?
元锦忆一看到林晚江,瞬间放了慕千,面上笑容温和。
他道:世人皆知我元忆锦好男风,可这小子还敢偷看我沐浴。
小美人,你说应不应打?
慕千一怔,连忙摇头:大师兄!我没有!我没偷看!
他到达元家之时,正好瞧见了林晚江四人在院中。
怕自己被发现,只能先寻个房间躲避。
谁知正好闯进了元忆锦房里,而这人刚好在沐浴。
未等他解释,他便被元忆锦绑了起来,如今也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慕千此话一出,周围一阵沉寂。
元忆锦挑了挑眉,看向林晚江满是玩味,他道:
不是说无门无派,何来的大师兄?
北冥闻蹙眉,狠狠瞪了慕千一眼,手上用力又扯了扯魏梓琪的头发。
他小声道:你这徒弟,真是坏事。
他不想知晓慕千同这人的恩怨,他只想早些解决蛇娘的事。
魏梓琪一时心虚,索性松了北冥闻的鬓发。
慕千是偷偷跟来的,连他们来此的目的都不知。
段绝尘忽然上前,隔开了林晚江和元忆锦。
他淡道:若不想寻蛇娘,我们便回去了。
元忆锦还想继续撩林晚江,却见段绝尘拔出了长剑。
他笑了笑,一把扯过慕千:小子,今晚你跟我走!
回头看向林晚江,戏谑道:
小美人,待抓住那蛇娘,莫要忘记回元家赎你这师弟。
说罢,强行将人带走,快步朝着万邪窟而去。
魏梓琪一着急,刚要开口,却被北冥闻捂住了嘴。
耳畔嗓音危险:这荒郊野外,双修甚好。
魏梓琪闻言,喉结滚了滚,也不敢去抢慕千。
心内只盼早些结束,好赎回他这倒霉徒弟......
*
也不知江儿如何了?
玉清风画着画着,忽然自言自语。
晏长安听他提林晚江,心内便有些泛酸,忍不住嘟囔道:
若担心,不如焚一张传音符。
玉清风抬眸看他,温声道:学艺不精,距离这般远,如何传音?
晏长安抿了抿唇,忽然笑道:玉哥哥,我想学传音符!
就是这小小的传音符,将他二人绑在了一起。
对于玉清风的本领,他虽只会些皮毛,仍想提前学这传音符。
玉清风闻言,只是淡道:
不可,江儿修行了五年,才初次学绘符。
阿尘自小打基础,如今仍不熟练。
而你每年仅来此一月,如何学的会?
少年闻言,挽住了玉清风的手臂,轻轻晃了晃。
玉哥哥,你教我吧!我一定学的会!
他望向玉清风神情委屈,嗓音绵软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少年一口一个玉哥哥,唤的玉清风心间温软。
无奈一笑,他温声道:好,那你等我画好的。
说罢,持起画笔,描绘画中少年眉眼。
他画的很认真,六分骨像,三分神韵,一分情动犹不知。
少年支起下巴,歪头看向玉清风。
夏夜微风拂过,房内烛火摇曳,皆入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