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连话都说不清,玉清风叹了口气,指尖轻挑晏长安的剑应声落地。
江儿,快带阿尘去仁心峰。
听到玉清风的话,踌躇不前的林晚江,还是跃上了高台。
无事吧。
听到林晚江的声音,段绝尘皱了皱眉,低声道:师兄,我疼。
林晚江暗暗叹气,抬手扶住了段绝尘,极不自然的带他走下高台。
行至仁心峰,林晚江一路无话,段绝尘却好似没了骨头,一直依靠在他身上。
*
无事,皮肉伤而已。楚正悠看完,便走到一旁净了净手。
林晚江急忙道:劳烦楚长老了。
他看了看段绝尘,淡道:这位是仁心峰峰主,唤楚长老便好。
段绝尘抬眸看去,是个胡子花白的老者,身穿一袭水绿长袍,瞧着眉眼慈悲。
他跟着林晚江道:劳烦楚长老。
楚正悠摆了摆手:这门内十二峰各司其职,救死扶伤便是仁心峰分内之事。
他看向段绝尘,有些诧异的道:你这孩子打架了?
他见段绝尘脸颊青紫,沾着灰的额头粘着蹩脚的纱布,颈间也是血污一片。
刚刚还未细看,本以为只是跟晏长安切磋受了伤,没曾想身上还有别的伤。
林晚江心内一紧,却听段绝尘道:同门内弟子闹了口角,师尊已经罚了。
楚正悠微微皱眉,只是说道:定要记得这门内不可私斗,莫要让你师尊为难。
先去洗洗身子,干净了再上药包扎。
段绝尘顿了顿,低声说道:手臂抬不起来。
楚正悠看了一眼林晚江,忽然说道:
江儿,去后头帮你师弟沐浴,切记伤口不可沾水。
林晚江一愣,颤声道:我帮他沐浴?
楚正悠捋了捋胡子,不耐的嘟囔:快去,又不是姑娘家。
林晚江刚要拒绝,却听段绝尘道:不劳烦师兄,阿尘自己可以。
见他踉跄起身,楚正悠无奈的道:我去,不就是沐浴,又不用多久。
林晚江咬了咬牙,急忙道:怎能劳烦楚长老。
若是让玉清风知晓,定会说他不懂事。
今日仁心峰休沐,峰内弟子几乎都下山了。
如今虽没得旁人在,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一峰之主,为个小弟子沐浴。
他看向段绝尘,忽然冷声道:跟我走,莫要耽搁时间。
第8章暧昧情愫
行至后山温泉,初夏微风拂过,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段绝尘站于一旁,低垂着眸子,静静望着林晚江的衣摆。
脱了。林晚江一声冷语,随即褪下外衫,坐到了岸边的岩石上。
段绝尘抬起没受伤的手臂,缓缓解开腰带,许是牵扯到了伤口,轻轻吸了口气。
林晚江无奈扶额,只好起身走到他身旁。
许是自己对他太过苛刻,这一世的段绝尘,明明什么都没做过。
林晚江轻叹一声:别动,我帮你脱。
素手轻抬衣袖滑落,漏出一节白皙的手臂,段绝尘垂眸便可见那轻颤的长睫。
视线游移,修长的脖颈白皙如玉,颈间的锁骨弧度诱人。
段绝尘喉结滚动,伸出舌尖轻舔薄唇,眸间蕴起化不开的浓墨。
衣衫落地,漏出一身紧实的肌肉,少年修长的体态,看的林晚江喉咙发紧。
段绝尘的身子他太过熟悉,如今虽是少年身量,但那骨骼依旧宽阔,腰线劲瘦修长。
那腰身多有力量,他比谁都清楚。
每每动情之时,便可瞧见段绝尘额间渗出的汗珠。
一滴又一滴,划过脸颊和微抿的唇线,顺着清隽的下颌滚落。
那汗滴落于他胸口,焦灼的温度,好似令人血脉喷张的助情之物。
每到那时,若是这人腰身摆动的幅度再大些,再重些。
便可令他失了神志。
周围温度骤升,夏日暖阳蒸腾出暧昧的情愫。
他们靠的太近了。
近到林晚江可瞧见他肌肤的纹理,近到段绝尘可闻到他淡淡的体香。
是一种清浅的花香,同他院中那株凤凰花很相似。
死水泛起涟漪,耳畔传来心跳,砰砰......
絮乱,急促,混杂不清。
一声轻语打破沉寂:师兄,你在想什么?
林晚江一愣,急忙收回视线,踉跄的退了几步。
他低声道:没什么,去洗吧。
他为何会想这些?
这般六根不净,这孽根不如切了。
段绝尘侧眸看他,唇边忽然勾起浅笑。
他坐在温泉旁,等着林晚江为他沐浴。
师兄。他唤了一句,却见林晚江依旧不愿过来。
过了半晌,林晚江终于拿起帕巾,但越是靠近那光裸的背脊,指尖便越发颤抖。
他急忙稳下心绪,为段绝尘擦背,小心清洗他肩上的血污。
转身。
听到林晚江的声音,段绝尘轻抿薄唇,缓缓转身。
一抬眸,二人对视。
林晚江背脊一僵,急忙转移视线。
他见段绝尘肩胛之处鲜血淋漓,晏长安确实没收住力。
林晚江擦着擦着,眼尾泛起了红。
他忆起了前世的自己,被段绝尘用铁钩穿透了琵琶骨。
切肤之痛犹在,依旧痛彻心扉。
那般狠辣的手段,只为了防止他出逃。
若他逃了,这人便没了可折磨的仇人,可泄欲的禁脔。
师兄,有些痛。
听到一声轻语,林晚江收回思绪,手上的力道也轻了些。
他不断告诫自己,如今的段绝尘什么都没做。
他们只是有着同门之情的师兄弟。
段绝尘望着他,又一次开了口:
门派试炼时,师兄可否跟阿尘一起?
林晚江心内一震,下意识的拒绝:
不可!
话音刚落,他便觉自己过于激动,急忙补充道:
师兄怕到时,无法照应你。
段绝尘垂下眸,没有接话,二人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片刻,段绝尘才道:那便抽签吧。
林晚江嗯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帕巾,示意他站起来。
帮他沐浴着实用不上多久,但这片刻功夫,于林晚江无比煎熬。
岸边湿滑,林晚江刚起身脚下猛的踉跄,险些扎进水里。
段绝尘急忙伸手,本是要扶住林晚江,不知怎地竟同他一起栽了下去。
噗通一声,二人狼狈入水。
腰侧环上了一双手臂,挣扎间下身紧紧相贴。
林晚江背脊一麻,好似一把火撩了起来。
感到林晚江的异状,段绝尘猛然抬眸,浅棕的眸间幽暗晦涩。
师兄,你......
话未说完,林晚江猛的推开他,狼狈的爬出水面,朝着青囊峰狂奔......
*
林晚江蜷缩在房间的角落,眼尾不断落下冰晶,因羞愤化作压抑的痛哭。
刚刚狼狈落水,他虽能控制鱼尾化形,却无法控制身体的反应。
他对段绝尘太过熟悉,被那双手臂环住腰,脑中突然出现旖旎之景。
他记起自己被段绝尘抱住,一下又一下的猛烈撞击,带着令人疯狂的彻骨欢愉。
耳畔好似能听到呓语,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
痛苦而堕落,是最难堪的羞辱,浪潮却一波又一波,永无止境。
这羞于启齿的记忆他忘不掉,无论如何都忘不掉。
房门忽然被敲响,一声又一声,不急不缓。
林晚江擦干眼泪,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鬓发。
何人?嗓音有些沙哑,却足够平静。
来人不语,继续敲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