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去世后。何不为接过了话茬说:我去边境查探过,查到有回然人扮成商贩,把消息藏在货物里,往大靖运货物,再靠据点装作交易,好往外传消息,那个卖扇子的摊子就是据点之一,我盯了好久,只因为小侯爷买的那把扇子打眼,又放了好久都没卖出去,我就觉得消息应该放在那把扇子里,那个小侯爷用玉佩换扇子的时候我以为那是暗号,他是接头人,所以.........剩下的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原来如此,居然还真是因为那把扇子?不过也不奇怪,那扇子虽然不算奇珍,却也精巧,在那么一个不起眼的摊子上放着,还要价那么低,确实令人生疑。
何不为现在想起来还觉得不能理解:这也不能怪我吧?我怎么会想到,居然有人会傻到用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换一把破扇子?
你才傻!穆小侯爷火气又要起来了,洛潇潇连忙又塞了个东西进他嘴里,穆小侯爷用舌头舔了舔,暮的脸色一变:这是什么玩意儿?
洛潇潇看他想吐出来,用手一捂:甘草片,没糖了,凑合凑合吧,啊。
穆小侯爷瞪着她。
谷城仔细听着他们的话,也不言语,他记住了元满跟他说的半真半假,因此听起来格外留心了些,思忖着有没有什么对不上的地方。
元满听完何不为的话,继续问:那你又为什么要来告诉我们?
何不为是先绑了小侯爷才来找我的。这次说话的换成了谢梦安:他跟我说穆小侯爷是回然人的线人,我们打开扇子看了,上面什么都没有,不死心,还把扇子拆开砸碎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实什么都没有,后面我让何不为仔细把前因后果告诉了我,我便想着,会不会是据点的人已经提早发现了我们在盯着他们,所以故意放了把打眼的扇子来混淆耳目。
谢梦安想着回然人传消息向来小心,没道理都到最后一步了,竖个靶子让人打,这么明目张胆,怕是故意的。
我们想着扇子上虽然没有消息,可说不好小侯爷是回然那边的,为求个稳妥,就搜了身,想着说不定能有什么有用的东西,结果搜出小侯爷威武侯的令牌来,又想起前几日朝廷给谢知义发的公函,这么一对,才确定了小侯爷的身份。谢梦安说着说着,再回过头想想,不由得笑出声来:真是惭愧,我们是真没想到小侯爷,是这么财大气粗,是钱财如粪土的。
穆小侯爷被洛潇潇捂着嘴,听到有人嘲笑自己,不服气的哼哼两句,见说不出句整话来,翻了个白眼,闭嘴了。
然后,你们就想利用小侯爷的身份。元满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把我们留在永州,想让我们来帮你们?
诸位见谅。谢梦安没否认:小女子救父心切才出此下策,还望海涵。
穆小侯爷听着两人的谈话,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忍着那股子奇怪的味道,把自己嘴里的干草片嚼吧嚼吧咽下去,觉得自己错过了好多好多事情。
谷城在一旁听着,想着谢梦安原先和他们说的那些事,和这一对,对得上,也没什么问题,这话应该是真话,只是还有一点。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把穆小侯爷还回来?谷城听见元满问的这句话,默默点头,没错,就是这点。
因为御影司的人来了。谢梦安回答说:我怕御影司的人抢先一步查到什么,我父亲的性命就保不住了。
谷城想这也没错,他们来之前,确实知道长策进永州了。
元满本来还有些信了他们,可这话一出口,元满便又觉得他们在诓自己了:御影司左使长策大人在我们来之前,也就是傍晚的时候进的城,谢小姐说把穆小侯爷还给我们是今天下午的事儿,莫非谢小姐能未卜先知?亦或是谢小姐有这么厉害的眼线,能提前探明御影司左使的行踪?
左使?这次轮到何不为迷惑了:左使也来了?
还有谁?元满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何不为回答说:御影司右使李博衍,今天中午进的城,他这几年都在边境,我见过他,认得他那辆马车。
夏夜本来就有些闷热,再配上这么个夜景,简直压的人胸口透不过气来,顾修谨从天亮等到天黑,就得了叶疏林被抓这一个消息。
他撒出去的人来回了话,说是谢知恩回去的时候押了叶疏林回去,本来顾修谨还在想自己该找个什么由头,上门讨个说法,谢知恩那儿就派人来给顾修谨传话,说是昨晚跑掉的人现在抓到了一个,请顾修谨去过目,看看可有抓对。
好么,下午抓到的人,现在才来请自己过去,看来谢知恩做了不少准备啊。
这下子顾修谨有些好奇了,不知道谢知恩谢大人布了个怎样的局,准备了一套什么样的说辞来对付他,这可真是叫人期待的很。
顾修谨应了约,领着子一进了府衙大门,人才刚走到院里,身后的大门就被人给关上落了锁,四面八方冲出乌泱泱一大片人,抬着兵器将两人团团围住。
还不等顾修谨反应,子一随即拔出两柄长剑,看准了一个想去抓顾修谨的衙差的手,眼都不眨的砍了下去,他的动作太快,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衙差惊慌的把手往回收,子一剑锋一转,直接奔着那个人的脖子去了。
叮!
一声脆响,不知从哪飞出一支箭生生将子一的剑锋撞偏了几分,那只箭撞开子一的剑锋,从箭头处裂开,竟碎成了好几股打着旋落了地。
子一的剑顺着那衙差的脖子擦过去,留下了一条血痕,见了血但性命是保住了。
子一握箭的手虎口微麻,是被刚才射出来的那只箭震的,能把子一的剑锋撞偏,余力还使得木箭尽碎,那人的力气就连子一也被震惊了一把。
夺命的剑来得又快又狠,衙差避无可避,本是以为自己死定了,三魂七魄早就出窍了,死里逃生后僵在那里半晌也没了动静。
还不走?这么想死?要不要我送你一程啊?说着就是取箭拉弓的声音。
还不等那个衙差回话,一支箭裹着冷风擦着他的耳朵,直直的朝着顾修谨的胸口飞了过去,子一眼疾手快的跃到顾修谨面前,一抬手竟是徒手抓下了那支箭。
这时候那衙差吓得也顾不上离家出走的三魂七魄了,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屁滚尿流的爬走了,这才让顾修谨看清了射箭的人。
射箭的人一身红衣,长发披散的站在檐下,将弓放下,露出了长的极为矛盾的一张脸,单看眼睛一双桃花眼细长而上挑,灯火中半明半暗的一张脸妖气十足,鼻子和嘴巴又给他添了几分刚毅,就像是一个自愿堕入妖邪的得道高僧,禁忌,却惑人。
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李博衍?顾修谨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他。
难怪,顾修谨眼睛一瞟就看到了恭恭敬敬站在一边的谢知恩,我还寻思谢知恩胆子这么大?阴谋诡计都不玩了,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对付他,原来是有靠山了啊,他倒小瞧他了,可惜御影司的人来,后面的事要有些棘手了。
李博衍看了眼子一手里的箭,眼里满是玩味,能徒手接住他的一箭,这个人好玩,老妖怪没骗我。
子一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箭一扔,那箭已经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被子一这么一扔,落地便摔成了两半,子一举剑继续在顾修谨周围警戒起来,防着有人上来。
李博衍随手把手中的弓递给在一旁拿着箭的陆良,那弓做的极华贵,散着寒光的银铁色弓臂上缀满了金色的花纹,弓臂腹部是一块看起来和羊脂玉一样光滑通透的材料做成的,这弓看起来比一般的弓大一些,也沉一些........应该是沉很多,陆良两手接过这弓的时候,整个人还不住的往下坠了一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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