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堵车,解雨臣拨出了几个电话,现在他的身边太不安全了,要尽快想个方法让黑瞎子尽快退出这个局。
祝婧依然住在黑瞎子家里,内有解家的伙计保护外有法院的人保护,虽然行动受限,但是安全的很。
解雨臣进门的时候听见两个人正在聊天,他们那只猫已经被锁在笼子里,看见他就不满的喵喵叫,黑瞎子看见他来了,也顺势凑上来,向他展示手上的划痕:你们家的猫太不听话了,看给我挠的。
活该。解雨臣笑他,谁叫你不好好对它。
祝婧听了那天他在法庭上对伍明的指控,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复杂,毕竟是解雨臣亲手把她的Alpha送入了牢狱之中。
解雨臣接过来黑瞎子给他倒的柠檬水,刚喝了一口,手机就响了,他看了看来电显示,皱着眉头出去接了个电话,黑瞎子知道他这个表情肯定是出了一件他预料之外的事,压低声音问他什么事。
解雨臣还没开口说话,法院派来保护祝婧的工作人员就走进来对她道:你作为伍明的Omega,还是要了解一下这件事伍明在狱中猝死了。
工作人员说罢就转身离开,祝婧在原地愣了几秒,流着眼泪看向解雨臣:是你是你!
解雨臣脸色肃穆,眼角和嘴角一起垮下来,整个人萦绕着一种说不出的威慑力:是他自己害死了自己,他知道的太多了。
祝婧立刻变得疯狂,抬手就要一巴掌打过去,被解雨臣毫不费力的捉住了手腕,轻巧的一拧,一推,祝婧就痛苦的捂住手腕,摔到了地上,她几近疯狂,怨毒的看着解雨臣:他那么喜欢你,那么喜欢你,他喜欢你喜欢到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你却算计他,害死他,你还是个人吗你还答应我,你说只要我出庭作证就有办法让他回心转意,你骗了这么多人你不得好死!
解雨臣盯着她,叹了一口气:你不要再挑衅我了,没什么用,我留你一条命已经算是可怜你了,你才应该早点长出独立的人格。
祝婧眼看解雨臣根本不屑于理会她的情绪,顺势转过身子,哭着拉住黑瞎子的衣角:齐医生,你听见了,我们快逃,我们一起逃,他是杀人犯,他会害死我们
解雨臣从容的神情终于在此刻出现了一些松动,他看了黑瞎子一眼,眼神闪烁了一下,快步往外走。
黑瞎子看见解雨臣离开,也想跟上去,无奈祝婧哭着拉住他,请求他留下来保护自己,黑瞎子朝她冷冷一笑,抬手一个手刀劈晕了祝婧。
黑瞎子拎起猫笼子小跑几步,很快就追上了解雨臣,伸手就要去拉解雨臣的手,刚碰到一个指尖就被解雨臣甩手躲开。
黑瞎子也不恼,长腿一跨堵住解雨臣的路,笑呵呵的把解雨臣的脑袋往自己肩膀上按:我就跟你说特殊时期尽量请假别工作,你看你看,情绪不好了吧。
解雨臣抬起头来瞪着他:这不是情绪的问题,你听见了,也看见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满心算计,害了很多不该死的人你让我爱自己,可是谁会爱这样的人,谁不喜欢干干净净的人
哦黑瞎子皱起眉头来,所以你说你喜欢我一直都是假的你可想好了再回答,答错了我就要生气了。
当然不是。解雨臣努力的挣扎了两下,倒像是在黑瞎子怀里蹭了两下,这让原本紧张的氛围显得有些滑稽,你从没有杀过自己不想杀的人,也一直都在救想救的人,可是我,我明知道有些人是无辜的,知道我或许赌一把可以救他们,可是我没有这样做。
黑瞎子捏住解雨臣的肩膀:你怎么知道我没杀过无辜的人?况且,我能不能救想救的人,现在还是个未知数,他似乎总是在抗拒我解雨臣,为什么抗拒我,为什么害怕我,嗯?
你已经救过我了。解雨臣一笑,眼睛微微的泛红,两年前你答应我的请求是第一次,答应和我结婚是第二次,下雨的时候来接我是第三次,我说抱我的时候抱住我是第四次你已经救了我这么多次,不能再继续了,我不是为我自己活着的,我怕死,再这样下去,你哪天救不了我,我就会死。
黑瞎子仔细端详解雨臣的眉眼,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救了解雨臣这么多次,或者说,他没有发觉这么多次解雨臣已经把自己推到了悬崖边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什么长进,碰运气邂逅,碰运气离开,碰运气重逢,碰运气爱。
你做的是对的。黑瞎子控制住自己的语气,尽量不让心疼泄露,解雨臣说了,那会伤害他,你做的决定永远是对的,雪崩来临那一天,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你只是替他们做了最好的选择。
解雨臣眨了眨眼睛,扑哧一下笑了:我就说你这些破哲学只会误导人,你不知道雪崩的成因吗,雪崩是因为温暖的天气里雪表层融化,渗透进内部,结实的雪就会变得松散,这样温暖和寒冷交替发生,雪才会承受不住,发生雪崩。
解雨臣笑着,似乎真的只是想嘲笑黑瞎子,但自己讲到最后,笑容渐渐的挂不住,垮下嘴角,问黑瞎子:如果没有过温暖的好天气,雪不会变软,就不会有雪崩你明白吗?
黑瞎子缓缓放下按在解雨臣后颈的手,也惨淡的笑了笑:我明白了先回你家吧。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默契的保持沉默,只有那只丑猫愤怒的喵喵喵了一路,直到黑瞎子打开笼子把它放出来,它才不满的朝黑瞎子眦了一下牙,飞快地跑到楼上去,接着就是一串东西掉落的声音,黑瞎子转头看解雨臣,似乎在等他抱怨,可是解雨臣什么都没说,默默的上楼收拾东西去了。
不一会儿解雨臣下楼,站在炒菜的黑瞎子身后,平静道:祝婧死了。
黑瞎子撒盐的手没有丝毫颤抖:怎么死的。
我们离开后她神情恍惚跳湖了。解雨臣说罢,就要转身上楼,你做你自己的吧,我吃不下了。
解雨臣把所有窗帘都拉上,把门锁死,在被子里捏紧自己颤抖的手,他知道,这场新的棋局已经开始了,伍明和祝婧的死就是对方布棋的声音,而对方,很可能就是困扰他多年的噩梦,他必须回到那种他熟悉的状态,精神集中,独自奋战。
他拿出手机,查看了他今天离开监狱后布置下去的线人发回的情报,线索断断续续,他躺在床上,大脑飞速的思考要怎么应对,可是前几天发情期被宠的实在太过分,居然一边想一边睡着了。
一如既往的陷入浅眠的迷离梦境,解雨臣仿佛在梦境与现实的夹缝之间跋涉,他又回到那个幽暗的房间,白的刺眼的灯光,他从床上跳下来,疯狂的奔逃,无数只手从背后伸来,想要抓住他,一边与他的脊背无限靠近,一边念出诅咒的话语。
他渐渐呼吸急促,身体沉重,快要喘不过气来前方遥不可及的门剧烈的一响,他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梦境被同时撞碎,解雨臣猛地惊醒,意识渐渐恢复,他的确是在一个人的怀里,在黑瞎子的怀里,他慢慢松开手,发现黑瞎子的肩膀上已经被他掐出一排红印。
好点了吗。黑瞎子抱着他,拍拍他的背,左右摇了一下,像是在哄小朋友睡觉。
嗯。解雨臣在黑瞎子有力的怀抱里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好多了打扰你睡觉了。
那我问你个事儿。黑瞎子声音里夹杂着笑意。
嗯。解雨臣轻声应。
你家门不贵吧。黑瞎子尬笑了两声,解雨臣抬头看,发现卧室的门锁被强行破坏了,他知道自己做噩梦的时候比较安静,不会大声的说梦话,只有呼吸会变乱,黑瞎子八成是刚才一直在门外守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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