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愤怒的情绪差点没让她被气进医院。
任棠溪没有反应,只是呆呆地等她发完火气。
你怎么跟你那个蠢货舅舅一样啊,我当初就不该让你跟他认识,你看看你是不是被他带偏了,啊?
妈!,任棠溪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在他心里,他的舅舅就像是他的偶像,任何人都不能亵渎。
你还敢吼我!??你真的是翅膀硬了要飞是吧?,任母明显气的更重了,任父去拉她,她都是毫不留情的甩开。
云弄眠和季听年两人对视了一眼,明显都被惊讶的不浅。
没想到平时看着温温柔柔如水流一般的任棠溪,也会有这么叛逆的一面。
我喜欢音乐,喜欢跳舞,我忙完这一年我会回去把书继续念完的,你能不能给我一点自由?
自由?要什么自由,你舅舅怎么出事的你不知道吗?,她说完又看向了一旁几脸懵逼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几人,你就跟这群人一起,玩什么梦想?头发不好好理,衣服不好好穿,啊?这就是梦想?
够了!,任棠溪直接站了起来。
这些都是他从心底认可的朋友、队友,并没有那个义务跟他一起被自己的母亲辱骂约束。
他这一声吼的任母一愣,你你还敢这样跟妈妈说话,我看你是真的学坏了!
对,是,我学坏了!怎么了?什么事都要按照你的想法才叫对吗?舅舅被外婆外公逼死了还不够吗?怎么?现在要逼我吗?
任棠溪双眼圆睁,极力的克制着眼里的泪水,现在的他就像极了一只走到绝境的猫,必须化作狮子才能自保。
你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任棠溪说完就摔门而出。
任母整个人都愣住了,任父都难得的板起了脸。
你不该这样跟他说话
任父揉了揉有些犯疼的头,语气里满是自责。
如果他再勇敢一点,自己的儿子或许也能真正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任母向来强势,从她弟弟也就是任棠溪的舅舅自杀后便更加喜欢管束任棠溪。
我不该管吗?我是他妈,我不管他谁管他!
他现在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你懂吗!!!
任父也有些激动,声音也拔高了几个调。
任母的情绪简直不受控制了,都是我的错吗?是我的错吗!!!我弟弟死了,我害怕我儿子也重蹈覆辙,我有错吗?
任父的手指了指在空中抖了抖,苍白的一笑。
然后朝室内其他几人点了点头,说了句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
再次见到任棠溪的时候,便是第二天在医院。
跑出去没过多久,天就下起了暴雨,夏季的暴雨,一下便多半猛烈,然后任棠溪便出了车祸。
几人跟任父任母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再次见面。
宋宴来时,便看见一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妇人靠在她的丈夫身上。
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什么,平安就好,再也不逼你了。
宋宴看见了围在那妇人身边的一团气,但好在那团气正在慢慢消散。
此人面中阴阳严重失衡。
这种人做事往往偏激,行为处事都喜欢别人顺着自己的意思。
而她自己本身却又不喜欢被他人说教,性格强势,容不得置喙。
那扇绿色的门一打开,夫妇二人便赶忙靠了上去,但被护士给拦了下来。
病人说现在不想见其他人,除了一个叫宋宴的朋友。
任母也有些惊讶,看了宋宴一眼。
宋宴诧异的抬头,然后跟云弄眠交代了几句后,就跟着护士进了病房。
任棠溪的头上绑了纱布,腿也被吊了起来,用钢板固定了起来,脸色苍白。
看见宋宴是,他依旧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惨淡无力。
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难受?,宋宴关切的走过去,然后坐在了床沿上。
任棠溪轻轻地摇了摇头,有的干裂的唇微微张了张。
你知道我刚刚做手术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吗?
人在濒临绝望的时候,会回忆起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和事。
宋宴试探性的开口,你舅舅。
任棠溪又是一笑,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不完全是其中还有你。
他望向窗外,似乎开始了回忆。
在他的人生中,最黑暗的时段里,舅舅和宋宴成为了仅存的两道光。
我以前是追着舅舅的步伐,后来是追着你
他想追着光,捕捉光,然后成为光。
可惜真的好难。
你在训练营时鼓励过我,你还记得吗?
任棠溪的目光又移了回来,停在了宋宴身上。
宋宴点了点头,他当然记得。
那个黑暗的夜晚,与那个悲伤的少年。
任棠溪总是会笑着对待所有人,他的悲伤只会被包裹起来,在无人的深夜爆发。
他现在与诺亭江交好,但那也仅仅存留在友谊与喜欢的交界部分。
有时候感情确实要讲究先来后到的。
他心中的光与救赎,从来都只有宋宴一人。
但那也不是喜欢,是追随。
就像将士会追随他认为最厉害的将军一样,他也想追随着宋宴。
所以,宋宴出道了,他也会拼尽全力出道,宋宴成为男团一员,他也会成为男团一员。
一步一趋。
他不愿意再将悲伤展现给其他人,所以只让宋宴进来,那是他恶劣情绪能得到化解的归宿。
徐双思来的时候,恰巧在电梯里碰见了慕迟蕴。
慕迟蕴的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
两人一起进了任棠溪所在的病房。
徐双思跟任棠溪的父母不知道聊了多久、聊了些什么。
宋宴只是模模糊糊的听见了她的一句承诺。
我会让他成为所有人的骄傲,还请你们把他放心的交给我
慕迟蕴揉了揉宋宴的后脑勺,朝病床上的任棠溪点了点头。
我给他熬了点鸡汤,盛一碗给他喝吧
别说是任棠溪,宋宴都忍不住的惊讶起慕迟蕴这贤妻良母的性格了。
本以为是个高冷不近人情的影帝男神
实则是一个色批幼稚又贤惠的嘤嘤怪
鸡汤里加了当归,带着点药香。里面还放了菌菇,鲜味十足。
宋宴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的看着。
要是我下次也病了,是不是也可以喝到你熬的汤了?
慕迟蕴听着皱了皱眉,伸出手在他脸上一掐。
说什么呢你!你不许出事,不许生病,你想喝什么吃什么告诉我就行,我给你做,哪用得到你生病啊,真是的,小笨蛋!
任棠溪喝着汤,脸上带着笑,气色都好多了。
啧,慕老师就别在我这样一个伤患面前秀了好吗?本来就够可怜的了
届时,云弄眠几人也都进来了,每个人都很是关切的询问着任棠溪的情况。
任棠溪都是一一笑着回应。
哦哟!好香啊,诺亭江巴巴地凑过来。
啧,我们什么时候也能有这待遇,季听年也跟着闹腾起来。
咋滴,我们任队受伤了才有这待遇,你们也想去受个伤?,云弄眠没好气的说着,挨个儿敲了敲他们的脑袋。
羡慕宋宴的第一天,厉青瓷虽是说着羡慕宋宴,但眼神却看向的是云弄眠。
云弄眠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
羡慕宋宴的第二天,诺亭江跟着起哄。
唉唉唉!干嘛呢你们一个个,羡慕我啥啊!,宋宴拍开那一个个伸向自己的魔爪,不满地说着。
当然是羡慕你有慕老师啦,任棠溪边喝着汤边笑的起劲。
宋宴看了一眼慕迟蕴,两人眼神隔空一对,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