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调整作息时间。我不能每天修仙了,感觉自己脑子都不好使了。这一章写得特别干涩。
第168章探路
是夜,秋分来禀报监视结果的时候,安韶华就问她能不能派几个人去探路。
秋分领命之后转身就要走。
安韶华心知暗卫向来是用命换情报,他也知道若是真的有暗卫死在探路的途中,顾銛一定会痛苦自责。所以安韶华叫住了秋分,问她准备怎么安排。
秋分说,他们五个人自然是分五个方向,日夜奔袭。
这简直是送命的探路法子。顾銛一听果然急了,一把抓住秋分说:来,我给你看地图!
最后,由五个暗卫和十三卫中的七人,分三组向顾銛所说的三个方向探路。约定了前进方式、报信方式,还反复交代了务必要一个都不少地回来,顾銛这才放了人。
你们回去休息一下,等巳时末再走。骑马,绑好马腿,多带些干粮、火折子。
立秋看了安韶华一眼,安韶华觉得她并不准备全按照顾銛说得来,便对秋分说:探路而已,不要有伤亡。
立秋沉默了一瞬,向顾銛行了一礼。接着说,一会儿还要去看着三殿下、李赞、蔡仲康,明日走的时候必不会耽误行程。
顾銛看向安韶华,安韶华只好说:无妨,你们歇歇再走,记住,都要囫囵个儿地回来。
立秋走后,顾銛看向三皇子营帐的方向,目光晦暗不明。哪儿哪儿都是事儿!
怎么了?
暗卫走了,谁去监视三皇子他们?
近些天也没什么事儿。安韶华小声说。说完,却有些想不通。在船上那么明目张胆犯案的凶嫌,似乎一下子沉寂了。自从离开绥州不对,应该是自从我们到了绥州,不管是李赞还是三殿下都没有什么事情。
这也就奇怪了。按一般侦探片的发展,这个凶手应该一次次犯案,然后露出破绽,最后被抓住,接受法律的制裁。怎么这个变态杀人狂不按套路来呢?顾銛正想着,忽然想到一个被忽视的事情:记不记得秋分说过,李赞身边是有死士的?
你是说死士安韶华原以为顾銛是说死士给李赞打下手帮他毁尸灭迹,后来忽然想到死士不是已经离开了么,却灵光乍现死士离开了,自打死士离开,那个虐杀女子的凶嫌也停了手。难道流光,你是不是想说,凶嫌也许是李赞身边的死士?
但愿一直无事就好。顾銛心里沉重。皇家的暗卫与李家的死士究竟哪方技高一筹,他不确定。暗卫来了之后三皇子几人的表现究竟是真的无事还是做样子而已,不敢赌。可眼下他们遇上了这么大的雪,明天雪会不会停,他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都是比谁是那个变态杀人狂更紧迫的事情。
次日送走了去探路的先锋队,李赞代三皇子过来问是否还有羊肉。
如此大雪,天地一色。李赞笑着看向顾銛,顾将军,殿下想知道是不是可以雪地里烤肉吃?
几年前八仙楼推出了一道新菜北疆烤羊肉,其实就是顾銛找到了孜然并且大量培植之后推广的。他倒没想着吃独食,毕竟美食文化么,既然称得上文化,就不能是一家之言。
只是这般情形之下,三皇子还想着吃吃喝喝,顾銛有些火大。倒是安韶华闻言上前与李赞聊起一会儿烤肉的安排,走过顾銛身边的时候,安韶华捏了捏顾銛的手腕。
明明还是一点点暖意,顾銛却觉得心一下子静下来好多。是了,顾銛知道自己性子急,情商也低。这些朝中的事情一向是安韶华在打理,只是这次护送公主去北疆,自己是主将,所以总有些急躁。
等顾銛巡一遍帐之后回来,烤肉的篝火已经架好了。
顾銛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个一脸谄媚佯装新奇的那些个宫女内侍,再看看坐在一侧榻上裹成个黑色糖三角的三皇子,顾銛一边掀起营帐的帘子一边小声骂傻逼。
等顾銛拖到不好意思再不出去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唱戏的声音。
原来是公主买的那些个小孩子们,主动说唱点曲儿给主子们解闷儿。
顾銛站在一边,看着一个小男孩子立在雪里唱着:你我鸾凤两分开,日思夜想锁双眉。在高楼望尽天涯路,终日盼君君不归。
这孩子身段、吐字显然都经过精心的雕琢,只是倒仓了。倒仓,其实就是变声器。这本来是人人都要经历的事情,甚至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好事,只是对于学戏的孩子来说不亚于灭顶之灾。嗓子坏了,那是老天爷把他求生的粮仓给扒拉倒了。
变声期的时候最忌讳这样用嗓子。这个孩子嗓子都有些哑了,大约是在没人的时候没少练过。都是些苦命的孩子,生下来爹不疼娘不爱被卖到戏班子里,进没有门路退没有田产。人都说戏子低贱,可这个世界从没有给过他们别的机会。
顾銛看这个孩子可怜,便在一旁帮着轻轻唱。
他一开口,安韶华就听到了。彼时安韶华正站在篝火旁边跟李赞说话,回头看了一眼顾銛,又说了些什么之后就到了顾銛身边。流光,三皇子那边不是有些个买来的婢女小厮么。见顾銛点点头,应该是记得的,安韶华便继续说:那些人原定是要□□一番再走的,要是没有这场雪的话,应该再一两天就回跟上来了。
顾銛冷冷地看向三皇子,三皇子却笑眯眯地听着戏。那小孩子唱到:我与你海誓山盟情义重,生死相共永相随。我为你违抗母命离深闺,我为你乔装男儿逃出外。
三皇子摇头晃脑地跟着我为你餐风宿露卧草亭,我为你忍饥挨饿无家归。
顾銛抿了抿嘴,还是没憋住,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傻逼。
流光!刚才顾銛说的话安韶华并没有听懂,但他跟顾銛生活得久了自然知道那话一定大不敬。慎言!
你!你一天天的就知道让我慎言!好在顾銛还没有气到口不择言,虽然面色不渝但到底控制住了。
顾銛吞下半句话没说,用手虚虚点了一下安韶华的胸口,拂袖而去。安韶华却明白了他的意思,顾銛是心里觉得窝囊,终究气不过。
安韶华也时常觉得奇怪,顾老公爷自己就是皇上的伴读出身,怎么会教出顾銛这样不尊皇权的孩子。难道说绿沉伯?
想到顾老公爷跟绿沉伯,尤其是如今知道绿沉伯奉旨假死换了个身份依然在镇北军中,安韶华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感。想到将要见到顾銛的两位父亲,安韶华出了一身冷汗。
上辈子他跟顾銛成亲后,只在景和三岁的那年冬天见过顾老公爷。那次是顾老公爷护送北蛮贡品跟北蛮公主来永安京面圣。当时只是在朝中匆匆一见,当晚他就奉旨去了磁州查案,顾老公爷在京住了半个月,却也没等到安韶华回京就回了镇北军中。本以为再过几年还能想见,哪知次年顾老公爷就遇害了。
想到前世,顾老公爷遇害之后顾銛的表现,当时只觉得他除了话更少些之外并没有太多悲痛欲绝的样子露于人前。安韶华却知道顾銛在那之后似乎更少了些人气,看人的时候似乎看着你,又像是看着你身后的什么人。家里、朝中,大事、小情,不管是内宅的争风吃醋还是朝中的风云变幻,顾銛似乎都看不到。
他都不在意。
上辈子顾老公爷跟绿沉伯去世之后,顾銛的一部分似乎就跟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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