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头低得快要抵住胸口:是东边的顾府。
顾銛闻言,马上站住了,声音也低了下来:你们殿下呢?
门房低着头,半晌不说话。顾銛又问了一遍,你们殿下呢?声音已经带了隐隐的怒气。
福茗迎了出来:顾二公子,稀客稀客!快里边请。说着给禄茶打手势,快去请顾爷过来。禄茶得了令,一溜烟地跑了。
顾銛看着他们,心下纳罕。哥哥不在二皇子府,在自己的院子里,莫不是受了委屈?再想起门房吞吞吐吐的样子跟福茗这一脸谄媚,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就想去找哥哥。
福茗看顾銛往外走,赶紧追了出来。顾二公子,别两头奔波了,禄茶去请顾爷了,一会儿就来。
不对,若是哥哥受了委屈,满天下谁会给他委屈?谁能给他委屈?谁敢给他委屈啊!除了二皇子根本不作他想!一般人不敢给他委屈,敢给他委屈的,顾锋一般也不会放在心上,唯有二皇子
想到这里顾銛调转身子气势汹汹地往里走。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敛刃你可也是孤枕咳咳咳顾流光!尹勍听到脚步声,以为是顾锋来了,嘴里正浑说着却见到是顾銛,急急刹住话头,哪知道竟然呛了。待到说到流光二字的时候,嗓子都劈了。
参见殿下顾銛不情不愿地行了一礼,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尹勍。
尹勍赶紧上前虚扶一下,看到顾銛脸色不好,心里也是一沉,流光入夜前来可是有要事?
顾銛想着顾锋受了气,火气噌噌的就起来了,但也记得自己此行是有任务的,只是一时拿不准该先说哪个,被尹勍一问倒楞了一下,眼里露出几分踟蹰思量。
只是他这一犹疑在尹勍眼里完全就变了样子,顾銛本来跟着安韶华在沧州去看人家成婚之礼,如今赶回来只怕是有大事。只是若有大事为什么不是唯清来?难道是唯清出事了?难道是沧州肃清官场那时候的余孽对唯清他们下手了?不知唯清此刻情形如何,可有受伤。看顾銛的样子,算不得太糟。只恨自己走的时候没有留下几个得用的人保护唯清。他当时只是想着留下人保护总有监视之嫌,为免唯清跟自己离心,也是为表大度他才没有说让暗卫留下。如今看来倒不如一早留下些人。只是这时候动手会是谁的人呢?
等顾锋匆匆赶到之时,正看到这俩人大眼瞪小眼在这里比黑脸。顾锋收敛了脚步莫非是有什么祸事?
敛刃,你来得正好。流光来了。尹勍看到顾锋过来,招手将顾锋叫到身边,伸手揽住顾锋的腰。小声问:来的时候可有人看到?
二銛打常门进来的,我自然也是。
尹勍看了一眼福茗,福茗赶忙说:殿下,两位顾爷请回屋坐吧,已经备下了茶。
嗯。尹勍闻言转向顾銛,微微一点头,那我们进屋详谈。
顾銛暗搓搓地总想跟顾锋说两句体己话,但是尹勍跟顾锋离得太近,顾銛走在后面干着急。
好在兄弟俩终究还是有些感应,顾锋回头一看顾銛的表情,倒让了一下请尹勍先走,等了两步等到了顾銛。怎么了?
尹勍看到顾锋特意等顾銛,便大步往家走去。禄茶。
禄茶闻言赶紧快步赶上,小碎步弓着腰比尹勍落后半步听吩咐。爷。
豆苗跟豆芽呢?
回爷的话,前几日安太傅带大公子去了御林军营里,大约是练得狠了。奴才去的时候大公子已经歇下了,爷是没见着,大公子累得穿着衣裳就睡着了,晒得黝黑,人都瘦了。奴才这心里
呿呿呿呿呿尹勍不耐烦。
两位小主子都睡了。禄茶低垂着脑袋,一副可怜相。
尹勍回头看到他这副样子,也无可奈何地笑了:但凡跟师傅学,没有不吃苦的。吃苦才能学到真东西,不吃苦混日子,将来遇上的都是大事儿!
是。爷说的对。
你还委屈上了。尹勍回头瞪他,可惜禄茶低着头只能瞪到一个毛脑袋顶。我跟顾锋我俩小时候在宫里跟太傅学,没少被师傅打。师傅总说,现在我打你们手里有准,你们疼了,记下了,将来才不至于让人给打死打残了。
刘将军神勇。
一会儿等我们议事好了去叫一下豆苗,就说他小爹来了,看他想不想见。尹勍看顾銛听不到,小声吩咐,他要是不来,你就说你就啥都别提。知道吧。
奴才省得!禄茶立身欲拜,尹勍摆了摆手止住了他。
行了,你下去吧,这儿有福茗就好了。
后边顾銛好不容易等到顾锋走到自己身边,兄弟俩扒拉着赶紧看对方,仔细检查对方身上可有什么病啊伤啊的不对付,都没有。
你怎么回来了?
你怎么回事儿?
两个人一起说。
顾銛说:你先说。看着哥哥星亮的眸子,顾銛觉得心里安定很多。
你怎么回来了?
我有事儿。顾銛说。你怎么搬走了,生气了?顾銛说着朝尹勍努了努嘴,他欺负你了?
不是!顾锋叹了口气。最近朝里,局势我住在这里不方便。
到底怎么了?
顾锋本来刚一看到这俩人的表情,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此刻顾銛缠着他问这些,顾锋略一思量就猜出了个大概,眼里噙着笑说:你刚才摆那副样子,是以为我受了委屈要给我出头呢?看到顾銛的表情,顾锋噗嗤一下笑出来,伸手摸了摸顾銛头顶。
你别动,给我摸乱了。你那手跟锉似的。顾锋的手糙得很,他又不在意这些,手上生了好多硬硬的倒刺,挂住了顾銛的头发。顾锋抬手就要扯,顾銛双手抱住他的手,哎呀我的哥,你可真让人不省心。别动别动。顾銛说着招呼人来帮他,末了还要絮絮叨叨地教训顾锋:我回头给你弄点护手的雪花膏,你你这样不行!再说,你是不是傻,那头发勒到手里能捋吗?
是是是!顾锋憋着笑,头发从手上解下来,右手食指靠近虎口的位置流了点血,有点细细密密的疼,顾锋握了握手背在身后,使眼色让下人都出去了。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行了吧!满永安京谁不知道我一向都听你的!
三人进门,福茗在屋里伺候,其余人都出了门。顾锋眼看着禄茶出去,关了门,嘴上还在跟顾銛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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