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还有一点蹊跷,陆泉是给柳潇潇赎身之后,才找到了人牙子,买了二三十个丫鬟,把柳潇潇也就是初九放在其中。若说是为了续娶,的确不合常理。反而更像是要为其洗白身份。
不多时,毛舟带着仵作来了。
真相大白。毛舟带着十足的自得之意。杀陆泉之人已经找到,安大人高大人,今晚毛某回去写案宗,呈上刑部。明日设宴在沧州府衙,还望两位大人赏脸。这两日诸位辛苦了。说着,向在座三人施了一礼。
安韶华、顾銛、高信立三人面面相觑,皆显出疑惑之色。
毛舟让仵作说了现场勘验的结果。
仵作上前,说了死者乔燃的身高年龄等一些信息,死者面色青紫,口中有血污。身上无伤痕。接着说死者死因是中毒,毒是下在齐燃自斟自饮的那杯黄酒之中,酒壶里没有毒,其余三个酒杯也没有毒,所以毒不是下在酒器上的。说完,仵作拿出一套酒器,这是跟死者一样的酒器,每个房间都有。这套是四君子的,死者房内是四美人,这种酒器一壶四杯为一套,一满壶正好倒四杯酒,死者房内的壶中还剩三杯酒。满桌菜肴、特意要来的成贤酒都没有毒。
壶里的酒没有毒,杯里的才有毒,四个杯子其余三个都没有毒,这也就是说,酒是齐燃自己倒的,听起来倒像是自杀了。
在死者的包裹中有半包毒药,正是死者所服用的那种。还有一把刀,正是杀死陆泉所用。
凶器,还是杀死陆泉的凶器?安韶华起身想要去看一眼凶器,却被毛舟拦了一下安大人莫急,且等仵作说完。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毒是死者自己下的,毒酒也是他自己喝的,没有胁迫的可能。仵作说完看向毛舟。
毛舟一扬头,一手拿起折扇挽了个花所以,死者乔燃正是昨晚杀死陆泉之后,发现自己插翅难逃,这才畏罪自尽。
第121章牵强
毛大人,依在下愚见。安韶华转身向毛舟拱了一下手,齐燃是被人毒死的。而且极有可能是栽赃嫁祸。
哦?安大人,何以见得?毛舟问。
下午饭时,李公子随口约他一同用饭,齐燃说他有约了。
兴许他只是随口婉拒。
若是有心求死,谁会将□□放一半在酒中,剩下的包好放在行囊里?
万一是他有心装作中毒,想要讹诈什么人,结果弄巧成拙?
一个想要死的人,会要来好酒好菜吗?
他也许不是想死,他只是想
毛大人!安韶华有些急了不是你自己说,是齐燃杀了陆泉,又畏罪自杀了吗?
毛舟一时噎住,愣了一下说兴许他只是想,喝一点□□,让我们以为他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他本来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高信立说。
毛舟闻言不惊不惧反而挑了挑唇角,空口无凭啊高大人。人命关天的案子,怎能让你随口说说就定罪呢?
想起这段时日的相处,毛舟对待他们始终是礼遇有加。今天高信立来了之后毛舟也始终表现地恭敬有余,怎么忽然换了一副态度?难道是有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情?
毛大人你的那些证据也一样经不起推敲!高信立不由得声音有些大了。
安韶华一把按住了高信立的手,看向毛舟说毛大人怕是还有未尽之言,海清毛大人一并说完吧。
毛舟笑了一下,整了整衣冠,清了清喉咙。拉长了调呃将人证,红姑、二红带上来。
红姑,就是方才陆夏苗说的红姨,原名叫陆红,是陆家多年前买来的家奴。二红,就是那个原来在齐燃所在的院子听差遣的那个丫头,是这回陆泉从永安京买回来的。
不多时,二人都带了上来。红姑头发全白,面色红润,乍一看颇有些鹤发童颜的样子,问之才知道只有四十多岁。
毛舟开口说安大人,赶紧问吧,问完了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明天我的结案案宗给您呈上来,您回京正好带着。说完转过脸去问红姑:红姑,你昨晚去你家老爷书房是做什么?
红姑跪在当地,听到叫自己的名字赶紧磕了一头:回大老爷的话,昨晚昨晚老爷自己下厨做了些饭食,老婆子约摸着该吃完了,就过去收拾碗筷。
你在路上可碰到人了?
碰到了,刚出了厨房,碰到了新来的
别说那些没用的,单问你碰到死者齐燃的事儿。
被毛舟打断话头,红姑吓得又是一哆嗦,回大老爷的话,碰到了,就在老爷书房不远处。我走得快,这位公子走的极慢。等我去了书房,老爷说不必收拾。我就回来了。回来的路上又碰见了这位公子,还是往书房方向走着。
你怎么知道他是去书房的?
那条路只通往书房,跟宴客不是一条路。
也就是说,毛舟刻意朗声说话昨晚,子时以后,齐燃还去过陆泉的书房,对吧!
红姑跪在那里,头低得恨不得埋在肚子上,是,是,是每说一个是,就使尽全身的力气点一下头,牵动地全身都缩一下,像是被狼盯住的兔子,不敢跑,只能使劲缩小自己。
红姑安韶华有些问题想要问一下。
安大人,这人证,沧州知府就先接管了,毕竟毛舟清了清嗓子,两条人命的案子,少不得要上达天听的。二红,我问你,你实话说来。
二红十三四年纪,面相上就十分憨厚,粗声粗气地嗯了一声,又觉得无理,叫了声大人,约摸是还觉得不妥,想了想加了一句二红肯定说,说实话。
毛舟倒大方得很,宽恕了二红说话上的种种错处。二红,说说你是怎么被烫了手的?
住在这个屋子里的公子,是昨日
别说那些没用的,这两位大人都还没吃饭,耽误了你担得起吗?就说你的手!
我的手就是那个公子给我烫的。昨天下午他
什么你你我我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下去吧。毛舟一挥手,来了两个衙役把红姑跟二红两人带了下去。毛舟像是一个巡视领地的狼,缓缓踱步,笑着说两位大人,依毛某看,这个案子案情已经十分明了了。高信立还欲与他辩驳,安韶华却按住了他的手。愿闻其详。高信立看了一眼安韶华,安韶华示意他稍安勿躁。高信立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顾銛坐在后面饿得直翻白眼。
这个案子,要从月前,永安京说起。毛舟拿出折扇,却用之做笔,在空中虚划了一下,指向永安京方向,齐燃,是柳潇潇的恩客,对这个柳潇潇姑娘啊,是用情颇深。但是家境,呵呵,原先有钱的时候啊,齐家的家教自然是不许他带一个柳潇潇这样身份的女子回家的。后来,齐家如今的情况,他也买不起。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潇潇被一个沧州来的老商人买走做续弦。
毛舟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安韶华等三人却没人给他递话,他只能自己说下去,真是,唉!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齐燃万念俱灰,家里又安排他来陆府贺喜,哪知道一来,竟看到柳潇潇像一个普通下人一般在做一些粗活,齐燃自然是怒不可遏。
他去找陆泉理论,陆泉却给他一顶紫金冠。当晚,酒醉的齐燃再次找到陆泉,想用紫金冠换柳潇潇。就在去陆泉书房的路上,遇上了红姑。
哪有用别人的东西换别人的东西的。顾銛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是啊,就是啊!兴许当时陆泉就是这样说的,这齐燃恼羞成怒,便要强抢柳潇潇的卖身契。结果失手杀了陆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