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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瑜免费阅读 小说笔趣(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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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前,十三岁的少年郎在无数个夜里的烛火下拿着雕刻工具一点一点将它铸成。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一个玉石缺口,再没有谁比祁陨熟悉了。

这只兔子,是他赠给卫韫玉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礼物。

祁陨抿唇阖眼,将那只兔子紧紧握在掌心。

瞬息后,掀开眼帘望向卫韫玉,沉声道:这兔子是在下昔年赠与令姐的心爱之物,如今她她已离世,便物归原主,由我珍藏可好?

这番话是问询之语不假,可言语之间,却是不容反驳。

这汉白玉所制的兔子,是祁陨和卫韫玉仅剩的牵绊,他当然要收归己手。

卫韫玉听罢他的话,有些不舍的看了眼那白玉兔,终究还是应了句:好。本就是祁陨的物件,物归原主自是应该。

多谢。祁陨拱手道谢,将那白玉兔收进怀中。

这谢,既是谢她将卫韫玉的遗物还给自己,也是谢她出手相救。

卫韫玉看他神色,瞧出他此刻难得的温和,察觉他身上的戾气比之平常消弭了不少,心中微一犹疑,开口问道:殿下如今腿疾已愈,可有想过日后如何?

她话落后,内室分外寂静。

祁陨久久未曾开口回话,卫韫玉看他脸色,猜不出他究竟是何心思。

他不肯开口,她便只能再问。

金銮殿上那位如今坐拥江山未得报应,殿下难得当真甘心就此沉寂东躲西藏保全性命?卫韫玉记忆中的祁陨,是西北桀骜的孤狼苍鹰,断然不可能忍辱偷生。

祁陨方才神色难辨,是因为那只白玉兔勾起了他从前的回忆,他沉于其中即使听到了身旁人的话语,也无心回应。

可卫韫玉提及祁湮,却让他瞬时回神。

甘心?如何能甘心?祁陨冷笑反问。

既然不甘心,那当如何?卫韫玉追问。

祁陨回望卫韫玉,眉眼尽带寒霜。

他说:如何?自然是要长安作孽之人,血债血偿。

这话一出,卫韫玉心头大石头陡然落下。

她实在是怕祁陨时隔多年早被塞北风雪磨灭一腔热血,甘心就这样忍下昔日种种屈辱不公。幸好,幸好他未曾如此。

作者有话说:

今天寝室有活动,回来的晚了,所以更的比较少,明天多更新补上今天的量

第14章

祁陨有要长安作孽之人血债血偿之心,卫韫玉的谋划才能有用处。

在卫韫玉听来,祁陨口中的血债血偿是为流放西北意欲凌迟之仇要祁湮付出代价。而祁陨的话,却意不在此。流放也好凌迟也罢,他心中早有预料,不过是争权夺位的算计罢了。

所谓血债血偿,是祁陨要祁湮为卫韫玉的死赎罪。

他眼帘低垂,几瞬后压下眸中阴翳,恢复温和神色,抬眸道:这几日来,劳姑娘照料,前些时日不知姑娘是女子,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见谅。眼下我腿疾未愈,尚需修养段时日,往日不知姑娘是女子也便罢了,如今既已知晓,实在不便让姑娘贴身照料,劳烦姑娘前去城中西街寻一个挂着陈记二字的面摊铺子,请那位铺子摊主来一趟。

陈记面铺?那不是卫韫玉这几日来买面条的铺子吗?

她刚一想到这茬,祁陨便已跟着说道:应当便是姑娘你头一日买面条的铺子。

卫韫玉自打察觉到面摊摊主不对劲后,便再也没有去买过面条,只是买了些吃食在院子里自己凑合做着。之后她也没有再出过小院,自然没有再和那摊主打过交道。

其实早在第一日到这小院时,祁陨便已从卫韫玉带来的那碗面中同那摊主接上头。

摊主在面碗上刻了旧时西北军中只有祁陨亲信才知晓的特殊符文。那符文在寻常人看来不过是碗上的花纹罢了,可祁陨却是一眼便瞧出了不同。

卫韫玉这时候也想通了其中关窍,祁陨腿都断着,竟能在自己的眼皮子下和他的人联络上,她心中暗惊,与此同时对祁陨的防备谨慎也更重了些。

心中虽如此想,面上却只是微有惊色,随即便依着祁陨所言去寻那面摊摊主。

卫韫玉转身踏出内室,往小院外走去。祁陨看向她离去的方向,总觉得她的背影十分熟悉,像极了卫韫玉。

想到这处,他猛的摇头,心道许是本就是表姐妹的缘故,有相像之处也在情理之中。

卫韫玉往街上走去,途径那处摊主曾说的家中时,往里望了眼。

果然是安静的很,半分吵闹声也无,哪里像是普通的市井人家。原本没有察觉到的怪异之处,在此刻看来处处透着不对劲。

经了这一遭,卫韫玉也算是长了心眼,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多加观察身边的人事物。

她到了面摊,装作买面条的模样和摊主交谈,一直等到面条做好后,接着面碗时,才悄声道:殿下要见你。

这话一出,摊主神色骤然变化,之后立即挂上笑脸,装出寻常寒暄模样道:好嘞。

卫韫玉也挂着笑,接了面碗微微抬眉,随后便转身离开。

大抵半个时辰后,卫韫玉和祁陨所居的小院墙头,翻进了两个人。这两人是一人一女,其中那男子便是面摊摊主。

卫韫玉听到动静当即推门而出,那摊主摊主见到她后,出声问道:殿下呢?

在内室,进来吧。卫韫玉示意两人入内,自己则留在了门外。

见她如此,那摊主多看了她一眼,同身边那女子道:你留在外面,我自己进去。

话落,摊主踏入内室,而卫韫玉则和那女子一道留在院子里。

内室中,祁陨靠在床榻的软枕上,脸色仍旧苍白。

那摊主一入内便屈膝行礼,叩首道:属下叩见殿下。属下奉陈将军之命守在西北,只待接应于您,此前几次往军中递信儿都没有回应,臣还以为您已经若不是那日瞧见赤血

卫韫玉将祁陨带回来这处小院后,第二日曾从城门外驾马回来,那匹马便是从军营带出来的。那马名唤赤血,是祁陨昔年领兵之时的座驾,卫韫玉不认得,可祁陨旧时亲信之人却是识得。

那日摊主正摆摊时见卫韫玉驾赤血而过到这院子,当即便起了疑心。

可卫韫玉的脸是个生人模样,摊主原以为定不是自己人,却瞧见卫韫玉脸色的面具翘起了一角,他想起曾听陈将军说殿下提过江湖异士有修习易容之术者,便猜测这人或许是自己人易容之后的模样,故而特意在和她说话时露了些东南口音,又多问了几句,却没想到卫韫玉不仅没有反应,还生了防备,至此那摊主心中便明白,这人恐怕当真不是自己人,故此便没有言明身份,只是特意用了带有特殊暗符的面碗,想要联系上祁陨,又暗中藏着盯紧了卫韫玉。

者摊主和另一个女子都是死士暗卫出身,好在卫韫玉只是要求祁陨,若是她动手对祁陨不利,只怕眼下也是活不成了。

祁陨垂眸淡淡看了眼跪着的人,摆手打断他道:起来吧。我腿脚不便,你留在这伺候,另外去信儿给陈阙,告诉他,本王还活着,让他切勿轻举妄动,不要被长安看出些什么来。

这陈阙便是先帝当年派到西北的五位将领中的其中一个,如今领兵在东南一带,正是卫韫玉昔年所在之地。

当年那五位将领,两位是朝中武将,三位是先帝暗卫营出身,只是被先帝安了个正经出身。

那两位武将出身的,如今在西北,投了祁湮;至于其余暗卫营出身的三位,一位回了长安,眼下掌着京城禁军;一个当年在战场上护驾而死,一个去了东南。

陈阙便是去了东南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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