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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阅读-笔趣阁无删减-云上浅酌(1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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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串编号也太拗口了,又不想一直喂喂喂地叫他。

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吧。桑洱的脑海里闪过了她摔入山坑昏迷前,看到的那片美丽深邃的夜空,突发奇想道:叫迟宵,好不好?

少年不,现在被单方面命名为迟宵了,闭上了眼,也许是不想搭理她。

不反对就是同意了,桑洱自顾自地下了结论。

桑洱的职业生涯从今天开始。在最初的几天,和他不熟悉,桑洱不敢贸然放他出来,不过,她每天都来得很早,会坐在笼子前,跟他聊天,哼歌给他听,更多时候是带画板过来,送吃的给他时,她也会抱着饭盒,坐在笼子前,和他面对面吃。

据说,前几个护养员动辄就会使用那个遥控器,桑洱却一次都没有用过。

因为,即使来到了这个斯巴达设定的世界,桑洱的内心深处,也始终无法认可下手去虐待实验品的行为。况且迟宵在她心里是个人,她没法将他看做无生命的东西。

也许是她异于常人的温和表现,迟宵对她的态度,也不如最开始那么视而不见了。有时候桑洱在做自己的事,抬头时,会发现少年那双漆黑锐利的眸子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同时,桑洱一直在暗地里寻找那个自称被关着的声音的线索。无奈,现有的信息太少了,她又不敢找得太明目张胆,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第五天,桑洱早早地来上班,却发现笼子里空无一人。她一惊,出去问了一下,才得知迟宵被带走去做实验了。桑洱在原处坐到了下午,才等到少年被人用担架抬回来。

迟宵浑身大汗淋漓,双目无神。他一靠近,桑洱就忍不住皱眉,捏住了鼻子。

无他,只因他的身上,实在太臭了。

原来,他的衣服沾了一大滩呕吐物,及颈的黑碎发之下,似乎还有点红红的东西。那两个守卫将他放回了笼子里。桑洱担心地凑近笼子:迟宵,你没事吧?

少年没有反应,侧卧在地。

一个不好的猜测,让桑洱一阵心悸,她二话不说,就要打开笼子。两个守卫忙拦着她:你别担心,他每次都是这样的。

桑洱拨开了他们的手,坚持钻进了笼子里,蹲下来,按住了少年的肩,一手拨开了他颈边的几缕头发,霎时一愣。

他的脖子上,有一圈深红带黑的伤痕。很像是被捆绑电击过的痕迹。

桑洱脸色剧变,不由分说地将他直接翻了过来,扯开了他那件脏了的衣服。

衣裳底下,是一副矫健修长的身材。肌肉紧实,骨骼修长,比例恰到好处,完全不是青少年常见的那种瘦巴巴的排骨身材,泛着久不见阳光的苍白色泽。

等他的上半身完全裸露在她视线里时,桑洱一阵触目惊心。

呕吐物和血迹渗过衣裳,沾在了他的身上。手臂上,有不少针孔、电击伤和束缚伤

尽管可以猜到他在白蜂巢是什么待遇,但看见这样的痕迹,桑洱还是觉得心很堵。她去打了一盆温水过来,担心弄疼他,力度放得很轻柔了,沾了温水,小心地给他擦了身。

在那条温热毛巾沾上来时,迟宵浑身一紧。感觉到了她的温柔和小心翼翼,许久,他的身体慢慢放松了。喉咙里含糊地咕哝了一声。

从有记忆开始,他就是在一片铜墙铁壁般的实验室里度过的,如无根之萍,不知自己从何而来,又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大部分时间,他会待在笼子里。每隔几天,就有戴着防毒面具、穿着白色制服的人,带他到实验室。他们会将他绑在会通电的床上,用强光照他的眼,或将他关在会发出烦躁声音的黑屋子里被电流通身时,浑身都是麻痹的。听见噪音,头胀痛欲裂,他烦闷得呕吐。可那些人却会很高兴,兴奋地交头接耳,测量数据,仿佛看到了什么希望的曙光。

置身在那些恶心而贪婪的目光下,少年有种错觉他和笼子里那些马上要被开颅的猴子,剃了毛等待解剖的兔子没有区别。

照顾他的人也换了好几个他们称之为照顾。但实际上,却是一种权威性的施压。每个来见他的人,一开始都是抱着各种各样的目的来的。发现他的敌意和不配合,他们有时会恼羞成怒,或直接用那个漆黑的遥控器,折磨他。

这一次,他本以为,新来的这个人,也不会例外。

他竖起了满身尖刺的警惕和敌意,深信一切看似美好的对待,都是放在诱捕陷阱前的诱饵。但事实证明,他以为的事,并没有重演。

这个人是特别的。

她从不试图操控他、凌驾他,即使他对她露出敌意,她也不会用那个漆黑的遥控器弄疼他。每天定时来,定时走,单纯地在陪他。

更重要的是,她喜欢直视他。那目光清澈,明亮,又含了些许的温柔怜悯。

仿佛是,理所当然地把他看做了和她平等的人类。而不是一个任人宰割、毫无尊严的实验品。

他很喜欢和她待在一起,也喜欢她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

从这一次擦身以后,桑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迟宵对她的态度居然亲近了几分,也愿意回答她的话了。

迟宵不是哑巴,语言系统很完善,看来之前只是不想搭理她而已。当然,大部分时间是桑洱在说话,他专注地望着她在倾听。

因此,桑洱开始不关着他在笼子里了。

小小的实验室里,两个少年少女孤独的灵魂开始依偎彼此。熟悉起来后,迟宵开始从用目光锁定桑洱,发展为了身体上的粘人。他喜欢贴在桑洱的背上,下巴压着她的肩,圈着她的腰,有一次,若不是桑洱及时制止了他,他还冷不丁地咬了一下她和肩膀,又到了耳朵。

这是一种根植在生物本能里的习惯。当你渴望一个东西永远属于你,就会在其身上留下印记,圈为自己的地盘。

不过,他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上一次牵男孩子的手还是在小学时期的桑洱,显然吓得不轻,她捂着发烫的耳朵,跳开了几丈远:你为什么咬我?!

看到她躲避,迟宵有点不满,盯着她,低声反问:为什么不可以咬?

因为桑洱憋出了一句话:你这样会弄疼我。

少年眼睛微亮,捕捉到了一个漏洞,跃跃欲试道:我不会弄疼你。

言下之意是还想继续。

桑洱伸长了手,抵住了他的脸颊:不会弄疼我也不行!

安妮偶尔会过来查看他们的状况,会为这一进展惊叹。但迟宵一看到她,就会立刻冷下脸,露出最开始时那副充满敌意的姿态。他像认主的小兽,亲昵只给了桑洱一人。

然而一切美好的时光都有尽头,而分别的那一天往往来得猝不及防。

一个月后的某日,桑洱一大早就接到了一个通知,让她直接过去白塔上面的A9办公室。

桑洱不明所以,被带进了办公室,看见了前面有一面玻璃墙。不少人站在了玻璃前。

安妮看见了她,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冲她招了招手:桑洱,你快过来!

桑洱走到了玻璃前,才发现这是一座悬浮的办公室。底下是一间很大的实验室,布满了精密的仪器。穿着白衣的研究员环绕着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他的面孔颇为英俊,只是瘦削得过分,右眼眶里转动的是一颗灰色的机械眼球。鹰钩鼻旁,两道鼻唇沟深而笔直,仿佛是用刀子刻上去的。桑洱认得他,他就是白塔这一片实验区的领头人杨教授。

一个黑发少年与他们对峙着,缩在了角落里,恶狠狠地瞪着周围的研究员,地上有不少打翻了的东西,似乎曾经经历了一场混战。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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