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是他,如今的伤势好得很慢。
当初这只小妖怪会缠上他,最看重的就是他的修为。说直白点,就是能给她一个强大的孩子的能力。
折容能好起来,自然是好事。但是,这样下去,他在她眼中的这点优势似乎马上就要不明显了,无法再将她套牢在身边。
桑桑,你之前除了想和我生孩子,不是还提过一个要求的吗?
桑洱正摸着后颈,闻言,一时没记起自己当初说了啥:嗯?
下个月成亲,如何?江折夜看着她,淡淡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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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折夜所说的成亲,似乎是认真的。
到了这一步,桑洱终于确信剧情已经彻底乱套:
虽然系统说过,她的妖丹终究会派上用场。但江折夜也没必要用成亲这种手段来箍牢她吧?
有了婚姻关系,难道不是更难下手吗?
桑洱也很难说服自己,江折夜愿意为弟弟牺牲到这一步。
所以她才说,剧情是乱套了。
为了符合舔狗的人设,不管心里怎么想,桑洱对成亲这种事,自然要表现出乐见其成的态度。
这个消息,也很快就传到了江折容的耳中。
桑洱本还有点惴惴不安。但出乎意料地,江折容并没有激烈地反对这门亲事,也没有愤怒或质问,还突然出门了一段时间。
回来的那天夜晚,江折容带着一个礼物盒,过来敲响了她的房门。
桑洱已经要休息了,开门看见他时,不由愣了一下。
因为江折容穿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套衣服。
映着烛光,浅蓝衣袍,仪容秀美,好似一瞬间就回到了当年被他的剑指着的时候。
今晚,江折容与她说话的态度,也没有了先前的不甘和怨气,低下头,摸了摸手中的盒子,说:桑桑,我记得你上次在街上被人偷了一个金镯子,我这次出门,给你重新买了一个。
盒子打开了,里面放了一个精致的纯金小镯,是开合扣的款式。
送给我的?
嗯。出来坐坐吧。太晚了,我就不进你房间了。江折容在走廊边上坐下。
桑洱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他身旁。
桑桑,你和我兄长快要成亲了。但你是真心想嫁给他的吗?
我桑洱望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江折容望着前方的黑夜,语气温和又平静,好像只是在和她很随意聊天,想得到一个答案。
见桑洱迟疑了,他又问:还是说,就像你以前说的那样,你愿意嫁给我兄长,是因为他样子好看,还能给你一个修为强大的孩子?
这个说法比较符合实际,桑洱捏了捏手指,点头:差不多吧。
江折容把玩着那个金镯,修长的手指搭在上面,看起来非常美丽,停顿了片刻,他才说:我知道了。
不等桑洱说话,他抬眸看来:桑桑,这个镯子是我比着你的手围买的,你试试看合不合适吧。
桑洱颔首,将手腕伸了出去。
咔哒一声,镯子的扣合上了。
金灿灿的光芒,映着远处的灯火,仿佛在空气里流动。
在那一刹,桑洱竟感觉到一种怪异的眩晕感,眼前一黑,就软倒在了身边之人的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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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桑洱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云中那座宅子里了。
她置身在了一个没见过的房间中。华丽的床帏和布置,却能看出,是新收拾出来。
桑桑,你醒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的头上响起。
桑洱瞬间惊醒,坐了起来,环顾陌生的四周,最后,目光落到了江折容那张端丽的面容上,心惊肉跳的感觉一点点地浮起:这是哪里?
桑桑,其实我犹豫了很久要不要这样做。江折容握住她的手,望着她,眼神淡漠,又隐隐带了一丝深浓的情绪:所以,我向你确认了一次。
你还是说,你只是喜欢兄长的外表,和他能给你一个孩子的能力。
我和兄长的相貌完全一样。你想要的修为,我现在也已经有了。既然兄长不是你唯一必须的选择,那么,你选我也是一样的。江折容低头,逐根吻过她有点发抖的手指,气息很热,说的话却让人脊背发凉:你嫁给我,我也可以给你一个孩子。
第111章
房间内,烛火幽微,闪烁了下,在江折容的瞳眸深处摇曳。
他面容如玉,神态和语气都堪称温柔。
桑洱直直地瞪着他,被一堆柔软的被子拥着身子,心间却涌出了一阵毛毛的寒意。她一使劲,将自己的手从他那绵密的吻下抽了回来:折容,你别开玩笑了。
江折容唇畔的笑意淡了一些:我没有开玩笑。
这一推拉,桑洱就注意到了自己手腕上有个冰凉的圆圈硬物。这是江折容送给她的金镯子,尺寸确实很合适,正好可以不松不紧地圈着她的手腕。
对了,当时,她就是在戴上这个镯子以后失去意识的。
这个镯子肯定有古怪。
桑洱连忙去掰它的锁扣。可本来很轻松就可以打开的开合扣,如今却像镶死了,怎么也拉不动。
桑洱又试着动用妖力,强行破坏它。她的妖力并不差,但用在这玩意儿上,却像水碰到了海绵,被尽数吸了进去。
你解不开的,桑桑。江折容看了她的动作好一会儿,才平静地说:如果是之前,我没有修为了,自然锁不住你。但现在,你的妖力已经远远不及我了。除非我死了,这镯子才有可能脱下来。
这是事实。江折容吃的是蕴藏了三百年道行的妖丹。吃下去后,他原来那颗金丹里枯竭力量,也随之被唤醒了。两股力量叠加、相融,强强结合,更难对付。
桑洱这两年再怎么吸收其它妖怪的道行来揠苗助长,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至少,在江折容腹中那颗妖丹出现排异反应前,她是打不过他的。
江折容!桑洱生气了,和他对瞪了一会儿,却从对方的表情中,明白了这就是现实:那你说,这里到底是哪里?江折夜不知道你把我带走了吧?
提及兄长,江折容大抵还是有点不自在,别开了头,站了起来:这是一个兄长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你究竟想做什么?是要把我关起来吗?
桑桑,我只是想成为那个可以满足你愿望的人。兄长做得到的,我会比他做得更好。而且,不止一个愿望,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孩子是,婚礼也是。江折容笑了笑,抬手,似乎想摸一下她的头发:我会尽快筹备一场婚礼。你不用那么排斥我,在婚礼之前,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的。你已经知道那天的人是我了,其实你也没有那么反感的,不是吗?
但在触到她的发丝前,桑洱已转过头,避开了他的手,似乎不想理他。
江折容的手在空气里僵了僵,慢慢捏拳,收了回来,目光冷了一些,口吻却还是柔和的:这个房间是我匆忙收拾出来的,也许有些地方还不够完善,你若需要什么,可以随时告诉我。
江折容离开了。
听见关门声,隔了好一会儿,确认没别的声音了,桑洱才浑身发毛地一掀被子,下了地。
这手镯太碍事了,掰不开,桑洱试图化成原形让它松脱。但江折容似乎一早料到她会这样做,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桑洱的体型一缩小,这金手镯也变小了,这次还圈在了她毛茸茸的脖子上。
桑洱:
桑洱有点憋屈,只好又化成了人形,穿上衣服。
这房间外面被布下了一层结界,虽说门窗都是光线通透的窗纸,却严密得很,想找个老鼠洞钻出去都找不着,是一间名副其实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