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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阅读-笔趣阁无删减-云上浅酌(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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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持风抬起了头。

其实,他之所以愣神,是因为已经很久没人郑重其事地送他礼物了,让他心口热热的。

除夕那晚,她还送一个红包给他。

收到这样的心意,本应心满意足,不能再贪心了。但是,某种正在萌芽的、甜而酸涩的心情,却鼓动着他开了口。

我可不可以抱一抱你?

十三岁的小少年,耳根有点红,提要求的声音也很小。

这要求,似乎还是有点孟浪。一说完,谢持风就有点后悔了。可来不及收回来,他就被人拉了起来。

眼前的少女,展开双臂,将他纳入了她温暖的怀抱里。

谢持风一呆,脸立刻就红到了耳根。

他皮肤白,脸红的时候就很明显,手和脚都有点儿僵硬。

手里的小老虎,差点没有抓紧,只能用手指勾住那根红绳。

好了好了,放松。桑洱笑着搂住他,一边揉着他的脖子。

这仿佛在揉猫的亲密动作,让谢持风的脖颈慢慢地松弛了下来。

他知道不应该。

所以,他只要这一次就够了。

谢持风闷闷地心想,伸手想回抱她。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只拽住了她的衣服。

因为正在拥抱,两人都没有发现,书房外的走廊上,无声无息地站了一个人。

裴渡面无表情地看着亲昵相拥的二人。

昨夜,在秦跃那里受了一通鸟气,今早起来,裴渡的头有点疼,心中更加不痛快,就出去溜达了一圈。

没想到,一回来就能看到这样的惊喜。

慢慢地,裴渡阴鸷的目光落到了谢持风的手上。

那里勾着一只小老虎钱袋,晃呀晃的。

裴渡记得很清楚,在庆典的大街上,明明是他先看中这只小老虎的。

是他先来的!

全程,根本就没有这个姓谢的臭小子什么事。

但现在,秦桑栀却无视了他,将这只做好的小老虎送给了谢持风。

是了,他之前怎么就没有想过这个姓谢的,和他,青璃,周涧春,包括秦跃,是完全不同类型的长相。

秦桑栀对他好,是因为他长得像秦跃。而这个姓谢的,从头到脚就没有一点儿和秦跃沾上边的,凭什么秦桑栀还是对他那么好?

凭什么,这个姓谢的也要在秦桑栀的心里骑了他一头?

在昨夜就被挑起,被勉强镇压了下去的强烈嫉妒,在这一刻,如同在野外遇风的火,猛烈地膨胀起来。

裴渡的眼神分外阴沉,恶狠狠地剜了那小老虎一眼,才无声地退走了。

.

书房里的桑洱,完全没察觉到有人来过。

她更不会猜到,这就是她最后能给谢持风感受到的温情。

抱了好一会儿,快到吃饭时间了。谢持风红着脸,抿着唇,从她怀里出来了。看得桑洱直笑。

两人一起走到饭厅,裴渡早已坐在了那里,正无聊地托着腮,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表情和平常差不多:我都等饿了,你们怎么那么久?

他没有提昨天亲过的事,桑洱微微松了口气,也装作无事发生,坐了下来。

晚饭的气氛,一切如常。

这天夜里,风雪停了。桑洱早早睡觉,却睡得不是很熟,总在做一些纷纷扰扰的噩梦。

第二天,她终于明白,这种不安的预感是从何而来的。

谢持风消失了。

.

在强烈的眩晕中,谢持风慢慢地恢复了意识。却因为环境太暗,什么也看不清。

只感觉到他的所在之地,晃荡而潮湿。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江水腥味。而他身子僵冷,双臂似乎被什么束缚住了。

依稀地,有两道声音,隔着薄薄的木板,似远还近地传来。

先出现的,是一个谄媚十足的陌生声音:裴公子,冬天这个点儿出船是有点早了,不过,收了您的钱,小的一定会准时把那小孩送到目的地,您可以放心

目的地?不用了,把他有多远扔多远就行。

第71章

这个声音

寒风刺骨的冬季,被随随便便地放在潮湿冰冷的木板上,谢持风额角抽疼,鼻端喷出的气息忽冷忽热,身体发抖。密织的神经中,有某种尖锐的东西在肆意冲撞

吱呀一声,永恒黑暗的世界破开了一角。暗淡的光线照到了他的眼皮上。

谢持风睁开了浮肿的眼,看见光从一扇圆拱状的门外洒进来的。再往外,是一片低压的鸦青色天穹。

他所在之地,竟是一艘船。

厚重的积雨云,如一片倒扣着的海,波涛汹涌,漫天遍地,压得人喘不过气。冰冷的江波托载着小船,晃荡得厉害。不习惯江上风浪的人,待久了只会想吐。

谢持风面孔泛青,模糊的视线缓缓聚焦,看见了前方某个身影,霎时,瞳孔紧缩。

在船板外,裴渡一只手扶着陈旧的门,另一手自然下垂,指尖轻轻地敲着一把折扇的扇柄。船摇摇曳曳,他却站得相当平稳,身姿纤长,衣袍翻卷。逆着天亮前夕的稀薄光亮,被勾勒得十分好看。

一打开门,发现船舱里的人醒了,而且比自己预料的更快醒来,裴渡轻扬了一下眉,唇边微笑愈深,轻佻道:哟,你终于醒了。

唇角上翘,两颗小虎牙若隐若现,好一副让人感到亲近的天生笑相。但在这样的情景下,这笑容只会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是你

危险的预感敲响了头脑中的警钟,躺着太过劣势,谢持风挣扎着想坐起来。但却失败了因为,裴渡在他快要完全坐直时,才悠悠然地抬起右腿,恶意踩住了他的胸膛,将他踩回了湿漉漉的地上。

谢持风的双手被绳子绑在了身后,根本抵不过这一脚的力,只能咚一声倒了下去。

裴渡的靴子上移,仿佛在擦掉鞋底的灰尘,用那镶了铁块的鞋尖,抵住了谢持风的前颈,时轻时重地碾压,欣赏着他屈辱的表情。

每碾一下,他的心里就舒坦一分。

从昨天傍晚开始,就积压下来的嫉妒和闷气,也一散而空了。

果然,碍眼的东西,就该统统滚出他的世界。

怎么,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在床上睡得好好的,一睁开眼就到这里来了?

谢持风呼吸不畅,竭力地喘息着,眼睛冒着金星,掠过了许多记忆的画面。

还记得昨晚雪停了,他一如既往地在亥时熄灯休息。唯一和往常不同的是,睡前,他将秦桑栀送他的小老虎放在了衣裳的内袋里,陪伴自己入眠。

醒来后,却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很显然,与眼前之人脱不了干系。

想明白了前因后果,谢持风艰难地瞪着他,嘶声道:你,为什么?

这也没办法,谁让你这么碍眼呢。裴渡微微一笑:虽说我们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你和我,她明显更喜欢我、看重我,要不然,也不会因为我不高兴,就让我把你送走了。

这件事,明明是裴渡私自做的。但在此刻,裴渡眼也不眨,嘴唇轻轻一碰,就狡猾地换了一种说法。人话变成了鬼话。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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