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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阅读-笔趣阁无删减-云上浅酌(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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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懂这个图案,它是西域那边的文字吗?

嗯,西域那边的一个姓氏。裴渡的手肘搁在膝上,掌心托腮,有点儿探究地歪头,细细逡巡桑洱脸上的每一寸神色: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黥字?

桑洱心说当然。根据魔改版原文,原主馋的只有裴渡的外表。这黥字尽管有点影响完美,但看在他整张脸的份上,也是瑕不掩瑜。因为一开始不走心,她自然也不会在乎他以前的经历。

但这话肯定不能明着说。

于是,桑洱清了清喉咙,矜持地说:这取决于你。你若是想倾诉,我就好奇。你不想提,我就不好奇。

顿了顿,桑洱又道:况且,我觉得我们两个没什么不同。

裴渡一愣:什么?

我身上也有一个长在明显位置也去不掉的印记。桑洱侧过头,一手拨开自己耳前的碎发,让裴渡看她的耳垂:和你相比,也就是位置和颜色有点差别了。

裴渡睁大眼,似乎有点诧异,见桑洱一脸认真地扯着耳垂,他忽然嗤地笑了出声。方才那一缕猜疑与敌意,仿佛也随着松弛下来的气氛而消散了。

这时,下仆敲门,将早餐送了进来。桌子上铺开了六七样早点,有杏仁粥、蒸桂花饼等物,分量小而精致。

这一次,目睹桑洱吃了同一锅食物,裴渡总算愿意动筷了。他右臂不便,吃得很慢。但可以看出来是真的饿了。一碗滚烫的杏仁粥,咕咚咕咚地喝了进去。这吃相,和优雅一词毫不沾边,甚至称得上是粗鲁,但他吃得太香了,桑洱本来不饿,看着他,也奇异地有了食欲,夹了块红豆糕,想了想,说:慢点吃,别噎着了。

就在这时,桌子底下传来了嗬嗬吐舌头的声音。裴渡放下碗,眼珠往下一瞟,看见了一只米白色的松狮犬正在对桑洱摇尾巴,胖乎乎的屁股上,肉一颠一颠的。

这是秦桑栀从小养的狗,性情温顺,膘肥体壮。不会看家护院,只能当个被搓揉的吉祥物。

显然,它并不喜欢裴渡这个陌生人。对桑洱撒娇摇尾,对裴渡却龇起了牙,喉咙里发出了隐含威胁的低鸣声。

裴渡挑了挑眉。

桑洱:这算是小动物的直觉吗?就像能感觉到裴渡是坏人一样。

松松,不能这么凶。桑洱弯下腰,揉捏了一下松狮犬的屁股,又撕了一块胡饼喂给它,揉了揉狗头,柔声道:慢点吃,别噎着了。

听了这熟悉的话,裴渡:

底下这蠢狗显然高兴了起来,尾巴摇得极欢,叼着胡饼,嗷呜一声跑了。

吃完早点后,仆人来收走了餐具。桑洱擦了擦嘴,忽然起身,走向裴渡,手探向了他的头。

这动作很突然,裴渡的眼中闪过了一缕精光,但因为感觉不到杀意,他身体微起,就又坐了下去,硬生生地忍住了将她掀飞的动作。

下一秒,他的额头被一只柔软的手贴了上来。

掌心干燥、微凉。很舒服。

桑洱仿佛没感觉到他的防备,站在他双腿间,一截细腰就在他眼前。先是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又拿起他的手,给他把脉,片刻后,忧心道:你的伤口拖了太久,光是喝药,可能效果不快,你看,你现在就还在发热。这样吧,我给你输送一点灵力来调养,这样才好得快。

裴渡重复了一遍:输送灵力?

嗯,我是修过道的。虽然修为不是很高,但应该可以帮到你。为了取得他的信任,桑洱低头,试探性地注入了第一股灵力,轻微而缓慢,温润地流入脉络。

裴渡起先充满了戒备,片刻后感觉到,这股灵力确实在他的伤口附近循环,身子也慢慢放松了下来,忽然,咧嘴一笑:姐姐,你对我真好。多亏了你,我才能活到今天。

由于重伤未愈,裴渡的唇色很苍白。可说话时若隐若现的两颗小虎牙,却让他有一种非常招人喜欢的俏皮感。

因而,也没人猜得到,他此刻真正的想法杀妻弃子的董邵离,居然养出了一个这种性格的女儿。

说好听点,就是心地善良。说直白点,就是缺心眼,蠢得没命。

被他骗得团团转,引狼入室,还上赶着给仇人治伤。

如果她不是长在这么无忧无虑的环境里,而是按他的方式长大,恐怕早就没命了。

不过

裴渡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眉毛轻微地抽了抽。

他的手很粗糙,有许多交错的细小疤痕,其中,大多数已经记不清是怎么来的了。因为肤色随了母亲,是象牙白的,所以,任何痕迹都很明显。

搭住他手腕的那只手,不仅比他的小很多,还白净无暇,一看就知道没吃过苦。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受伤时,耗费灵力为他治伤。这感觉既新奇,又有点不习惯的恶心,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抽手。

她的灵力温和而稳定,显然是正统世家教出来的,与他的邪路子,完全不一样。

就像她这个人,也是裴渡从来没有打过交道的类型。

在市井的底层,没有黑白善恶的道德观念,弱肉强食、以暴制暴才是常态。只有拳头够硬的人,才不会被人欺负,且无数前人的经验告诉他,斩草必除根。

裴渡没有打算给秦家留下活口。唯独秦桑栀,让他有点犯难。

说实话,要报复她,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但这样做,似乎没什么意思。

既然在阴差阳错下,她给了自己那么好的接待,不为她精心准备一份礼物,似乎说不过去。

一个恶念,在裴渡的脑海里缓缓滋生,此时,却尚未成型。

给别人注入灵力,等于是同步消耗自己的灵力。半个时辰后,桑洱明显感觉到自己有点体力不支了,就收回了手: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你的伤口这些天应该还会有点疼,要忍一忍哦。

这算什么语气。她以为自己在哄小孩子吗?

裴渡并不领情,皮笑肉不笑地说:知道了,姐姐。

桑洱离开后不久,一个也就十一二岁的小侍女敲门送药。

一进门,她便看见裴渡正靠在窗边乘凉,侧着头,望着花园里的绿植。

分明是难登大雅之堂的小地痞姿态,可这剪影,却又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少年气。

当裴渡转过头来时,小侍女的面上闪过了几分惊愕。

这个少年,也太像大公子了。

以前,主子带回来的人,都是只有某个地方像。而眼前这位俨然就是大公子的翻版。

小侍女不敢让他发现自己在胡思乱想,放下药碗,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一个懒懒的声音:喂,你们小姐去哪了?

意识到少年向她搭话,小侍女有点紧张地答道:小的也不清楚,不过,听门房那边说,小姐可能要去药铺一趟,也可能是去散步了

答了等于没答。裴渡意兴阑珊,挥挥手让她走了。

当夜,桑洱准时在晚餐时出现,饭后给裴渡检查伤口、换药。

在最初的几天,裴渡一口都没有沾过桑洱送来的药,以及下人端来的食物。只有在和桑洱一起吃饭时,才会吃点东西果腹。过了大约七八天,见不到桑洱有异常或耐不住性子的表现,裴渡终于卸下了少许戒心,相信她与秦家那边没有互通信息,喝下了药。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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