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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费阅读-笔趣阁无删减-云上浅酌(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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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涌不息的灵力源泉,被掐得半死不活。不仅无法修剑,身子还因此日渐衰弱,元寿缩减过半。

区区一个凶煞聚邪阵,就能去了他半条命。

本以为这是一个无解的困局。但在几年前,九冥魔境打开时,尉迟兰廷却意外发现了解决的关键就在其中。

所以,这一次修仙大会对他至关重要。若不能抓住九冥魔境开启的机会,尉迟兰廷恐怕活不到九冥魔境下次出现的时间。

方彦叹了一声,这时,听见尉迟兰廷说:去替我办一件事。

重伤初愈,他的声音也有些低微。

什么?

尉迟兰廷的左手食指轻轻敲了敲桌子,这是他思索时的习惯,慢慢地才说:从今天开始,绮语就是你的侍女了。我记得你在南方有片祖地,让她去那里照顾你年迈的父母吧。

当年,一个老哑奴冒死帮他圆了谎,立住了二小姐的身份。绮语就是对方的孙女。

他不介意照拂哑奴的亲人。

但前提是,对方没有一丝一毫僭越主仆关系的心思。

任何多余的情感,最后都会是他的牵绊。

自从收到龙须酥后,每一天,桑洱都会在食盒底层找到新鲜热乎的加菜,都是姑苏本地有名的小吃。

每日一样,绝不重复,换着花样投喂她。

渐渐地,猜测今天打开食盒会看见什么东西,竟成了桑洱的一种乐趣。

桑洱:感觉就和开盲盒差不多啊。

系统:

十天后,桑洱的禁足惩罚被解了。

起因倒不是卞夫人良心发现,而是因为一封来自于凤陵冯家的急信。

信中写道,冯家的太夫人,即是原主的奶奶,年老病重,时日恐怕剩余无几。冯家人希望桑洱能回家一趟,说得直白点,就是去见太夫人最后一面。

在原文里,这位太夫人是一个慈祥又健忘的老太太,有时候还会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亲人有谁。因年事已高,早已两耳不闻窗外事,在后宅颐养天年了。虽然管不了家里的事,但在冯家,她却是最疼爱原主、让她感受到亲情之温暖的长辈。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隔代亲吧。

现在,这个唯一对原主好过的长辈病重,桑洱作为借用原主身体的人,肯定是要回去见她最后一面的。

而按照道理,她的新婚丈夫尉迟邕也要一起回去。

修仙大会下个月在蜀地的昭阳宗举办。尉迟邕有岳父家提供的线报,知道九冥魔境会在那时打开。但很不巧,因为清静寺的事失败了,卞夫人与他都遭到了反噬,元气大损。

为了不影响仙猎大会和九冥魔境里的表现,尉迟邕需要养精蓄锐。

他知道,清静寺那件事后,尉迟磊已经开始怀疑卞夫人了。所以,尉迟邕知道自己更应该在明面上撇清关系,免得火烧到自己身上。如果一直住在家里又不露面,那就等于不打自招。

于是,前几天,他就借外出除妖之名义,藏身于姑苏一个秘密别庄里休养。这次,自然不可能同行。

而这边,桑洱又急着出发。最后,还是尉迟家为她安排了随行家仆,低调地护送她去凤陵。

翌日,天蒙蒙亮,桑洱就坐上了马车。

时近十一月,天气也越来越冷。桑洱怀里抱着一个袖炉在暖手,头歪在兔毛软枕上,昏昏欲睡。

这时,马车的门忽然被打开了。有寒风灌入,很快又被掩上。

桑洱迷迷糊糊地以为是冬梅,睁开眼缝,见到来者取下了披风的帽子,露出了一张雌雄莫辩的艳丽面容。

只是,比起之前意气风发时,他的脸色显得苍白得多。大概是伤势未愈。

瞧见桑洱一下子瞪圆了眼,袖炉也拿不稳了。尉迟兰廷视线一定,眼疾手快地伸手接住了这圆滚滚的暖手炉,笑了一下:嫂嫂,早安。

迎着桑洱迷惑的目光,尉迟兰廷坐了下来,泰然自若地说:这趟我与嫂嫂同去,反正也顺路,也算是代兄长拜会你的家人了。

顺路?

桑洱想了一下。凤陵确实位于蜀中和姑苏之间,离蜀地更近一点。虽然没有那么精确地位于后两者的直线连线上,但也确实是顺路。

之前,桑洱在尉迟兰廷的房间里装睡时,偷听过他和方彦说话。

看来,代兄长陪她回家是借口,尉迟兰廷只是想尽快去蜀地看看而已吧。

桑洱的指腹顺着袖炉的花纹摸了摸,肯定地想。

人员到齐,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行,车轮碾碎了晨时未化的霜花。

车厢里很安静,开了半扇窗,秋风漏入,将闷意挥散一空。

桑洱抱着袖炉,闭上眼睛,蜷缩在铺满了软垫的一角,继续睡觉。

尉迟兰廷支着腮,目光散漫地看着窗外。片刻后,却慢慢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

少了一颗枕在这里的小脑袋。

冯桑很粘人,这两个月,总是尽可能地与他呆在一起。像粘糕一样,推开又会再次贴上来,仿佛是他身体缺失的一部分。

尉迟兰廷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在那么多人里,她唯独看见了自己,喜欢黏着自己。

而如今,桑洱搂着手炉,身体却歪到了与他相反的一侧,没有再靠过来了,不知是巧合还是生疏。

尉迟兰廷捻了捻衣角,眼中掠过了一抹情绪。

.

经陆路换水路再重新登上马车,一路披星戴月,几天后,他们抵达了凤陵。

深秋时节,城中种下的许多凤凰木,树冠都已经变成了灿烂的金黄。

凤陵的建筑,比起姑苏,少了几分柔婉精致,多了几分中正清和之气。

一踏进凤陵的地界,桑洱浑身舒服了不少。大概与她这具身体的体质有关系。

在凤陵,冯家因为凤凰的神话传说,地位斐然。不过,他们倒没有阔绰得像尉迟家那样,可以独占一座山头,府邸是建在城中的。地基比大街高出了十多级石阶,府内丹楹刻桷,别具一格。

马车吱地停了下来。桑洱听见冬梅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少夫人,已经到门口了。

桑洱正了正衣领,慢吞吞地挪到了帘子前。

为了今天,冬梅特意给她选了一套华丽正式的衣裳。派头是撑起来了,行动也因此变得笨重。马车离地有一定高度,待会儿可千万不能摔了。

正欲抬手,眼前的帘子忽然被一只从后方伸来的手撩开了。

桑洱有点意外,转眸。尉迟兰廷先于她下了地,递了手给她:嫂嫂,扶着我吧。

缩骨后,他还是比冬梅高了许多。有他托着,桑洱稳稳地踩到了地上。

由于提早传了书信,冯家人已经等在府门口了。

和原主的记忆一模一样,冯家的家主留着黑须,身材清瘦,广袖白衣,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意。其夫人,即原主的生母,则是一个丰腴雍容的妇人。

看见了台阶下的马车,冯夫人隐隐有几分激动。

在其身边,一个相貌清丽的粉衣少女搀着她,柔声说:娘,当心楼梯。

这个人,就是原文里的假千金,冯菀。

冯夫人虽已上了年纪,可保养很好,相貌熟美。看来,原主的外貌就是遗传自她的。假千金虽说比冯夫人年轻,但外表只能说是小家碧玉的类型,并不如冯夫人那么吸睛。

说起来,原主在家里这么受嫌弃,除了自身原因,也有这位假千金时不时高明地拱火的缘故。原主一个小傻子,压根玩不过她,为此没少吃闷亏,最后只能躲着了。

桑洱心里有数,不露情绪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除了这三个人,原主还有两个兄弟。

一个叫冯慈,年纪比原主小一岁,是其亲弟。

虽然血脉相连,可冯慈并不喜欢笨笨的原主。他与假千金的感情非常好,只会喊她一个人做姐姐。对原主,则更多是以一个喂字来称呼。

另一个叫冯茗,是原主的第二个弟弟,今年才十一岁。因当年出生时为早产儿,冯茗被父母纵得无法无天,叛逆又喜欢捣蛋,并不是好相与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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