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人员流动复杂,一不小心也许就可听到什么惊天秘密。
转移火力思及此处,沈兰十分不解,咕哝道,我这个冤大头完全没有任何想招惹此黑化女的想法。
刚穿来这里时,沈梅还只会出些叫她失掉清白这种无伤大雅的招数。
再回忆下郭杰出场的几次,首先便是砸场子,要把味香园的招牌搞烂。然后,便是萧宁叫卖时,找到萧宁多年来的死对头,进行偷袭。
而随着时间流逝,那次在董家庄内,是的确亮出了爪牙,第一次暴露她想置自己于死地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不对,人的行为不可能毫无根据。这层层的递进,一定存在一个转机。
可惜沈兰不知道面前人,便是那黑化女主的白月光,否则一切,或许便可迎刃而解。
沈兰道:不过敌在暗,我们在明。不是很好应付。
裴昭点头。不过或许也有办法。他喃喃。
其实从郭杰初次现身,二人交换过有关醉香楼的信息后,再到永和酒楼中的实地现身,他便对沈梅有所提防毕竟她身后,站着的是齐王。
在沈兰未出逃时,他对沈兰和沈梅两姐妹都没什么感觉。准确地说,是对所有女人都没有兴趣。
不,沈兰还是不一样的。裴昭下意识地摸了下环在脖颈中的玉佩。
他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子嗣,这或许是有生以来最大的反叛,却仍旧潜伏在暗潮汹涌的海面以下,以至于这种反叛甚至反过来吞噬了他,为别人的耻笑添了新笑柄。
父皇明目张胆的偏心、母亲从不消散的哀愁、世家毫不掩饰的白眼,让他过早地体会到炎凉世态。
他从没想过要参与到夺嫡这件九死一生的事来,他毫无资本,摆在他面前的,是一副再烂不过的牌,日后能成为个闲散王爷,已是最好的结局。
他只是父皇为了制衡太子和齐王的势力,被安插/进来的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罢了。
尤其,他虽然只是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可依旧在无意中动了别人的利益,以至于未来到味香园前,为数不多对他好的老师,被关进了昭狱,最后惨死狱中。
就死在他眼前。可裴昭无能为力。
他知道世事绝非黑白分明,可他一生清正廉洁、名誉天下的老师,只因为党派之争,便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在狱中屈辱地死去。死前都没能见到自己的家人,就撒手人寰。
凭什么?律法何在?公道何在?
他求了那么多人,甚至老师的儿子登门磕头,都没有一个人来帮忙。
独善其身,谁不会呢。
可就算此刻心灰意冷到了极点,连尚在幽紧这样敏感的时期,都这般肆无忌惮地往外逃,被发现定是活罪难逃,更别说恢复父皇宠信,几乎成了天方夜谭。
可他还是忍不住地打探齐王的行动。
他想报仇。他要为老师报仇。这是从老师死后第一天,就疯狂在他心中生长出的念头。
这念头像一颗种子,迅速在他脑海中生根发芽,以至于没多久,就长成参天大树,遮天蔽日。
他要所有栽赃陷害老师之人,付出应得的代价,即使以生命为代价,他也在所不惜。这想法太偏激,裴昭知道,可他无法自控。
当他看见白至秦的第一眼,便只想要他的命,不管他是否清白无辜,是否参与到陷害老师这件事中。
好在及时收手。还好有沈兰。
沈兰或许觉得沈梅是冲她来,或许不是。
他不知道为何沈梅明明知道他在这儿,齐王那却毫无行动。
但裴昭知道,一味地躲闪不会让人放过你,这个世道,没人有那么多富裕的怜悯之心,要不为何老师儿子下跪时,没人侧目。
要想获得保护自己和所爱之人,除了手握权力,别无他路。
喂想什么呢?沈兰问。老婆在跟前竟然还心不在焉地走神,你这人没救了。
说完自去提了木桶回厨房。她把馄饨和萧宁的草药端到大堂,喊几人过来吃饭。
白至秦照例抱怨一声简单,仍旧吃得很香。
*
翌日,沈兰仍是早早起来,先把今日的东西做好比往常格外多些。
因昨日莺莺已说在小贩叫卖,再结合歌词,若是有心之人,定不难猜出便是她们味香园。
沈兰很佩服莺莺,小小年纪便不惧于人前,若不是入了青楼,将来或许也可成就一番事业。尤其是昨日的欲拒还迎,定把探寻味香园的兴趣勾得更剧烈。
但虽有心理准备,再出门要去给小花送东西时,看见几乎排到对面的队伍,还是下巴一惊。
萧宁耳朵灵,早便听到,这会贱兮兮地恭喜沈兰:兰姐这是要发大财啦。
沈兰没理他,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此时这些队伍,不是一个个人,而是成堆的真金白银。她控制了好一会儿,才没忍住两眼冒红心,只是大声朝楼上叫喊
下楼干活啦!!!
这便是传说中的明星效应么?也太爽了吧!
沈兰知道这种场面肯定不会长久,但管他的呢,光这爆红的这段时间,也够她赚得盆满钵满了。
她也很自信,只要自己产品好,成为国民品牌还会远么?!
现在已经开始幻想开上连锁店,在家坐着收钱的画面了。
早知如此,还做什么拼团、叫卖、免费尝的拼团活动?完全没必要。
不过也不失为一种尝试。
沈兰让几个伙计先应付着,自己则喜不自胜地把东西跑到醉香楼中,找到小花,这时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对她说这是送给她的。
小花又惊又喜,说什么也不要。
沈兰笑:这是我昨日便说送你的,既然说出口,便须做到。所以我只管送出去,不管你接不接,你若是不要,现在扔了也好。
小花听了沈兰的话,知道她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也才确切意识过来,沈兰的确是个老板。
但她也知道,无功不受禄,沈兰此举,虽不乏善意,但或许是有求于己。
虽然她也不知道有什么能帮沈兰的。
谁料沈兰只是舔嘴唇,似乎很渴,便笑对小花说:我店中今日事情还不少,改日得空了,便来寻你玩。
小花呆呆地看着沈兰背影,有些愣怔。
刚走出几步,竟又折回来,神神秘秘地说,杨大哥呢?
啊小花看沈兰神色,似乎只是单纯打听,心中便有些失落,他昨日只说自己脸痒得紧,便一去不返。
沈兰听了,没忍住笑出声,便跑开了。
小花:
一个做老板的,为什么这么可爱!
不过看样子,沈姐姐似乎知道?
连李妈妈都一知半解,她是怎么知道的?
沈兰不敢耽误时间,又一路小跑着回到味香园中。眼看着宾朋满座,心中便溢出无尽满足。
她招呼几下客人,便钻进厨房做小食去了。
临走前,还跟白至秦使眼色,若是客人要求唱店歌,便让小蕙唱。若是小蕙不在,只好辛苦他亲自登场。毕竟他自己作词,总比旁人熟悉些。
白至秦本来还觉得沈兰说得很有道理。但看见忙碌的裴昭时,瞬间凌乱了
兰姐太偏心了!
因今日客人络绎不绝,沈兰一整天只喝了几口水,连饭也没来得及吃。一直陀螺似地到晚上,客人散尽,方才敢停下喘口气。
沈兰打开系统,看了一眼每日浏览许多遍的金币总数和进度条,心情好极了,连带着一天劳碌的疲乏都一扫而光
不,还是没有扫光的。低头太久,沈兰略一活动脖颈,便觉一阵酸痛。
兰姐沈兰一听便是裴昭声音,便不假思索地说进来。
二人倒也不嫌弃,肩膀碰肩膀地依偎着温存片刻。放开后,沈兰问吃什么。
今天大家都累坏了,吃点什么呢。沈兰有点犯难。
你也累,可你还要做饭。裴昭哑声道:不如去永丰酒楼?
说完一想起柴宽,便后悔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