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孩子的手,作势离去,嘴里还大嚷着:我今日,定然要把味香园的事迹昭告天下,让大家看看,这味香园内,究竟都是什么口蜜腹剑之人?!
然,座位中百姓,手中皆拿着蛋挞,若无其事地看向他这边。
郭杰本不欲走,这下脚步愈发慢下来,幸好沈兰及时拦住他。
沈兰笑眯眯道:郭大哥,不如听完先生如何说,再做决断。若是味香园的责任,沈某绝不推辞!
说时迟那时快,老先生已走近一位风姿绰约的妇女旁边。他道:我观汝唇,或有脾胃虚弱之症。近来是否口燥咽干,不思饮食,低热盗汗,手足心热之状,或舌质少苔无苔?
这女子闻言,站起身来激动道:先生所说,一点不错,只一眼便可窥见全貌,敢问先生何处行医?日后若有病症,还望多多求教才是。
老大夫笑着摇头,并不作答。唯有一人吃完手中蛋挞,抬头,眼前忽然一亮。
这这却是神医庄谷吗!!!
什么?竟是千金难求的庄谷?!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不见,甚是想念QAQ感谢宝子过来^^
好不容易考完试,还有论文和实习报告不怀好意地等着我
俺只想好好码字,为神马就这么困难呢(bushi#山重水复
第31章
什么?神医庄谷?!!
所有坐着的人全站起来,争先恐后地挤到这老大夫所站之地。
沈兰吃惊程度,并不亚于在场的任何人,但她表情管理一直十分成功,很容易给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错觉。
白至秦抓头发:怪不得怪不得我一眼瞧见,便觉不对劲
沈兰奇道:这便是上次治好你的那位老先生,真若说起,他才是你恩人。
小蕙正伸长脖子往前看,闻言转回来,小姐这神医竟先前便来过么?
白至秦目视前方,喃喃道:这神医怕是一年也不露面一次,没想到单这味香园,短短几天之内,便过来许多次。
他困惑地望着沈兰:家父曾几次三番邀他出山,但他行医,不求钱财,不看官衔,因此屡次铩羽而归。现在说起,言语间仍甚是惋惜这次,怎么轻而易举地便跟阿昭出来,兰姐,你究竟使得什么法子
沈兰磨牙,他方才所说症状,连我都能说出一二。你们大楚,难道是医学荒漠么?
什么肝火旺盛、脾胃虚弱,偏生这里人全像如获至宝一般,令人可惊可叹。
这究竟是她师出无名的徒劳,还是名人效应的崇高?
她眼光到处寻着裴昭,他却又不见踪影。
沈兰知道,裴昭定然来头不小,但涉及到诸如此类的隐私,只要他本人不愿说,她并不会问。裴昭是这样,白至秦与萧宁也皆是如此。
何况这人是系统指名道姓过来,帮助她来成就大业的关键人物。沈兰疑心再重,也不会怀疑到系统头上。
但某些时刻,还是不禁好奇。
他究竟是谁呢?
沈兰看了书,知道整本书的剧情梗概与关键人物的结局,可这里,她除了她与小蕙,便谁也不认识。
有时真想抬头问苍天,这算哪门子的金手指?
郭杰看人声鼎沸,便冷笑道:沈老板好手段,这么一会功夫,便找来这么一位以假乱真的神医!
沈兰终于笑进眸子中。郭大哥,依你所言,何为假、何为真呢?
区区在下不才,但也知晓,若单为我这么件不足挂齿的小事,便请神医出世,未免太过大材小用!
此言差矣,沈兰道,庄老先生方才便亲口说过,治病救人,便是医者之道,何来大材小用之说。莫非,是郭大哥觉得,自己家孩子生病,算不得甚么大事么?!
反杀X1。
方才被围在人群正中央的庄谷,抬手示意,喧闹的大堂便瞬间安静下来。
他沉稳开口,言谈间中气十足,吾观汝孩童神色,近来确乎食欲不振,偶有饮食不当,或许便可引发郭先生所言之症状。
郭杰道:你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我家孩子近些日子确有些茶饭不思,但昨日一来,便吵着要吃这天杀的味香园之物。都怪我,只顾宠着孩子,他要什么便给什么,昨日几乎没尝个遍
庄谷眼神矍铄,他笑道:这孩子食欲不振,挑事,讨厌吃些什么,并不稀奇。但独独一样,这孩子断然吃不得油腻生冷之物,味香园中,鸡腿堡与各色小食,是为油腻,冰淇淋,是为生冷。
试问,他看见不吐,便已是忍性不错,又如何会吵着吃呢?
反杀X2。
沈兰轻声俯在小蕙耳边,说些什么,小蕙飘然远去。
而后笑道:不知郭大哥自觉,神医所言,可对?
郭杰: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忽而狂笑起来。
我且不与你理论。只是沈老板自言,食材保质新鲜,试问您这食材,从何而来呢?!你若敢明说从何而来,我便心服口服,不再与你计较我家孩子之事。
莫说街边菜市,郭某人以性命担保,灵乐城中,没有一家菜贩与肉贩,曾与沈老板做过买卖!
可惜众人皆狂热地围在庄谷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再无谁关心这处战况。
二人很是寂寞,但相较之下,也更执着。
沈兰没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人碰瓷是假,蓄意打探为真。他假意是要为自己孩子讨公道,实则真正觊觎的,却是味香园这个招牌!
怪不得怪不得,昨日去木匠铺时,便知晓桌椅是从何处所订。
沈兰绝非杞人忧天,而是作为勤恳这么多年的打工人,在职场上摸爬滚打出的,对危险对异常敏锐的直觉。
她吸一口气,稳住自己。
为了盖过身后的背景音,她声音大了些,笑吟吟道:郭大哥,小店做的是小本生意,东街菜市远些,也贵些。开店之前便备足了这几日的肉食,在后厨中用冰块冻着。
郭杰哈哈大笑好几声,身后的孩子给他这一大笑,惊得一个趔趄。
白至秦就在旁边不远,眼疾手快,给扶了起来,拍了拍头。
沈兰不笑了:郭大哥笑什么,我方才难道是在说笑话不成?
大家听听,沈老板莫非当咱们无知小儿。
虽然二人处几乎无人问津。
郭杰道,冰不是便宜物什,别人拿来卖,你却用来冻肉,这多出的一笔开销,怕不是小数目,恐也比不上小贩处新鲜。这赔了夫人又折兵,倒不知沈老板一个生意人,于此道却也如此娴熟。
沈兰不动声色:小店特制冰淇淋,自然离不开冰块。菜式风味之处,也在于冰之鲜爽,但独家秘方,请恕无法多言。
郭杰经这一回,也知晓他与沈兰,于口舌上占不到什么便宜。
她虽说得不多,但往往一针见血,言辞间却也无甚错处可挑。
通过这几天的打探,郭杰深知沈兰这处绝无冰窖,更别提什么冰块。
智者千虑,她怕是方才为了堵住悠悠之口,情急之下便说来搪塞。
先静一静!这声音身为洪亮,在场众人受此震慑,一传十十传百地竟都安静下来。
沈兰眨着眼睛看向白至秦,白至秦耸肩。
郭杰面露喜色,抓住机会说道:若是后厨中真依沈老板所说,冻着冰块保鲜,我便不再计较,这也是为大家着想。若是真吃下去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有再好的大夫,生病也须受罪。
若是没有,郭杰脸色冷下来,别怪我找人,把你们这味香园砸了!做生意,诚信乃是根本,这道理妇孺孩童皆知。若是老板便信口开河,这店怕是处处可疑,谁能吃得安心,吃得放心!
说着便要往后院中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