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宝,手机不是让你分不清事情主次的,还不快去拿吹风机把头发吹干。要是下次再这样,我可要把你手机给没收了。
顾妤像是找到了支柱,跑过去扑进顾母怀里,声音带着哭腔,我没有,妈妈。我在给苏靳晏打电话,他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上午被张老喊出去后,就没回来过了。
我担心他,刚刚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他手机也放在家里的心,这个时候不在家能在哪里啊?
顾妤说不出心里是何种感受,但很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是担心苏靳晏的,不想他出事。
经乖宝一说,顾母想到今天上午她和顾父出去闲逛,是听到了后面小区120救护车的鸣笛声。但她没多想,也就没去观看是什么情况。
乖宝,妈妈给你说个事,你别激动。白天苏靳晏的那边小区,有救护车去过。顾母安抚她,商量着的语气说,妈妈明天去给你看看好不好?今天这么晚了,妈妈来给你吹头发,快点睡觉。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为了不让她胡思乱想,顾母好说歹说,才使得顾妤情绪安稳下来。
许是一直精神紧绷着,在顾母轻柔的动作和吹风机规律的声音中,顾妤靠着床边就睡着了。
手里的发丝没了湿气,顺滑柔软。顾母关了吹风机,把顾妤放平在床上,给她盖了层薄被子。
拿着吹风机,悄悄的走了出去,卧室门轻轻带上。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桌上的手机亮屏了几下,随后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第六十二章苏老爷子去世
顾妤头晕脑胀的被闹钟吵醒,瘫在床上到处摸手机,想关掉吵人的闹钟。
摸了半天也没摸到,铃声还在不停的响着,后知后觉的想起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她一鼓作气的坐起来,虚着猫猫眼一眼看到桌子上亮屏的手机,难受的把床头的灯按亮。
顾妤扒拉了下被子里卷到腰际的睡裙,起身去拿手机,猛然看到了苏靳晏两点多发来的vx消息。
苏靳晏:顾妤,我爷爷出事了。最近几天可能都不能和你一路去学校了,我跟张老也请假了。
她原地怔住了,原来真的是苏爷爷
顾妤思索了一分钟,一字一句的打字回复:好,我知道了。老师的笔记和布置的作业我会给你记一份,等你回学校了再统一给你。你照顾苏爷爷的同时也要照顾到自己,相信苏爷爷一定会好起来的。
关掉手机的前一刻,又补充了一句:我会在学校等着你来的。
穿好衣服后走到客厅,饭桌上摆着一份煮好的面条。她诧异的往厨房望去,应该在熟睡的顾母正在里面忙碌。
听到客厅的声响,顾母出来说:乖宝,快吃吧。
顾妤推开座椅,疑惑问:妈妈,今天你怎么做早饭了?
她去学校去的早,除了周日早上,已经多些年没在家吃过早饭了。
顾母忧心的说:昨晚你睡的那么迟,苏靳晏那里又没个消息,今早怕是要你一个人去学校。妈妈担心你早上不吃就出门,精神不济。
唉,这有什么的,妈妈你回去继续睡觉吧。起床时我看到苏靳晏回我消息了,就是苏爷爷出事了。妈妈你今天一定要记得去帮我看看。顾妤吸着面条,也不忘再次提醒顾母。
顾母:知道了,上午没事就去。妈妈不去睡了,在这儿看着你吃完。
知道她早上吃不了多少,顾母只给她下了一小碗面条。几下吃完后,顾妤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就出门了。
好好上课,别想东想西。在顾妤刚下一道楼梯,顾母不放心的走了出来,在楼梯口叮嘱道。
好。
一个人孤零零的来到教室,顾妤呆呆的趴着,两眼无神的望着前方。
杜瑰见她愁眉苦脸,又望了望后面仍旧空起的座位,试图缓和气氛,顾妤,你吃早饭没?
顾妤一动也没动,仅从鼻腔里嗯了声。
那你知道苏靳晏昨天突然就走了吗?
提到苏靳晏的名字,顾妤才有些反应,知道了,他半夜给我回消息了。
杜瑰:那不就好了吗?你呢就别担心了,说不定他明天就回来了呢。
我明白,我没有担心他。
顾妤反驳道,我只是想趴会儿,有点累。
杜瑰暗自翻白眼,小声嘀咕:大清早的就喊累,信你个鬼哦。
苏靳晏不在,也没影响到老师们开始新课。
有要给苏靳晏一份笔迹的任务在身,顾妤上课格外认真,每一节课都把笔记记的整整齐齐的。就连老师额外讲的课外知识点都给记了下来。
而另一头,医院里苏老爷子的情况不容乐观。
上午九点多,在重症监护室躺着的苏老爷子,突然呼吸急促,口吐白色泡沫。记录的护士立刻告知了医生,随即被转进了手术室,进行抢救。
昨天苏老爷子在苏靳晏上学后,像平时一样去茶楼喝喝茶,下下棋。没想到还没走出小区,就毫无征兆的倒地了。
好在是在街坊邻居经常路过的道路,那个时间正是出门买菜的点。晕倒的苏老爷子很快被路人发现了。
路人虽然不认识苏老爷子,但见情况紧急,立马打了120。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开始询问有没有人认识苏老爷子。
恰好苟叔叔有事出门,碰上了,和路人一起把苏老爷子送到了医院。
打电话通知苟阿姨来帮忙看着,他匆匆打车去了苏靳晏的学校,找到了他的班主任张老,说苏老爷子出事了。
苏靳晏被张老喊了出去,在办公室看到苟叔叔那一瞬,心里一滞。
苟叔叔脸色艰难的告知了他,苏老爷子送去了医院的事情。不等张老和苟叔叔缓过神,像一阵风一样一路狂奔跑出了学校。
苟叔叔马上追了出去,拦了一辆出租车,载着两人去了医院。
人送医院送的及时,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抢救,苏老爷子暂时脱离了危险期。不过病情随时都有可能反复,苏老爷子就被放在了重症监护室里。
苏靳晏不好一直麻烦苟叔叔一家人,抽空回家拿了手机和洗漱的衣物用品。
医院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寂静的过道里医生护士还有家属不停的走来走去。
苟叔叔一家人已经离开了,苏老爷子身边就只有苏靳晏一个人。
刚才医生的话历历在目:把能主事的叫回来,病人的情况我们也把握不了。
苏靳晏透过小小的透明门窗,看到了病床上插满管子的苏老爷子,两只手紧紧的捏在了一起。
他面无表情的按了一串冰冷的数字,对面一接通,苏靳晏像对待陌生人一样,把苏老爷子的事情一说完,啪的一下挂断了。
过了一天,医院还不见苏冽的身影。
手术室门框上闪烁的文字,让苏靳晏有种想哭的冲动。在他来到安宁县的第一天,他的亲人就只有苏老爷子一个人了。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满脸遗憾的对苏靳晏说:我们已经尽力了,十分抱歉。病人现在还有一点意识,进去好好告个别吧。
看着面前这个表情一下子凝固的少年,医生心里感慨生死无常,拍拍他的背,快进去吧,你爷爷还等着你。
从老人昨天进医院,除了这个高高瘦瘦的少年一直守着,就没再见着其他能主事的人了。
造孽啊。
苏靳晏颤抖着来到苏老爷子床边,看着他苍白的布满皱纹的脸,以及因为输液扎的青青紫紫的手背,哽咽的说话:爷爷,我来了。
苏老爷子目光呆滞的在空气中巡视,好一下才固定到苏靳晏的面容上,身上没力动不了,嘴里艰难发出声:
靳晏,爷爷要去陪你奶奶了以后,要好好学习。
又环视空气里,没看到另一张又爱有恨的面孔。苏老爷子一阵呼吸短促,双眼更是疲倦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