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完鞋往房间走,他下意识地多走几步,走到了吴鹿洺房门前。
这一次门关得很好,门缝底下没有光。
温斯沅在门口听了会动静,见始终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响声,这才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是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温斯沅没有安排。
他照惯例六点半起床,洗漱好打开房门时,意外地听到厨房有响动。
除了响动外,还带着一点的面包香。
他寻着香味走到客厅,正好看到吴鹿洺端着面包片从厨房里走出。
青年今天穿了件宽大的暖黄色连帽卫衣,卫衣下是一条简约的休闲裤。
简单的穿着显得他越发少年气,暖黄帽檐衬托下的娃娃脸可爱得有些叫人移不开眼。
温斯沅的视线下意思跟着吴鹿洺走了一路,直到吴鹿洺的声音响起,他才堪堪回神收回。
沅哥你起了?吴鹿洺脸上是一贯的笑容,他把面包片放到餐桌上,似乎是恰好看到餐桌上放着的奶茶,便出声询问温斯沅,这个是你昨晚带回来的吗?
温斯沅应了一声,正想说隔夜了一会扔掉,吴鹿洺的声音却先响起:我看好像还能喝,需要我帮你热一下吗?
温斯沅准备好的话卡在喉咙间,很快滚回了肚子里,一番新的话兀自溜了出来:好,谢谢。
吴鹿洺轻笑了一下,就拿着奶茶进了厨房,进厨房前他对温斯沅道:烤面包片可以直接吃,我再煎两个蛋。
温斯沅答应了一声,却没有马上开吃,而是坐在餐桌旁看着厨房里时隐时现的的吴鹿洺。
他看着吴鹿洺将奶茶倒进玻璃杯,而后放进微波炉。
煎好两个蛋后,吴鹿洺从微波炉中拿出静置了许久看上去温度恰好的奶茶,端着奶茶和蛋一起往外走。
温斯沅见状,起身上前,要从他手里接东西帮他拿。
吴鹿洺看了眼温斯沅伸过来的手,便将奶茶递了过去。
玻璃杯不大一个,交接时两人的手不可避免地触到一起。
指尖细腻的触感让温斯沅心头一悸,刚接到手里的玻璃杯一时间没握稳,砰一声砸碎在了地上。
玻璃碎片散开,奶茶渍溅到了两人裤脚上,两人都是一愣。
温斯沅率先反应过来,出声让吴鹿洺后退,转身就去拿扫把。
然而等他拿着扫把回来时,却看见吴鹿洺仍旧站在原地,似乎在出神。
直到温斯沅走到跟前,吴鹿洺才回过神来,听着温斯沅的话端着蛋先走到了餐桌旁。
将蛋放到餐桌上,正好看到餐桌旁有两块玻璃杯碎片。
不是很细碎的那种,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弯腰去捡,手刚一碰到,就直接冒出了血珠子。
忽然的疼痛让他下意识地轻嘶了一声。
他的声音引起了不远处温斯沅的注意,温斯沅放下扫到一半的玻璃,朝他这边走来。
一走近看到吴鹿洺指尖冒出的血,温斯沅的表情一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一时间也来不及多想,抬手想要将吴鹿洺的手拉近看,却不料手刚伸到吴鹿洺手边,吴鹿洺忽地整个人往后缩了一下。
这一缩缩得两人都是一怔。
这一次吴鹿洺先反应过来出声,若无其事地对温斯沅轻笑道:我去洗一下拿个创可贴。
说完就进了卫生间。
等吴鹿洺洗完手出来时,温斯沅已经处理好了客厅里的玻璃碎片。
创可贴也早已被拿出来放在了餐桌上。
吴鹿洺走过去道了声谢,就拿过创可贴撕开了包装。
温斯沅盯着吴鹿洺的动作,像是在等什么。
然而吴鹿洺只是安静地贴着创可贴,全程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直到贴完,吴鹿洺才轻轻地摸着手上的伤口,视线落在拖鞋顶端的奶茶渍上,轻声道:沅哥,我接下来要回学校住一段时间。
温斯沅表情一滞,脱口而出:为什么?
吴鹿洺静默了一会才抬头,看向正对面站着的温斯沅。
他看着温斯沅似乎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轻蹙眉头,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只是随口道:钱韦畅,你还有印象吗?
温斯沅拧着眉思索半晌:你那个朋友?
嗯。吴鹿洺轻轻捏着手上的伤口,他腿受伤了,上课不方便。
温斯沅的眉头拧得更紧:你们寝室不是还有两个人吗?
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个专业,平时不一起上课。
温斯沅静默许久:你在寝室睡得好觉吗?
不要紧,最多一个月。
一个月?
温斯沅半天没了动静,眉头紧拧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吴鹿洺要以为他没有后话了的时候,他忽然冒出来一句:你也骗他吗?
吴鹿洺一愣:什么骗?
温斯沅眉头越拧越紧,像是想说什么,但半天憋不住一个字来。
过去能有两三分钟,他语气低沉问:怎么伤的?
吴鹿洺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温斯沅跳回了第一个问题。
摔下楼。
楼梯?
嗯。
几个台阶?
五个。
打石膏了吗?
打了。
温斯沅暂时没了声响,忽然拿出手机一通按。
几分钟后,吴鹿洺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拿出来一看,是温斯沅发来的一条消息,消息里是一堆中药名。
让他照着这个去买来煎着喝。
吴鹿洺面露疑惑。
半个月。温斯沅硬邦邦地吐出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