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宋屿洲看上去并不相信。
他浑身都紧绷着,和往常的状态都不一样,孟疏遥一眼就看了出来。
你别那么紧张啊。他很没办法地望着宋屿洲,用穿了地毯袜的一只脚碰了碰宋屿洲的小腿,想叫他放松一点。
毛茸茸的触感从踝骨上一晃而过,宋屿洲保持着低头的姿势,看见了孟疏遥细瘦得仿佛一只手就能圈过来得脚腕。
为什么不说话。孟疏遥打了个呵欠,那条形状漂亮的腿慢慢地搭到宋屿洲的膝盖上去了,袜子两侧小小的翅膀也随着他动作的一起晃来晃去。
这双袜子是宋屿洲给买的。因为孟疏遥有个坏习惯,总是不乐意穿拖鞋,最喜欢光着脚到处跑,就算被宋屿洲提醒暂时穿上了,那双拖鞋最多坚持一个小时,就会任意出现在家里的一个小角落,除了孟疏遥脚上。
次数多了,宋屿洲干脆买了一大堆地毯袜回来,它穿上也很暖和,又不好脱,孟疏遥不穿拖鞋只是因为拖鞋放在哪里就可以轻易留下,他总不记得穿上。地毯袜他不会特意去脱,也不会被甩掉,比拖鞋方便多了。
今天他穿的是小天鹅款的,袜子的两侧有肉肉的小翅膀,孟疏遥一动,翅膀就会随着一起动。
宋屿洲当时第一次看孟疏遥穿上它的时候,就客观地评价过了。
很可爱。
他注意力转移,孟疏遥一开始还没发现,以为宋屿洲是不好意思开口,在想措辞,于是很耐心地等着,也没有开口催促。
甚至还在心里想,要是他实在不想说就算了。
这个念头还没转完,脚腕上突然传来热度,宋屿洲体温比他高一些,按在皮肤上,触感就十分明显。
孟疏遥都愣了愣,才低头把目光放到自己的脚上。
可爱。宋屿洲语气很淡,正经极了,一点不像在说这样亲昵的话,倒像是点评这家产品做的不错,手指却不老实地揪了一下孟疏遥的小翅膀。
又说,小天鹅。
无辜被揪翅膀的地毯袜回弹到孟疏遥的脚上,触感绵软。
宋屿洲小麦色的手掌环成一个圈,拇指和食指轻松地握住他的脚踝。孟疏遥生的白,皮肤又薄,极容易留下印子,宋屿洲手指移开的地方,还有些许红痕,如同上好的生宣纸落了点点花蕊,在暖黄的灯光下,竟有些情涩的意味。
孟疏遥莫名其妙看得脸热,赶紧挪开目光,一把抽回自己搭在宋屿洲膝上的小腿,顺带踢了他一脚,恼羞成怒道:你在干什么?问你话呢!
手中一空,宋屿洲还有些遗憾似的嗯了一声。
孟疏遥怀疑他打算破罐子破摔,立刻又问了一遍:你的解释呢?
宋屿洲看了孟疏遥一会儿,才低声说:嗯。
他不肯再说话,孟疏遥也只好放弃追问,瞪了他一眼:下次要收好,不准再被看见了。
宋屿洲又嗯。
《斩龙》的宣传期顺利结束,孟疏遥又忙起来了。
他新接的电影马上要进组,虽然只是一个小角色,拍摄时间也很短,但导演是出名的要求严格、要求高,还不喜欢迟到,何静便打算先把孟疏遥送过去适应几天,顺便听主演们进行剧本围读,学点东西。
孟疏遥按照商量好进组的日期,起了个大早,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摆了两个26寸的行李箱,一个在卧室,一个在客厅,跟个小蜜蜂一样进进出出。
宋屿洲比他起的更早一些,把早餐剩下的碗扔进洗碗机之后,就站在一边,一动不动地看孟疏遥忙前忙后。
主要是孟疏遥不让他插手。
他坚持说自己一个人能收拾,还嫌弃宋屿洲碍手碍脚。
宋屿洲就坐在小沙发上看他努力理行李箱理了一个小时。
两个26寸的行李箱堆得满满当当,没留一点空隙,孟疏遥还在发愁:可是我还有好多东西没带,难道要拿第三个行李箱吗?
宋屿洲于是叹口气,把他塞进箱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香薰你要带吗?可能会没时间点。
小夜灯酒店会有,但如果你喜欢它的形状,带上也行。
鞋的话,其实可以直接放在酒店,鞋架是不是太大了?宋屿洲说的很委婉,而且酒店应该不大,会不会放不下呢?
接着又从里面掏出一个圣诞树挂饰,这个留在家里才不会弄丢吧,你想把它挂在房间门口吗?
行李箱里的东西随着宋屿洲的动作一点点减少,眼看就要空了,孟疏遥连忙阻止他,可以了可以了,再拿出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宋屿洲停顿了一会儿,问他,羽绒服带了吗?那边会更冷。
雪地靴呢?还有秋衣秋裤?
围巾、帽子、手套暖宝宝要不要带?
孟疏遥懵了懵:要、要带的吧。
宋屿洲很轻微地叹口气:我来理吧。
孟疏遥就不好意思地坐到沙发上去了。
宋屿洲理行李箱很熟练,也很会收纳,孟疏遥摆了满满一箱子的东西,在精简过后,加上一些必备的御寒物品,竟然只用一个行李箱就全部收拾好了,还十分有条理。
内裤用专门的真空包装装好了,放在这里。
洗护用品有玻璃的用毛巾包好了,在夹层里。
暖宝宝选的超薄款,拍戏太冷的话可以贴在秋衣上,记住不可以直接接触皮肤,不然容易造成低温烫伤。
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了,宋屿洲叮嘱了快四十分钟,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孟疏遥刚开始还认真听,点点头,拿了个手机记下来,到后面逐渐犯困,他今天起得早,没睡饱,眼皮耷拉下来,脑袋一点一点的,惊醒之后努力睁大眼睛去看宋屿洲,表示自己在听。
宋屿洲伸出两根手指捏住孟疏遥的脸颊,入手一片绵软:想睡觉了?
孟疏遥被他扯了,反应不大,迷迷糊糊地抓住他的手,把自己的脸蛋送上去,小猫崽一样蹭蹭:困。
宋屿洲对这样的孟疏遥做不到无动于衷,就俯身打横抱起他进卧室了。
给他盖好被子,又吻了一下他的眉心:你睡吧,我来就好。
出发的那一天,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看不见太阳。
宋屿洲坚持要送孟疏遥去机场,孟疏遥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了。
路上就觉得他兴致不高,临到机场了更是。
孟疏遥觉得宋屿洲可能有点分离焦虑。
他频频看手机,又不断地询问孟疏遥东西带好没、有没有记住落地要报平安、晚上回酒店要打电话。
孟疏遥知道他担心,就乖乖地点头,还主动凑上去在他的唇角亲了一口,笑嘻嘻地说:别不开心嘛,就一个月,一个月我就回来了。
宋屿洲就嗯,然后按住孟疏遥的头,撬开他的齿关,深深地吻下去。
这几天他总像吻不够似的,不管孟疏遥在做什么,他都会突然贴近,然后猝不及防地来个深吻。
孟疏遥被他吻怕了,生怕去机场这天嘴唇肿的没法见人,为了阻止宋屿洲,干脆在家都带上了口罩。
后来还是宋屿洲看他总闷着不舒服,良心发现,保证去机场前两天都不亲了,孟疏遥这才作罢。
两天的努力可不能功亏一篑,孟疏遥和他吻了一会儿,就开始推拒。
没想到宋屿洲不讲信用,抓着孟疏遥不放,硬是吻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才愿意松开。
孟疏遥得以自由,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前置摄像头看看自己的嘴巴怎么样了。
不出意外肿得可以,反正是不能这样出去见人的。
他愤愤地掏出宋屿洲今晨默不作声以粉丝肯定来送机,很多人为由塞进他包里的口罩,狠狠踩了宋屿洲一脚。
合着是早有预谋!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