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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不爱世人[无限]——折州(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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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陡然加重了,隐约带着崩裂的癫狂:我在问你话!!

长久没得到回应,声音笑了起来:不疼是吧?那看来还能继续。

一只手落在他的脸上,因为黑暗,只能凭着触觉寸寸抚过他的颊侧,最后停在眼皮上,指腹力道渐深:我这次轻一点。

他是真的不疼。

可能冷了太久了,他身上的知觉几乎已经消失大半,唯有寒冷剜进了血骨,陡然覆上来的热度也没叫他觉出丝毫温暖。

他想要远离,可惜身上使不出任何力气;想要出声,可努力开口时嗓子却干哑,全然失声。

黑暗中能听见耳边有人低声交谈,似乎在说些什么,声音沉沉像是被涂了杂乱的色调。

脸上的手覆上来又撤开,耳边的人声响起又渐次消失,唯有呼吸间的苦涩味道始终存在,全身上下都在本能地发出抗议,喉咙里一阵一阵地犯恶心。

也不知道期间是换了多少种调配方法,才能叫他无论在里面待多久也没法做到久入幽兰室而不知其香。

肩胛骨被什么东西撕裂开来,强硬地压入什么东西。

对方曾说给他准备了一百九十九枚铜钉,这是第一百七十三枚。

等所有铜钉用完的时候,就是他死的时候。

再清醒过来时视线里仍旧是黑暗,可他知道他已经不在原来那处地方了。不知道是谁给他换到了这里。

他仍是使不上力气,在黑暗里无论看向何处都是千篇一律的景象,干脆闭上眼睡觉。

直到不知被什么东西蹭醒了。

喵。

刚出生不久的猫咪声音都是软的,带着天生的撒娇尾调。小动物柔软的身体蜷缩在他垂落的手腕上,察觉到动静,又叫了一声。

他茫然了一瞬为什么地牢里还会有猫溜进来,难不成神殿的看守已经差到这地步了,没打算理会,便又闭上眼。

偏偏那只猫叫个不停,从最开始的试探,到后来的恃静而骄,再到蔫头耷脑,调子转得山路十八弯。

他听了几句,总结起来就一个主题:

它饿了,来找吃的,想吃东西。

可这地牢里哪来的食物,还要是猫粮。

最后那只猫估计是饿得没力气了终于安静下来。许久许久,当空气陷入死寂半晌,它忽然又叫了一声:喵。

他沉默了几秒:你怎么还没死?

猫:喵?

你原来不是哑巴?

猫:喵喵!

那你怎么都不理我?要不是因为你一直不说话我以为你没听到,结果一直叫一直叫,我现在要饿死了!!

猫:喵喵喵!!

都!怪!你!

估计是半晌没听到他搭理,它的尾巴晃了晃:喵?

为什么这间房子里都是药味啊?要不是这里的味道太浓,我就不会在找不到路的时候追进来,现在就不会出不去了。你这是刚从药池子里出来吗?

它又靠近了点,肉垫踩到地上的青铜锁链,金属被带得哗啦一声,贯穿人体的另一端拉扯出血肉。

可它没看见,因为四周实在太黑了,轻微的撕裂声令它本能的不安,只好又唤了一声:喵?

你怎么了?

怎么了?

技术工努力问了半天,却始终没听清对方说了什么。

对方额间渗出薄汗,长睫濡湿发颤,直到一滴眼泪猝然滑落。

他狠狠一怔,原本一句擅闯工厂的事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忽然就再说不出口。

第68章齿轮工厂

师瑜只觉得自己在黑暗里走了很久很久,直到不知什么时候起,周身开始有了温度。

没有停留,脚下越走越快,原本遥远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他睁开眼对着天花板看了几秒,沉默地起身下地,缓了很久才走出一步。

医务室里估计是为了应付药物打翻一类的情况,特别配了干净的洗漱间,墙壁上瓷砖缺了角,露出底下的水泥胚,裂纹呈树状蔓延。

隔间里有很重的消毒水味。

他扶着陶瓷台,手在喉咙上一用力,低头吐出胃里的酸水,胸口那股始终被什么东西压迫着的感觉才稍稍缓解,呼吸开始平缓。

洗漱干净,他又将瓷台冲干净,这才转身出门。

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外面的人估计是听到动静进来查看,打头的便是两张熟悉的脸:偶像!

师瑜嗯了声,回到床沿边坐下。

医生将挡路的两人拔开,拿出体温枪一测,看着上面的数字:35.9C,还是偏低。

师瑜听着:没偏。

另外两人没反应过来,倒是医生一听就明白了:你平时体温都这么低?

嗯。

医生是个已经年过不惑的中年男人,上下打量着他:年轻人,你这身体得养着。虽然有的人就是天生低温,但那毕竟是非常情况,多养养也是能拉扯上来的。你都活这么多年了还这样,怕不是以前从来没注意过?我说得难听一点,这样长期下去肯定比正常人短命啊。

师瑜现在说句话嗓子都疼,干脆安静地听。

医生见过太多被送到这里还一脸桀骜不驯的小员工,难道看见一个这么真心悔过的模样,当即更来劲了,一边絮叨一边给他做血压检测,叨完才问了句:你以前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有。

师瑜说:没有。

医生瞧了他两眼:现在醒了估计也没什么大问题了,但为了以防万一我建议还是去医院找专业仪器做个全面检查。

送走了医生,师瑜方才看向那两人:你们送我过来的?

喉咙刚刚被灼伤过,他的声音很哑,带着纸张被撕扯开裂时的破碎感。

季从阳从听到开口就跑到外面给他倒水,刚捧着纸杯子回来就听到这句,目露疑惑:你不知道?医生说是这个工厂的员工送你过来的。

师瑜回想了一下,有印象,可他那时神智昏昏沉沉实在没听清也没看清,只知道那时身边有人,却不知道是谁。

他又问: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当时在植物园,你走上台阶之后就消失了,我们等了几分钟也没等到什么意外情况,估摸着是没问题,赶紧追过来却没看到你。季从阳规规矩矩地交代,我们不是降落在制药厂吗,老乔当时说那种环境你不可能待下去,要么是自己走了要么是被人发现带走了,就说去找找。我们找了几个可能的地方,最后来医务室一看,果然就在这里。

师瑜没再问。

几人从来片工厂到现在也才过去几个小时,乔厌见季从阳跟人叨叨完了,只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便拎着季从阳出了门。

无论人怎么样,可游戏还是得参加,圆心也得找。

乔厌来到这里后先去人事部顺了三张参观证,写上日期,套上塑料壳子,系好蓝色绶带,对外扯了个有家人在工厂当高官所以带朋友来参观的理由,糊弄过了所有遇到询问身份的员工,顺便还打发了要领路的人。

在身份这一点上,游戏从来不会为难他们,只要能想到大致合理的理由,基本都能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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