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正要开口阻止,却又听到了呜咽的哭声。
柏雪张大着嘴巴,一边哭一边往外吐着血和肉,吐完了,再抓起盘子上的往嘴里塞。
苏晴沉默了许久,慢慢躺了回去,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第五夜。
是红烧肉。
执事甚至贴心地炒了糖色。
被捆在床上的除了牧歌,还有陈砚。
青年不敢保证,身体快到达极限时,另外一个自己会不会出来,所以拜托方蒋把自己绑着,防止发疯时吃了那些肉,伤了人。
方蒋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睡着还是醒着,但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捆成粽子的陈砚身上。
因为他心里有个奇怪的念头也许可以见到另一个砚砚。
半夜的时候,怀里的人突然动了起来。
方蒋觉得自己似乎是叫了青年的名字,可是又没听见声,倒是挣扎的陈砚不动了,抬起头看向了他。
一双深灰色的瞳眸沉沉,找不到丝毫的光亮。
方蒋觉得,自己在哪里看到过这样的眼睛,似乎是在一个小男孩的脸上。
男人的眼前出现一栋房子,两层的自建房。
他觉得有些眼熟。
视野开始变化。
他看到了一对年轻的夫妇坐在客厅,男人斯文儒雅,手里捧着本厚厚的原文书,女人似乎是个混血儿,有着一双温柔的灰色眼睛。
穿着漂亮裙子的小女孩抱着洋娃娃跑到了屋里,她身后跟着个戴面具的男孩子,举着塑料剑追了过来。
他们打打闹闹,很开心的样子。
女人笑着冲他们招了招手,两个孩子扑进了她的怀里。
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女人起身去应门,走到玄关时,方蒋莫名有种奇怪感觉:这里应该有个柜子。
不是鞋柜,就是很大的柜子。
门打开的刹那,一把刀直接贯穿了女主人的胸口。
身形高大的男人踩着地上的鲜血走进屋里。
方蒋眼前的景象开始闪烁。
正常的房间与遍地血肉的屋子快速交错。
男主人前一秒还在与杀手搏斗,后一秒身体满是伤痕,肢体断裂;
女主人艰难地爬到楼梯口,地上拖着长长的血迹,死死抱住了凶手的腿,冲着两个孩子大声喊叫;
男孩将妹妹藏在衣柜里,拿着自己的塑料剑迎击凶手,然而他奋力的攻击只是个笑话,对方只是轻轻抬手,便一刀刺中他的了脖颈;
女孩坐在地上,裙子被血染成了红色,她用父母的尸体歪歪扭扭地摆成了一个字,然后,留下遗言的她被凶手砍下了头颅
方蒋闭上了眼睛。
幻觉却没有停下。
凶手替男孩包扎好伤口,将人扛走,身后是被大火吞噬的房屋
方蒋终于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房间如此眼熟。因为这是他刚来游戏时,进入的关卡那间红房子。
方蒋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另一个陈砚的眼睛如此熟悉,因为他就是那个戴着恶鬼面具的男孩。
只是这一切,青年已经忘记了。
既然忘了,就不要再想起来了。男人低头,亲了亲青年的额头,永远做陈砚吧。
本来还在挣扎的人,忽然安静了下来。
谁也不知道,陈砚终端里,被缚的达摩克里斯之剑闪烁了一下,又变成了寻常卡牌的样子。
迷迷瞪瞪的时候,方蒋发现窗外的天已经亮了起来。
男人起身想要去拿水,可墙边却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前几天送水的水杯。
方蒋愣了下,过了好久,锈蚀的大脑终于动了。
他慌忙站起身往洗手间跑去,甚至因为太激动,在走廊摔了一跤。
水从水龙头里哗啦啦地流了出来,仿佛从来没有停过似的。
方蒋用手捧着水喝了两口,立刻下楼去了厨房。
消失的食物和瓶装水也回来了。
他拿起几包压缩饼干和水赶紧返回楼上。
陈砚很快被叫醒,两人随便吃了点喝了点,分头去找其他人。
司南和明舟能自己活动,白晓与叶花阳弱点,不过还有意识,苏晴、牧歌喂了些水好歹是把人叫醒了,麻烦的是柏雪。
不知是不是吃肉这件事让她的负罪感太过强烈,导致整个人高烧不退。
如果这次的考验再多一两天,女孩肯能就撑不过去了。
苏晴从包里翻出了退烧药,柏雪吃了药后,沉沉睡了过去。
去叫丁新启的是牧歌和明舟。
他的房门锁上了,半天没有人应。就在明舟准备踹门时,丁新启打开门,一脸疑惑与警惕地看着他们:怎么了?
牧歌拿出水和干粮递给他,兴奋道:结束了!都结束了!东西都回来了!
来,快吃点,肯定饿坏了。女生叮嘱道,不过要慢点吃,要不肠胃受不了。
丁新启给了个笑脸,好像很高兴似的接过了东西:太好了,谢谢。
明舟盯着他衣领上的红点,又抬眼看了下对方的神情,不屑地别开了头。
丁新启注意到了明舟的态度,他面色不改,将房门关了起来。
只有他的房间里,没有一个玻璃杯。
众人缓过来后,苏晴和牧歌先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然后到厨房准备做顿像样的饭菜,好好慰劳一下大家的五脏庙。
几个男生也冲了个凉。
白晓在楼上照顾柏雪,丁新启则摆弄起自己的电脑。
好香啊,在做什么?叶花阳凑到厨房门口问道。
苏晴道:醋溜土豆丝、虎皮青椒、炒腊肠和老鸭汤。
好丰盛,叶花阳撸起袖子,需要我做什么吗?
苏晴问道:会切菜吗?
会。
那你来切土豆丝,等鸭子解冻后,洗干净。
好嘞。
牧歌歪头看了他一眼道:其实,你人还不错,我收回以前的话。
你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叶花阳笑了笑,不用收回了。
大门可以打开了。
司南明舟两人便开着车,准备去商场那边看看能不能找到些食物和用品带回来。
方蒋和陈砚电脑帮不上忙,车子没位置,厨房也挤不进去,便在附近转悠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在海滩上慢慢走着。
砚砚。男人喊道。
青年停下了脚步,回头一脸疑惑,嗯?
方蒋抬手摸了摸了他的头,咳了两声,目光闪躲地问道:我可以亲你吗?
陈砚愣了下,道:电影里情侣接吻从来不问的,还会突然按在门上、墙上、阳台上亲。
方蒋抬手摸了摸鼻子:大概,我比较怂。
人为什么会忽然想要亲吻另一个人呢?陈砚像个乖学生似的,认真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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