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全浮在了柏青霄前面,就更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老鲛人露出一个笑来,站在那不动,就静静看着他。
柏青霄扒拉着身下的大贝壳尝试着直起身,指了指面前这堆东西,又指了指自己,不是很确定,给我的?
老鲛人点点头。
柏青霄眼睛立刻亮了,连带着看老鲛人都觉得对方满面的褶子散发着圣光。
毕竟他是个修士,还是个医修。这些送到面前的东西可比王冠吸引他多了!
鲛人族这么和善大方的吗!难道这是些什么见面礼吗?!
柏青霄客气道,这怎么好意思?嘴上这么说,手却十分诚实地从芥子空间里拽了个大麻袋出来,拉开大口袋快速往里装东西。
老鲛人一脸慈祥看着他把大袋子装的鼓鼓囊囊。
等他装完,老鲛人一招手,下面游上来个年轻的雄鲛,摇着条墨蓝的尾巴,手里拿着个贝壳做成的碗,碗里装着棵长得有些奇怪的海草。
老鲛人笑容一滞,似乎对这出来的鲛人不太满意,嘴巴动了动,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年轻鲛人走近了,离柏青霄一米远,伸长手把碗递过来。
碗里的草近乎透明的肉色,仔细看肉色里带着丝丝血色,像人体表皮上的筋脉在微微起伏。无害的外表下藏着不为人知的功能。
柏青霄想起丹药大全里它的名字:血灵草
名字虽然好听,这草却邪性得很。不爱长土里,也不爱长水里。独独喜欢长在动物血肉里,吸取动物血肉精气长成。那动物是什么属性功能,这血灵草也就长成了对应的属性。
柏青霄指指自己,又指指那个碗,这也是给我的?
老鲛人笑着点点头,做了个拿起来吃的动作,来回几遍,示意柏青霄把那棵草吃掉。
便是三岁小儿也知道不能乱吃别人给的东西。柏青霄放下手里的麻袋,指指麻袋,再指向那不知什么属性的血灵草,是我拿这些东西的代价?
他摸摸下巴,抬头看那老鲛人,不过无冤无仇,这棵草能有什么用?若不是时机不对,他还挺想现场研究研究这棵草药。
老鲛人听不懂他说话,却能看出他不想吃,面上笑容渐敛。
周围的鲛人纷纷抬手,水流在他们手中凝固,化作各种武器。
柏青霄见形势不对,连忙道,急什么,我吃,我吃就是了。真拿你们没办法,不就一棵草吗?他嘴上嘟囔着拖延时间,右手去拿草,左手背在身后调动灵气掐住了符咒。
一边注意着周围鲛人们的态度,一边暗想这情势不太对劲,还是传回神农谷再回来追上裴庚他们好了。
就在他即将摸到血灵草时,一只冰凉的手从旁边伸出,牢牢扣住他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
谁?柏青霄警惕抬眼,却对上了那年轻鲛人的眼睛。那双眼里有恐慌也有害怕,更带着种决然。
这是做什么?柏青霄一愣,他背在身后的手里那掐着的符咒光芒渐渐熄灭。
年轻鲛人回身把碗狠狠摔在老鲛人身上,在老鲛人发怒的吼声里一尾巴把老鲛人拍飞,随后拖着柏青霄灵活避开扑来的那排雌性鲛人,从小山上一跃而下。
小山下的鲛人们齐齐发出震慑的喊声。海水嗡鸣,他们尾巴强而有力地摆动仰冲而来,水流卷起,一条条冲向二人。
这样逃跑的时间太短,位置还在鲛人们中间,对他们不利。
柏青霄拉住慌忙四窜的年轻鲛人,停在原地,双掌啪的一合,拉开法咒,法力扩大成一圈涟漪荡漾出去,木系灵力催生出极盛的生命,起!
幽灵海草从海底纷纷长出,长叶瞬间缠住各尾迎面扑来的鲛人们。平地成了海草横生的密林。
任他们挣扎不已,短期内难以逃出。
这变故就发生在一刹那,以至于袭来的水刺恰好停在年轻鲛人额前,就被海草卷住。
年轻鲛人吓得面如白纸,回过神急急从胸膛里喘了口气,尾巴一甩在半空拐了个弯。在被缠住不得动弹的鲛人间灵活躲闪,拽着柏青霄顺着某个方向飞快游去。
柏青霄像只风筝一样被他在海水里拖着游。
因为位置靠后,他盯着年轻鲛人快速摆动的尾巴陷入了沉思。
身后直条条的尾巴跟着轻轻摆了一下,跟着年轻鲛人的节奏学着摆动。两人的速度一下子加快,短暂甩开了身后紧追不舍的鲛人。
谢谢!柏青霄回头看到起伏的山坡、无数海底植物,有些松懈。
不能停,这里太危险了。我知道个安全点的地方。还有,不用谢,我救你是有要求的。你身上的衣服你是神农谷的弟子吧?能不能帮我变回人腿?那年轻鲛人说道。
你还认识这身弟子服?我是神农谷弟子柏青霄等等,柏青霄惊讶点在别的地方,你们会说人话?!
不是我们,是我!鲛人族都靠灵识传话。年轻鲛人强调道,我姓黎单名一个空字,在吃下那株草前,我和你一样!
他尾巴一甩,带过一串水泡泡。
什么叫和我一样?
黎空没有回答,拽着他拐了个弯,钻到面山壁前。
等等,这里没有路。柏青霄刚说完,就见拽着自己的人往里一扎,身子没了大半。柏青霄瞠目结舌。原来这山壁是个障眼法!
穿过山壁,他看到一个宽阔的被掏空的山洞。
山峰上圆形的缺口透进光,荧光水母与发亮的游鱼顺着光时而起伏,时而降落,在中间的圆坛上贴着地面游动。
这是哪?
鲛人族圣地。没时间了,快来,不然等会他们都会追上来。黎空力气很大,他跪在圆坛中心上摸寻着什么,开始掰起一块方形青砖。柏青霄跟在他旁边,与他一同使劲。
这青砖很难掰,沉重的一大块,被两人硬生生抠了出来,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洞里黑漆漆泛着冷意。
黎空率先跳下去。
柏青霄探过上身往下看看,还想观察一下,却被探出上半身的黎空从下面一拽,人也跟着掉下去了。诶诶诶!小心点,太黑了!
两人摸索着往前游了数米。
黎空不经意回首,视线定在他脑后,出声,你的簪子怎么在发光?
什么簪子?柏青霄被这么一问,抬手往头上摸,拔出发上唯一的木簪。
只见木簪上的纹路火红,亮着温暖的小火光。
还真有光。他笑了下,拿着往前晃了晃,正好做照明用。
这通道逡黑,往前延伸。
一直到路的尽头,走到最后竟是无路可走,这狭窄的地方却有光。柏青霄抬头看去,头顶一块缺口。
黎空拽着柏青霄往上费劲地甩尾巴,钻出洞口。
只见两人正处在前往山峰的山腰路上,最高峰一条吊桥通往对面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