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柏青霄微微眯起双眸打量眼前的火海,一时半会烧不完,裴庚和沈君越还在不断输出灵力。他侧脸道,它们似乎想把我们往山上赶,裴庚也说有人在看着他。山上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先
在他身后,半空泛起一阵涟漪,一双精致白皙的手迅疾如电地探出。柏青霄对气息敏感,眼神微变,猛地回身一枪,却捅了个空。
谁想刚刚在他旁边的雪里红忽然暴起,化为白骨的手掌紧紧扣住他喉间。
柏青霄刚要回身,一阵浓重的威压沉沉压在他身上。瞬间,连握着本命武器的手抖微微发颤,呼吸都难以维续,唯有心跳声在耳边格外清晰。
这等级压制竟能与他师父一比!柏青霄瞳孔因为惊惧不已而缩小。
雪里红肯定不仅仅只是元婴修士!
他心里闪过无数想法,那双白骨手臂趁机一把抱住柏青霄的肩颈。
冰冷的触感搁在脖子间,饶是天生体温偏低,柏青霄依旧被冷的一颤。垂眼便看到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他脖子,带着他往后倒去,顺带桎梏了他周身灵力运转。
手中的武器化为灵气散开,回到丹田处。
等、等等!柏青霄一惊,被拉得站不住,手挥动着想要找个着力点,没想到那双胳膊使了点力气带着他往后。
不稍片刻,僵着身躯的柏青霄整个人被雪里红拉进那片涟漪里,两人一同消失在原地。
一片叶子悠悠落在原处,上面一行潦草的字体:杀了鬼灵,人质还你。
柏青霄被拽的一个踉跄,威压渐渐散去。
他发现自己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回身二话不说一柄□□毫不留情刺过去。
转眼看清身后的人苍白的脸。那杆□□也被一只手往旁边轻轻一挪,歪了位置,落地戳出个深洞。
他定睛一看,却原来刚刚拽他的雪里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明黄衣裳的少年。还不及他肩膀高,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
柏青霄问,你是谁?
柏青霄还在估摸着这少年的修为几何,是哪个渡劫大能,捉他到底意欲何为?许是他眼中的探究和冰冷太过显眼,少年不言不语,身形渐渐消散。
柏青霄充分相信自己刚刚的记忆,攻击他、拽他的明明就是旁边的雪里红。
要么是雪里红被人掉包了,要么就是柏青霄脑海里闪过一道线,你是雪里红?
在柏青霄惊疑不定的视线里,那黄衣少年身形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彻底不见了。
静谧的空间里,柏青霄顿了顿,方才打量着四周。
他正站在一处宽大的房间里,周遭地板成圆形,墙面往上是个圆柱,聚到头顶透着暖光。配合着眼前的木色,让他一瞬间联想到自己仿若站在空洞的树心里。
柏青霄绕着周围走了一圈,指节敲敲墙壁,喂!出来!你到底是谁?
出来把话说清楚,为什么抓我来这里?
没有动静。
柏青霄皱了下眉,虚空的丹府撑不住,随着呼吸闷疼。他叹了口气,又敲了几下墙,见还是没有回应。
那家伙这是想囚他在此,装死到底了?
也罢。柏青霄暂时放弃了离开的想法,干脆寻了个位置,丢出几个法宝在周边落下一层防护法阵,盘腿坐在阵中间打坐。
有什么事,总得等他恢复些法力才好应对。
他本只是想消化先前在他丹田徘徊那团浓厚的灵气团,却没想到有了意外收获。在这魔气浓度极高的魔域里,不知他如今身处何地,周遭灵气浓郁,全然朝他一人涌来。
柏青霄自入了魔域,好久不曾体验过这种在灵气中畅快的感觉,竟然有些怀念。一时有些沉迷在灵气间。
直到恢复的七七八八,他才睁眼。
通灵玉牌热的发烫。柏青霄一摸出来,裴庚的消息迫不及待跳出。
师尊,你没事吧?你在哪?
师尊看到快回,你在哪里?是否安全?
糟了,入定前忘了先说一声。柏青霄有些尴尬地摸了摸玉牌。刚想回,结果下一刻,滚烫的玉牌就恢复凉意,传出的音讯也断了开来。
看来似乎被人动了手脚,断了他与外边的联系。
此处分明只有他一人,要说能做出这种事的柏青霄一顿,仰起脸打量四周,是不是你做的?
没有动静。
柏青霄盯着面前的墙壁,喝道,说话!他站直身,翻手祭出火凤扇,一展开,青色的法力冲刷着扇面,扇面上九天翱翔的凤猛然睁开了眼,溢出滚滚火星。
或许,你想试试被凤火烧的滋味?柏青霄低声道。
你怎会有神器!半空中一个少年显形,他还是那身明黄衣袍,轻盈却精妙,在空气中闪着细碎的金色。
哦?很惊讶?先前我在冥河上用的时候,你不是见过吗?柏青霄笑盈盈道。
少年不管他的套话,只从空中缓缓落地,脚尖落在地上,睁开的圆眼露出金色的瞳孔,澎湃法力自他身上爆发,一扫而过这方寸之地,你到底是谁?
这话该我问你,你是谁?柏青霄抬起扇子,半挡着脸,眼中笑意不抵眼底,捉我来这里想做什么?指使那些奇奇怪怪的黄泉花和树怪驱赶我们的也是你?他歪头,莫非,你和鬼灵也是一伙的?
少年沉不住气,怒道,谁和那些脏东西是一伙的!
柏青霄嗤笑一声,扇头轻点着下巴,微微眯起眼,来,我有的是时间。你若不愿说,那便让我来说。
当初,给我师徒二人指路,说魔宫后边有小路可以离开的是你吧?雪里红。
然后,你不知怎么引导的赵婠婠这些人来追我们,把我师徒二人逼下山崖。因为你知道那里有万魔谷唯一的封印薄弱处。
接着,你又刚好在万魔谷外边和宋珩打起来,并且把对方的吸魂阵给引出来。还刚好给正在施法的沈君越看到,致使魔门封印失败。
你和我们一起跌入这魔域里,却总在催促着我们往山上走。见我师徒二人半道磨叽,心急起来,便放出大批黄泉花和树怪来追赶。
想必是我说山上不安全,不该继续往山上走,让你急了?柏青霄慢吞吞道。
少年面上终于有了些许波动,他掀唇,冷冰冰道,一派胡言。
原先,我只觉得哪里不对,却始终想不明白。现在一看,当真一叶障目。柏青霄抬扇隔空点点他,雪里红的存在本来就不对,想要合理解释分明不可能。
你若是鬼修,何必再用个碍事的躯壳?你若是入体修,为何又不修出一身血肉来?你的白骨身千变万化,不受人形限制,没有具体面貌,却如何能维持基本的灵力运转法则?你的元婴不在丹田也不在脑壳,藏在了何处?还是说,压根就没有元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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