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见一地被劈的外焦内嫩的蛇头和蛇身,他怔怔然,这是这是谁干的?
这是你干的。柏青霄竖起手指夸赞,可厉害了,一拳一个。
沈君越满脑袋疑惑,你说什么疯话?我要是有那本事,至于被它打倒又被劫雷劈到?
柏青霄沉吟一阵,两个人格的实力还有那么大差异的吗?这是怎么练出来的?
沈兄,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回事?柏青霄挑眉,虽然你一穷二白,但是问题不大,我可以给你打折,给你治好。信我!
可与柏青霄所料不同。沈君越听到柏青霄能治好他的病,反倒后退了一步,温和的脸上陡然出现几分防备,不行,不能治。
为什么?明明有办法能治病,却死活不肯治的。
柏青霄摊手,我收费真的不贵的。
沈君越倔强道,真的不能治,我有我的理由。
柏青霄摸了摸下巴,没有强求,也行。但我先和你说好,你另一个人格没那么好相处,还对我有杀意。你不治是你的事,可是这对我很有威胁。
所以,我要求你发个天道誓。无论是哪个你,都不能伤及我性命,这要求不过分吧?
沈君越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他沉吟一二,垂下眼,当然不过分,我在此便立下心魔誓,如若啊!
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只见高空里陡然坠下两道影子,一前一后落到毫无防备的沈君越身上,把他直接砸趴下了。
柏青霄挥了挥面前的烟尘,掩唇一脸惊叹地看着忽然从高空掉下来的一人一鸟。
那灵鸟有两三个他那般大,爪子正抓着一个佛修在天上飞过,不知怎的掉下来,直接砸到沈君越身上。
一屁股下去,下面两个男人给它坐到土里去了。
这是怎样的运气,路过的鸟都能把他给砸趴下。
柏青霄比划了一下距离,后退一步,暗道这么一看,他运气不是最差的。
灵鸟化作一道白光,渐渐缩小成人形。俏皮的蝴蝶结,一身熟悉的衣裙,鹅蛋脸美人相。
赫然是凌碧纱!
凌碧纱眼泪汪汪:前辈!
对方不过一只吃气运的精怪,也算不上什么恶劣的魔兽。柏青霄自然不会与她为难。
他做了个让她别哭的手势,这位风月族的小姑娘,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高空跳下,还坐我朋友身上?
朋、朋友?
凌碧纱吓得立马从她屁股下两道人影身上爬起来,瞪圆了眼,果真发现两个男人被她砸趴下了。
她瞪圆了眼,眼里蓄起水汽,嘤嘤嘤地哭,这里怎会有天道的气息,碧纱飞到这里,翅膀吓软了呜呜呜人家不是故意的,前辈见谅。
她边说着边从坑里扶起一个面色惨白的佛修到一边。
柏青霄探头往里一看,沈君越整个人都被严严实实压到土里。
得亏元婴期这强健的体质,若是常人早就成一滩肉泥了。而沈君越还能若无其事爬起来,只是那眼往上一看,猩红间带着纯粹的恶意。
柏青霄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他刚刚的心魔誓还没说完呢,怎么另一个人格又跑出来了。
这时候糊他一脸安魂草,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柏、兄。沈君越咬牙切齿,你的好东西我看完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柏青霄:
柏青霄低声咳了一下,那不是你让我帮你摘的安魂草吗?我刚是给你的。
我让你摘的?沈君越迷惑道,摘来何用?
治病,你不说你有很严重的病吗?柏青霄面不红心不跳,心想原来这人还听得懂人话,那就好忽悠了。
柏青霄一脸坦然地开始胡扯,你忘了?你刚还说唯恐另一个自己伤到我,主动发了心魔誓,说若是你伤了我,就当场神魂消散不入人道。
反正这家伙也不记得,更不会当场拿他自己的性命试验。柏青霄笑眯眯道,我看见沈兄这么念着小弟的好,心里当真感动极了~哎呀,得友如此,三生有幸。
沈君越脸色立马沉了下去,他无法辨认此人话中真假,一时不知该不该直接搜他神魂。
越是修为高深,越是对因果轮回、对天道誓这类讳忌的很。
柏青霄故作不知他的想法,一脸无畏,还伸手下去拉他上来,其实这心魔誓我说不发也行,毕竟咱们可是好朋友。不过沈兄人太好了,刚还说万一因为你的病,伤到我们珍贵的友情,就不好了不知沈兄可还有印象?
呵呵。沈君越盯着他冷笑一声,的确是好朋友。
说罢接了他的手往上一跃,跳出了浅坑。
沈君越看着他的笑脸若有所思。
柏青霄被他那瘆人的眼神盯着,说自在那是假话。
这家伙定又在想法子整我了,也不知为何对我那么大敌意。心魔誓的谎终究只能骗一次,得想办法再砸他脑袋一下才好。柏青霄心里打着主意,面上一派轻松,似乎半点也不担心被伤害。
他转向还没走忽然朝他跪下的凌碧纱,打趣道,你这是做什么?裴庚没在,拜天地也不能一个人的吧?
凌碧纱忍了许久,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眼泪不要钱一样吧嗒吧嗒地流,膝行过来拽住他衣襟,诚恳道,求前辈救命!有个黑袍人一直在追杀我们,求前辈救命!
似乎是穷途末路,她一手捂着腰间,跪下磕着响头,一声比一声脆响。
天空云层滚滚,似乎的确有人在暗中窥伺。
柏青霄往上一看,只能感受到那股气息远比自己强大,远不是自己能对付的。他正要拒绝这并不算熟悉的女修,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没想到身后的沈君越冷笑一声,骂了句,这蠢货,居然敢自己撞上来。
身形一动,已经消失在原地。
看来与那黑袍人是认识的。
柏青霄咽下拒绝的话,转而摆摆手,好了,他给你们解决那人去了,你们快趁机离开吧。
凌碧纱却不肯离开,膝行两步,拽住柏青霄衣摆,前辈,裴庚说过您是医修。求您她一侧头,忽然吐出一口血来。
怎么会伤的这么重?柏青霄收敛了面上的散漫,蹙眉抬手扶住她手肘,当真始料未及。
凌碧纱虚弱得紧,却紧紧抓着他衣摆,泣血道,求您前辈救救我爱人。
那进气少出气多的佛修正静静躺在那里,他身上袈裟衣裳染了血,脸上却被擦得干净,显然被人照顾的很好。
修多情道的风月族居然也会有爱人,柏青霄叹息一声,你莫不是在诳我?
柏青霄本想事不关己不理会,此刻见她伤势如此,心里便难免动了恻隐之心。况且那黑袍人早被沈君越引开。便是举手之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哭声渐渐止了,凌碧纱紧蹙的眉头散了开来,不知想到什么,面上无声笑了开来,唇边带血,笑容灿烂,杏眼里闪烁着光。
这神色显然不对。
柏青霄脸色一变,反手捉住她手腕。他探查到凌碧纱体内法力空空如也,整个人如同漏气的皮囊,半点灵气也无。
那她刚刚是如何带着个人类逃跑的,答案很明显了。
她在燃烧自己最后一点的生命。
此刻亦是油尽灯枯后,昙花一现般的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