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青霄发现讯息时已经是一天后,裴庚的讯息极短,却很急促。
师尊救命!我在无常谷不远处被人围了!
柏青霄感知不到裴庚有生命危险。可他还是立马出了炼丹室,先去了落脚客栈一趟,发现里头空空如也,顿时神情冷肃起来。
一天的时间,若裴庚没事,这会儿也该给他回个报平安的讯息。
柏青霄捏紧了通灵玉牌,最后想了想,启动裴庚手腕上那枚储物镯的法印,瞬息探测到裴庚的位置,正在距离无常谷不远的几个山头里。
他心念一动,人已经顺着法印寻迹而去。
那储物镯本是往日他用剩下的,与他在用的储物芥子是同一套。最初也不过为了避免遗失烙下的定位法印,没想到如今倒是起了大用。
落地发现正在一个山谷低凹处,裴庚浑身湿透趴在河边,面色发白,嘴唇青紫,湿发凌乱地散在脸上。
显然已是毒发状态。
身旁的凌碧纱边哭边晃着他的身体,咋一看还以为在哭丧。
柏青霄一惊,快步过去,裴庚!
作者有话要说:
为下周申榜做准备,今天开始的七天会囤稿子,所以应该是隔两天更(不包括随缘掉落的)
第15章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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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青霄连忙把人从河边半抱半扶拖上岸,查探他脉搏丹田,眉间紧蹙。
扶着他的右手掌一发力,拍在裴庚后背正心。
裴庚身体抽搐着,哗啦从喉咙里吐出一口河水来。
浸湿的眼睫毛颤了颤,睁开眼,他第一眼看见那硬邦邦的山谷地面,第二眼看见哭的眼睛都肿了的凌碧纱,然后眼珠一转,方看见满是担忧神色的柏青霄。
看见柏青霄,他一瞬间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松了口气,喃喃着,师尊
柏青霄拧着眉把人扶起,带他盘腿坐下,你知道自己蛇毒复发了吗?
裴庚冲他笑了笑。转过脸,见身旁的凌碧纱还在哭,面上有些不耐烦了,你怎的还不走?赖上我了?我也只救你这一次。
身上同样湿透了的凌碧纱顶着一双哭肿的核桃眼,感动道,裴大哥,你这样的恩情,碧纱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裴庚冷下了脸,你要真敢以身相许,那就是恩将仇报。赶紧走,我只帮你这一次。
裴大哥凌碧纱念念不舍。
他们再找来,我和我师尊,都不会再管你。
凌碧纱一怔,抬袖擦了擦眼泪,竟然真的起身跑了。
柏青霄一边给裴庚输入灵力遏制蛇毒,一边不可避免叹道,你们小年轻,我是越来越不懂了。既然你都这么逞英雄救了她,怎么人家要以身相许,你反而不愿意了?
灵力输入并不是越多越好,柏青霄感觉到差不多了,便松开手让他自行盘腿调息。
裴庚闭上眼,苍白着脸,运力调息。
过了不知多久,裴庚方才睁开眼,后知后觉,师尊刚刚问我什么?
柏青霄挑眉,问你,干嘛这么狠心赶人走,我看那小姑娘长得挺好,对你一番情意,说恩将仇报是不是太重了些。
裴庚顿了顿,惊诧道,师尊竟然也看不出来?
柏青霄不知他在说什么,看不出来什么?
她不是人!她是只妖修。
妖刚刚那是妖修?!柏青霄真的不知道,他立马往凌碧纱离开的方向看,可是她跑的真的极快,现在是完全看不见人影了。
一个妖修,他居然一点都看不出来,还当成普通的人类女修,可裴庚却看出来了。柏青霄越发觉得奇妙,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也不知裴庚自己也是莫名其妙,我在森林里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了,而且我还看得出她很弱。有个叫阿良的修士说,她会吸人精气,但是不知为何,我能感觉得出她修的灵力很纯粹,至少我没感觉到恶念。
你还知道她什么?柏青霄极少见到妖修,立马来了兴趣。
她和我说过,她不用修炼,以人间情爱为食。裴庚努力回忆,脸皱了起来,师尊可是怪我说话重了?她靠吞吃别人的喜爱,若她真要以身相许,害的难道不是我么?
柏青霄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笑着摸了摸裴庚脑袋,夸赞道,还不算傻的很彻底。
裴庚撇嘴:多谢师尊夸奖。
妖修,以人间情爱为食。
柏青霄沉吟一会儿,眯起眼,世上的确有种叫风月的精怪,专修多情道,百年修成人形。据说这一族天生貌美,最喜挑一些气运极好的天之骄子下手,引得对方喜欢上自己,再吞吃对方分到自己身上的气运。
凌碧纱长得是挺好看的,但修真界修为越高、近仙人境界的人,身体量变引起质变,本就难生丑陋。他竟一时没留意到那传闻里活生生的妖修就在眼前。
可惜了,眼前就有一只风月,我竟就这样错过了!柏青霄懊悔不已,他都没来得及好好研究一下这种精怪。
没有回声。
反倒腿上一沉,柏青霄低头看去,却见裴庚死死咬着自己拳头倒在他腿上,青筋迸发。从裸露的脖颈往上,青紫的血管突出,看着着实可怖。
裴庚?柏青霄暗道不好,怎么刚刚才好了些,这一转眼又复发了。
他急忙召出本命法宝,十二根雨毫银针在半空中游移,找寻着准确的位置,那针尖闪烁着锐利的寒芒。
柏青霄一念之下,银光如雨丝落在肌肤上。裴庚痛吼一声,面上通红,皮肤滚烫,挣扎着想要把身上细针通通拔出。
柏青霄不得法,干脆两手直接控住他手腕按在两侧,桎梏住他。
银针在皮肤上从针尖泛开青光,在微潮的肌肤上密密麻麻连成一张网,迫的血肉里可怖的青紫色渐渐消退,蛇毒尽皆被逼到一处角落里。
可裴庚仍是痛呼不已,几次抬起头挣扎着想要起身,都被强力按下了。
柏青霄掌心摁着他手腕,从未觉得青年血液这样沸腾过,滚烫的跳动着的脉搏般,跳跃着旺盛的生命力,压在掌下,隔着两层皮,仿佛随时破体而出。
裴庚挣扎着,却无论如何都挣不开。他仰着脸,眼睛含着两泡泪直直看着头顶的柏青霄,声音嘶哑,师尊,我好疼呜
没事,乖,等会就好了。柏青霄轻声安抚着。
好疼啊,怎么会这么疼,好像有针扎在我内脏上。裴庚只说了一句,又咬紧了牙根忍耐,唇肉被他自己咬的血肉模糊。浑身如被抛进虫穴之中,被那细细密密的火蚁无情啃噬。漫长的折磨在脑中把他理智绞成碎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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