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生笑了,思绪一转,哪里还不知罗桐的心思?
怨不得容谦的毒那么要紧,怨不得罗桐要在那时候挑明了自己的身份,怨不得,他要在那么关紧的时候还能替容谦清理门户?
“生儿,你可还发热?”容谦不知何时已然进了门,一手抚着他的额头,蹙着眉头。
“不热了。”叶生低了头,含糊一句。却是一把拿过他的手,再放开。
“你好了?”叶生问容谦。
“好了。”容谦点点头。直觉自家的崽子在生自己气。
“生儿乖,无需担心我。”容谦深吸口气,重新伸出手来,想要抚着叶生的脸,手一伸,却是被那滚烫的眼泪灼了手。
“你哭了?”容谦低声问,细长的骨节一寸一寸地摸过去,发现泪已经决堤。
那滚烫的眼泪划过白润的小脸,一道道,最终变得冰凉,落在了容谦的心上,冰得他一个哆嗦。
“我无事。我身上有毒,每月十五就需熏桂枝压制。桂枝压制还不够,我这双腿,每月沉积的毒,还需要靠谷老清出来。这过程谷老轻车熟路,我昨日里,没有危险。”容谦定了定神,将他的脸抬起来,眼睛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
“这事情够隐秘,除了这云衍山上与我交好的几位长辈,还知道的便只剩我母妃。如今还有一个你。”
知道这件事,便是知道了容谦的软肋。这是把他的命放在了他的手上。
容谦说得干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睛无神颓丧的叶生。那双眼睛,平时里那么生动,如今为什么。连转都不愿意转?只会静默无声地流泪。
“你身份不同。苏贵妃司马昭之心,总有一天你需变成挥手间决定别人生死的人上人。我身份也不同,罗桐决意把云衍书院交给我。我便不能变成你的棋子。生儿你可懂?你是唯一一个进来云衍书院的叶姓人,然皇上不会愿意你将这书院收入囊中。”容谦叹了口气。边用手擦他流不尽的眼泪边向他解释。
“所以罗桐就告诉我你命之将颓,我若是但凡表现出一点对你目的不纯的样子,怕是早已经不在这云衍书院了。”叶生轻声呢喃。“他拿你的命跟我赌,赌我到底是对你真心实意,还是同苏贵妃一样狼子野心。”
“容谦,这里痛。”叶生指着自己的心口,声音发颤。原来至始至终,他都不该待在他身边。离得太近,便是灾难。他不能阻了容谦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