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与谢倦商议过后,决定一人先潜往太子岭营救贺岸。一人留守宁枯,镇守西南最后的防线。
贺北本该自家老爹自己救,但是银溯是留在宁枯城的一方,他唯恐银溯另有谋划,会伤及谢倦。谢倦心性良善,有些脏的东西,他根本想都想不到。
所以最后的结果便是谢倦携带一支精英小队前往太子岭营救贺岸,而贺北留守在忆林军。
谢倦说:当年,贺宗师与师父将我从太子岭的尸山血海里中救回,这份恩情该我亲手去还。他要亲手抚平太子岭之殇。
既然君萚如今追逐名利,可大黎王朝先辈依然英魂含恨,泫林军将士依然尸骨寒凉,金沙的血债该由他来讨回。
兵营帐中,大家都对这个身穿红衣手持长剑,身姿挺拔气质斐然,样貌可以用隽美漂亮来形容的少年充满怀疑。
怀疑他是否真的够格上阵杀敌。
一些将士还在私下讨论:
皮肤跟个娘们似的一样细,像是经不得风雨。装模做样别着一把剑,这样的绣花枕头,能行吗?
跟咱们贺宗师的样貌倒是有三分相似,气质却大有不同。你说他如今武学什么境界?有五品吗?
我瞧着就是来混名声的。听说他还取了个男妻,还是大黎皇室血脉。
男妻......贺宗师居然同意他娶男妻!
人人都觉得贺北是来给众将士当陪跑、顺便丰富他们战后用来放松的谈资。
贺北与风满楼在北府合作时还算有上几分交情。风满楼是贺岸手下副将之意。贺北跟随风满楼在城西连守七日,只不慌不忙动了动嘴皮子,筹谋划策,竟是助得风满楼率军三万连赢两战。
这下他的风评则变成:有几分小聪明。
也仅仅是聪明,没有一位士兵见过贺北用剑,他们都当那把好看的名剑不过是个摆设、撑场面的装饰罢了。
镇守宁枯城的第八日,祁年跟随着真武盟西下援助的大部队,从松洲赶来与贺北汇合。
祁年未曾提及银溯娶妻之事,也没有表露出一丝伤心。家国大义面前,他的心里只有两个字:要赢。
祁年与贺北在风满楼的授权下,与真武盟派来的四十位高手成立了一支精英小队,名叫咸鱼队。
祁年逢人就得解释:不要问我此队为何叫此名,是我师兄起的。
咸鱼队开启打野模式,主要负责清扫收割一些敌方败军的残余兵力。
以贺北的实力,风满楼认为让他打此等小战有些屈才。贺北则解释:我的目标是那五位大衍宗师,现在需要隐藏实力。收割清扫可助我快速摸清各战场的地形、战势,以及善于发现一些敌方的隐藏部位。他最大的考虑没有直说。
他需要等谢倦与贺岸安全归来,才可真正暴露实力。他怕金沙摸清他的实力以后,会以谢倦与贺岸作为威胁,并对他们造成更大的伤害。
贺北入西南第十三日,终于传来关于太子岭的捷报。
谢倦一袭青衣在三日内破敌五千,一战成名。
昆仑三十血奴均成谢倦剑下亡魂。他成功救下围困于太子岭的贺岸,并带着他们杀出重围,此时,正往宁枯城赶来。
第137章小别胜新婚
天刚微微亮,贺北便已等在宁枯城的城西西门,迎接贺岸与谢倦平安凯旋归来。
贺岸虽然受了很严重的伤,但他依然坚持不坐马车。威风凌凌披着红色披风策马本来。除却脸色黯淡无光,根本看不出他之前经历何种浩劫。
贺岸是那种打碎了牙也要硬吞到肚子里的性子,因为他是西南人民的山,他若是塌了,西南军心定会受挫。
爹爹,伤可好些了?贺北上前先将贺岸扶下马,随后,又迫不及待地看了紧随在后的谢倦一眼。
谢倦一袭青衣,周身沐浴在日光的金泽下,整个人都在熠熠生辉。
在谢倦看到贺北那一刻,他冷酷的眉眼宛若顷刻碎裂的寒冰,一点点化开,最后变成一片融融春色。
贺岸推了贺北一把,嫌弃他堵在身前挡路碍事。看都没看贺北一眼,大步往前行着,好不气派,嘴上还道:小伤,无事。
贺北被自家亲爹无情推开以后,只好投奔自家夫人去。
谢倦在贺岸此次暗渡太子岭时,所带领的飞鹰队之中收获一大批好评。
毕竟一剑破万甲的场面,此生都难见。谢倦好似天神一般降落于太子岭,一路破关斩将。杀敌挥剑若行云流水般利落干净,周身不露一丝杀气,却足够让人感到压迫与恐惧。
太子岭的暗河何其汹涌,硬是被这位青衣客横劈出一条能走的道来。才让他们得以如此之快的脱离险境。
谢倦被他们称作青衣客。
从太子岭一路到宁枯城,飞鹰队的将士们见这位青衣客始终冷淡着一张脸,不爱说话,还真像是一个无情无欲的小神仙。
拂衣。贺北几乎是飞扑到他身边的,笑颜明媚,似骄阳,直接照亮谢倦沉寂阴沉快半个月的心境。
谢倦勾起唇角浅笑,若昙花惊现,顿时,周遭一些偷偷把目光汇聚在他身上的将士都看呆在原地。
他们才恍然道,这位青衣客原来是会笑的。
贺北凑到谢倦耳畔,低声说:等晚上,为夫好好检查一下你身上有没有伤,有没有好好保护自己,缺一根发丝都不行。说罢,他还轻笑一声,带着一股魅惑之意。
谢倦的耳根一下子就泛上一抹他人不能轻易察觉的淡粉。他短暂温和的神色迅速一敛,瞪了贺北一眼,道:先去看看你爹吧,他看上去像是没事,但是伤的可不轻,内力损耗大半,还有慢毒未解。
贺北的眸色深谙下去:自然是得去。
贺北进入帐中看望贺岸之时,贺岸刚刚换完药。
贺北是故意等贺岸上完药才进来的。他知道他这个爹最爱面子,不想被他看到面目狰狞时的模样。
爹。贺北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轻轻放置在贺岸床前的桌案上。
贺岸抬眸看他,那双被岁月混沌的眼眸之中透出几分亮光。他的眉心却是愕然一皱,语气狠厉:臭小子,竟敢瞒着我去墨都。你不想要命,还拉拂衣一起?
贺北此时不想惹贺岸生气,语气变得罕见的乖顺:我也不想带拂衣一起,但是他决定的事情我又怎么能改变。再者,我们不是齐齐整整的回来了?爹,您为天下大局考虑,我也是同理。
贺岸脸色一冷:天下大局?我看你是想得到那三枚白子,武功更是一层楼才对吧。野心这么大,还说的冠冕堂皇。
贺北将目光落在贺岸后背上正在渗血的绷带上:爹,我就是为了大局。这三枚白子您是放心交到坏人手里,还是亲儿子手里?不,你亲儿媳妇手里。我们两个平定西南便打算重回芜疆,不问世事,绝不会用这一身功力做损人害己之事。这三枚白子落在我们手中是为了以绝外患。他顿了顿,说出藏在心中最重要的原因:成为强者,才能够好好保护身边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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