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倦认真思索片刻,沉吟:就叫安安吧,平平安安。
贺北恍然道:心有灵犀。上一世,他养的那三只小兔子里,有一只便叫安安,就是颜色不大一样。
等我明日下山,去附近的城镇买一些家禽来养。我们把这里当作世上另外一个兰渚便好。贺北无意提到兰渚,谢倦的脸色一沉:师父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如今无恙吧。
我爹手眼通天,我在北府闹这么一出,他定然知晓我们会有自己的造化。我爹与剑庄那边消息是通的,所以你别担心。再者,师父已入宗师之境,中州很少有人能够奈她所何。剑庄那边,更不需要我们来操心。如今的剑庄无我无你,对于君萚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挖掘的价值。还有,我已将剑门关处剩余安造的机关图纸带讲解全部详留了下来,有叶老头在,三年五载,也该造好了。
贺北的话让谢倦安心不好。他越细究越发现,贺北从很早开始便预谋好这一切。他为所有人都留好后路,唯独没有为自己考虑过一分一毫。
寒川,我们先打扫一下此处吧。谢倦弯腰将小兔子轻缓放在地面上,随后,将双袖挽起。似有大干一场的气势。
好。贺北也将自己的双袖挽起,并将头上的发带紧了紧。而后微微一笑:辛苦了,我的未婚......贤妻。
谢倦转头冷冷一眼:一天到晚,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
这间屋舍共有两层,蒙尘多年,打扫起来并不是一件容易事。两人辛辛苦苦忙活两三日,才将屋舍里里外外完整清扫新过一遍。
谢倦瞧着眼前面目一新的屋舍,把每间屋子的用处规划起来。
第一层的三间,一间用来接客,尽管他知道此处应该不会来客。一间用来做茶室。还有一间作为书房。二层的两间作为寝卧,那间大的让你来钻研机关术,兼当杂物室。
寝卧,师兄,我觉得一间就够了吧。难不成你要和我分房睡?这一路上,贺北与谢倦几乎每日共枕同眠,贺北的胃口都被养叼了,根本无法接受与谢倦分房睡。
如果有客人来呢,客房总需要有一间吧。你睡觉那么不老实,我倒是很想与你分房睡。说罢,谢倦还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他在同床睡与贺北未来没日没夜的死缠烂打之下,选择:随你吧。随即神色一凛:但我们要约法三章。成亲之前,不能做越矩之事。谢倦比较在意这个。
贺北舔巴巴凑过脸来: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急......谢倦说罢,脸色一红。
贺北将谢倦揽到身前,轻抚过他耳边的碎发:等你身子好一些,我们就完婚。
谢倦道:其实,我们完婚不完婚,也没有什么关系。再怎么样,我都不会再喜欢别人。
贺北低眸,心中泛滥起浓浓的愧意:拂衣,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不配你来喜欢。
谢倦轻笑一声,金棕色的眼眸里似是盛着香蜜:别这么说,我又不瞎。
贺北坐在刚坐好的藤花木椅上,将谢倦牢牢卡在双腿中间,仰眸看他:那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除了武功高强,除了我样貌英俊......
谢倦神色一愣,吞咽下扣税,陷入沉默。随后,利用反问战术:那你喜欢我什么?
贺北眯起眼眸,一脸痴醉:拂衣长这么好看,很难不喜欢。
谢倦脸色一冷:肤浅。以后若有比我更好看的,很难保证你不会喜欢上别人。
贺北抱着谢倦的腰肢,直接将他放坐在自己的双腿上:好看只是拂衣千万个优点里其中一点。若真要说我喜欢你的点,恐怕说到天黑也说不完。
巧言令色。谢倦表情不屑,心里却被某人烘烤的暖意融融。
两人的生活渐渐步入正轨。
贺北与谢倦每过两日便会下山采买一些日常用品。
清笳山五里之外有座小镇,名叫紫极镇。镇上盛产天然玉石,这一点正中贺北胃口。贺北买来天然玉石,自己雕刻做成各式各样的摆件,置放在家中,增添不少颜色。
贺北手巧这一点让谢倦无比佩服。家里的器具大多都是由他亲手打造。木桌竹椅、高柜瓷盏......等诸多成品。贺北都按照谢倦的喜好来完成,整体风调高雅庄重,古朴清新,
两人在屋舍外,修造了一大圈木篱,将前院与后院分割开来。前院圈养家禽,后院种花养菜。下一个目标是挖一个水塘,种些莲花,再养一池鱼。
他们远离复式喧嚣,生活过的越来越有滋味。
清笳山上从不缺珍稀药草。按照暮空为谢倦开的药房,一直调理下来,谢倦的身子逐渐好转起来,毒已疗解,攻力也在渐渐恢复之中。
唯一的遗憾便是谢倦的双目畏惧强光,午时日头正胜,习惯罩上一层薄纱再出门。夜里,索性一摸黑,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所以两人睡觉时,贺北习惯在床头木柜上点一盏烛灯。
贺北时常想,虽然此间屋舍与他上一世的夙漓宫差了十万八千里,没有金丝软被,没有凉玉高枕,没有围绕在他身边谨慎细微的宫侍,没办法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所有东西都要亲力亲为,甚至辛苦百倍尽管如此,他却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比天王老子都要舒坦。
毕竟,他一转身,身前便是温香软玉的好师兄。
很快,贺北在这里度过了自己的第一个生辰。
他赖床到午时,一睁眼,便看到谢倦为他端来一大碗香气腾腾的长寿面。连他自己都忘却今日是自己的生辰。
吃吧。谢倦将长寿面放置在桌案上,倾身拉开卷帘,将阳光的金泽释放进来。
贺北揉揉自己的一头鸟窝,迎着刺目的光线眯起眼眸,弯起唇角笑道:拂衣真好。
谢倦背光而战,语气冷然:若我不来喊你,你睡到天黑也是极有可能。
贺北义正言辞地解释:这不是昨夜默背心法过于用功。
是吗?谢倦嗤笑一声。
昨夜他是比贺北先睡下的,只是睡到一半,就被贺北给弄醒了。
大抵情况是:
手放哪里?
嗯......痒。
别蹭我,要不,滚出去?
唔接下来的话谢倦来不及多说,贺北便张唇堵了上来。一股浓烈的酒气浸染在谢倦的口腔之中,贺北将舌尖伸进来一番肆意搅弄,贪婪地吸允着他的滋味。
谢倦的身体在贺北的攻势下逐渐软化下来,只能用手抵住贺北的胸口,来接受这个缠绵至死的深吻。
一吻毕,贺北似乎并不打算停止,而是顺着一路品尝下去。
谢倦用指尖扣住掌心,灵思一动:嗯......你不怕我传染给你病气?
贺北动作一顿:我记得你昨日就停药了?
谢倦缄默。原来这段时间贺北的克己守礼都是装出来的,知道他昨日刚停药,还真是一刻都不肯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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