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用指尖刮刮鼻梁,不好意思道:小时候胆小.....
从院门口到屋内,虞究将贺北、祁年、谢倦挨个夸了一遍。
虽说虞究的这个城主府和其他城主府不一样,却是温馨自在,烟火气息十足。桌上早已摆满丰盛的饭菜与好酒,虞究热切地招呼着他们坐下,紧接着,又朝院内喊道:亭霜,好了没?客人都到齐了。
紧接着,一句婉转悠扬的女声从院内冒着烟雾的厨房里传来:马上,马上。
徐棠闻着饭菜香不得不感叹:亭霜这孩子真好,你说你这么一个糙汉子,怎么养得女儿?
虞究一边给徐棠倒酒一边道:女大不中留,早晚都要嫁出去。我这会儿都嫌她整天在我眼前晃着心烦,在想什么时候才把她嫁出去。随后又压低声音,道:我这年纪大了,总得眼睁睁看着她有个好归宿才能安心入土。
好归宿?你看我们剑庄这三个弟子怎么样?都不知道怎么长得,一个赛一个像绣花枕头,但是功夫却好的很。
说罢,徐棠特意深深看向谢倦一眼。
因为在徐棠眼里,贺北的婚事由不得他来做主,祁年呢年纪太小都不及弱冠。谢倦今年二十二,年纪刚好,性子又稳,将来肯定是剑庄里得顶梁柱,对于虞亭霜来说,定然是个好归宿。
谢倦只顾着看贺北脖子上被他挠的两道血痕,忽然有些心虚。没看到徐棠对他别有用心的目光。
虞究领会徐棠的意思以后特意打量一番谢倦,发现谢倦果然是三个人里长得最像好人的......
我说了没用,得看她。虞究话音一落,一位身材高挑的紫衫少女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焖鸡徐徐而来。
虞亭霜高高竖着一束马尾,发髻里插着一柄小剑式的铜制发簪,看上去十分有意思。她的五官精致立体,一双凤眸吊捎着飞入鬓里,鼻梁也比寻常女子的高挺,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富有英气。
面无表情的时候看着不太好惹,笑起来又显得十分爽朗。
徐棠朝虞亭霜招招手:亭霜,快,别忙活了,坐下吃饭坐下吃饭。
好嘞,徐伯伯。虞亭霜脱掉围裙,一脸笑容地在虞究身边坐下。
徐棠把贺北、谢倦、祁年挨个又介绍了一个遍。说罢,又特意对谢倦说:拂衣,我们换换位置,我好与你虞叔叔喝酒。
谢倦点点头,乖乖端着饭碗起身和徐棠换了位置,这下,他的左边坐着虞亭霜,右边坐着祁年。
贺北微笑着与谢倦说:师兄,我们换下位置,你吃素,我这边素菜多,你好夹一些。
谢倦觉得贺北说的有道理,又与贺北换了位置。
这一换,徐棠足足瞪了贺北好几眼,贺北装作没有察觉的样子,笑嘻嘻地与虞亭霜搭话。
中途,徐棠拐弯抹角让谢倦给虞亭霜夹菜,结果都被贺北成功拦截,且不是礼貌地替谢倦给虞亭霜夹菜。
徐棠一轮菜吃下来才明白,原来贺北可能是看上虞亭霜了。都开始心想,贺岸能同意贺北娶虞亭霜么,贺岸应该喜欢禧令郡主那种家世匹敌的,虞亭霜这孩子的性格他明白,倔的很,要是真和贺北凑在一起,怕是日子不好过吧,就好比鞭炮配柴火。
虞亭霜瞧着贺北一个劲儿地替谢倦给她夹菜,笑容端的越来越微妙,她微挑的眼眸里颇有一种看破不说破的滋味。
徐棠与虞究已经有三四个月不见,此时一碰上,酒瘾大法。喝到最后,两人都瘫倒在桌。
虞亭霜提议,让徐棠留在家里睡,毕竟人以及睡死也不好往挪。虞亭霜话音刚落,祁年第一个把不省人事的徐棠往屋里抗。
对于祁年来说,一边睡觉一边听徐棠打呼噜的体验实在过于阴曹地府。
安顿好徐棠以后,师兄弟三个人帮虞亭霜打下手、收拾一桌残局才离开的。
虞亭霜心里对他们三人颇有改观。毕竟一个个长得都像养尊处优的,没想到干起活来都十分熟练。尤其是贺北,贺北那张脸长得就不带烟火气,像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但是用那双漂亮手洗碗的时候一点都不带含糊。
本来碗是谢倦要洗的,但是贺北说水凉,就死活不让谢倦碰,直接挽起袖子替谢倦洗了。
虞亭霜的嗅觉是敏锐的,她总觉得贺北与谢倦不像普通的师兄弟。
倒是祁年,她起初觉得不错。祁年肤色较深,比较符合她的审美,就是有时候楞头楞脑的。当她问祁年多大的时候,祁年回他十六。她又瞬间打消这个念头,默默退却,心想,三个好男人,一个合适的都没有......
师兄弟三人一路笑闹着回到客栈。
祁年得偿所愿,独享单间。
谢倦与贺北一间房,谢倦怕贺北晚上胡来,睡前再三申令,不许动手动脚,不许扯他衣服,不许亲他。
贺北倒是都做到了,毕竟他做完这三样事情他也不敢保住自己还能不能忍住。于是乎,规规矩矩搂着谢倦香甜地好睡一夜。
在贺北不知道的情况下,谢倦半夜被抱着热醒几次。
喝过酒的贺北梦话格外多。且贺北说的梦话内容总是会让他莫名觉得心疼,因为每一句都与他有关,而且语句的情境都好像是他不要他了......譬如:师兄别走。又譬如:师兄,对不起......还有移情别恋型的,譬如:师兄,可君究竟那一点比我好,你为什么要喜欢他.......
最让他奇怪的一句还有:师兄,为什么要与他订婚......
谢倦不明白自己在贺北梦里这般可恶,不光和别人订婚,还突然喜欢上别人,而且那个人还是可君......真的莫名其妙。
他在贺北的梦里总像个坏人。
第二日醒来,谢倦发现自己的胳膊被贺北死死攥着,他稍微动一下,贺北便皱眉,迅速睁开眼眸的一瞬间,目光是带着惶恐的,胸口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要摸摸谢倦的头发,摸摸谢倦的脸庞,再闻闻谢倦的味道,贺北才会将神色转危为安。
怎么这么紧张。谢倦好奇问他。
贺北佯装无事地笑笑:我怕我一醒来,你就不在了......
谢倦在想,贺北怎么这么怕失去他......那种感觉不像是装出来的。
但贺北总有一天会回到西南,接替贺岸的班,不能永远陪在他身边。他不能耽误他的前途。如果将来有一天,他与贺北的事情败露,贺北的人生画卷就不再是干净的......贺北在他眼里,注定是天之骄子。
贺北戳戳谢倦颤动的眼睫,问:师兄,在想什么?\
谢倦摇摇头:没什么,有些口渴。
贺北撑着起身,去给谢倦倒了杯凉水,送到他跟前:润润口,等会起床,我带你去吃喝热粥,这瀛洲有家很好喝的粥店,就是店面破了些。
谢倦喝水的动作停顿一下,狐疑道:你怎么知道?你以前来过瀛洲......对,虞伯伯说你小时候来过,只是你那会儿才七岁,怎么可能记得哪家粥店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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