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室内浮动的奇异香气味道更浓。
谢倦瞧着黑袍男子就这么坐在不远处的桌案前,沉默着什么都不做,反而更让他觉得不安。
过了一会儿,黑袍朝门外招招手,进来两位身姿高壮的教徒,这两位教徒没有带面具,一脸猥琐之相,都虎视眈眈地望着谢倦,好像要把他吃掉一样。
黑袍挥袖转身无声离去。
这两位教徒则走到谢倦跟前,其中一个开始粗鄙地撕扯起谢倦的衣服,笑得□□:如此绝色......得玩坏吧。
谢倦气急于眼下的羞辱,一掌朝那位撕扯他衣物的教徒狠劈而去,谁知这位教徒反应迅速,一手压制住谢倦的手腕,反手扇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刚好扇到谢倦的右耳上,谢倦耳膜似乎被穿透一般刺痛,头脑一阵轰鸣,双眼发黑。谢倦不甘心,蓄起内力又是一掌回劈过去,正中那教徒的咽喉。
教徒面色狰狞,一顿猛咳之后,指着谢倦怒骂道:还挺刚烈。还是药下的不够猛。
他给另一位教徒使了一个眼色,那教徒立马心领神会,跑到香炉前掀起香炉的盖子,又往里放了几颗香丸。
香丸在香炉的旺火之中顷刻化开,化成缕缕白烟,飘散于室内。
谢倦感觉自己要溺死在这香味之中。
他的内力无法紧密蓄起,双脚被束缚着,根本无法逃脱。身体沉浸在这诡异的异香之中,逐渐变得软绵无力,脸颊还逐渐浮上一抹热意来。
那两位教徒手忙脚乱地脱拽着他的衣物,眼神饥渴,他感受到一阵阵恶寒,双手被其中一个教徒被强制按压在枕边,空荡荡的胸膛上面一热,被覆上两只滚烫的手掌。
谢倦决然不会允许自己这样被糟践。
他屏住呼吸,让这诡异的香味极少进入口肺之中。而后双脚蓄起全部内力一蹬,竟是生生挣断一根铁索。
他的右足成功挣脱之后,扬起脚腕上的铁索朝着伏在身上的教徒脑勺一击,鲜血顺着教徒的后颈簌簌流下。
他趁机拿起床头的一只烛台,朝那教徒的脑后又是一砸。
这一砸,让那教徒晕乎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这教徒被惹得更火,抬起手掌要去扇打谢倦,谁知掌风还未落下,他的脖颈之上蓦然出现一根纤细若发的红色丝线。
这根红线的另一头被门口忽而闯入的阿念所掌控着。
阿念微微勾勾手指,轻轻一拉,教徒的脖颈被红丝一线勾断。炙热的血液喷溅下,一颗新鲜的头颅就这般重重坠落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几圈之后,又被牵丝之人用红线吊起,悬挂在房梁之上,远看,像一只血红的灯笼。
贺北在不远处操纵着阿念,一气呵成酿成惨案。
另一个教徒瞪大双目瞧着阿念,好像看到索命的厉鬼一般,凄厉的惊叫一声。
完全意料不到自己在下一刻,脑袋也搬了家,做了这屋里的第二只灯笼。
谢倦被溅了一身的鲜血。
他被眼前这凶残的一幕彻底惊住,他错愕地抬眸看向这位与贺北长相极其相似的红衣男子,恍惚间,居然下意识唤了一句:寒川.......
但是这人明明还长的有几分像他,只是神情冰冷的不像活物。
阿念走到床榻前,撕扯下一片床单,动作僵硬地替谢倦擦拭着身上的污血。
谢倦身子愈发酥软,已经不能坐直,神思涣散地斜斜靠在床塌边,他有些迷惘地望着阿念,尽管心中满是疑惑,却暂时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仔细探寻什么.......被莫名抓到此处经历方才那些龌龊之事已经足够荒唐,他此时只担心贺北......贺北是否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
第036章同心
阿念褪下自己的外袍,往谢倦的身上披了过去,谢倦的手臂酥软无力,任由着阿念把自己穿戴地稍微齐整一些,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他这时才注意到阿念与他更有几分相似,无论是眉眼,亦或是鼻梁上的红痣。
谢倦听到室外激烈的打斗之声,心绪更加杂乱不堪。他不明白外面到底何种情况,是真武盟的人来救他了么?
直到看见贺北一人冲杀进来。
室内空间狭小,贺北首先谢倦护在身前,再拦腰抱起。
贺北已经杀红了眼,眸中灼灼的余火未尽,他在谢倦耳边低沉道:师兄,抱紧我。
谢倦的面色透着异常的红润,他咬着苍白的唇点点头,双手主动攀上贺北的脖颈。
他向来不习惯与人亲近,方才那两个教徒对他动手动脚时,他只觉的恶寒。但是与贺北紧密在一起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浑身都升起一股暖意,尤其是这种生死关头,对贺北更是全然的信任。
谢倦的玉容泛着浓重的倦色,这异香让他连头脑都不大清明。他把头靠在贺北温热的胸膛上,微微眯住了眼睛,他克制自己不要昏睡过去,如果这是最后一战,他还想再多看贺北几眼。
为了救谢倦,贺北将自己置身于狭隘的室内,他与谢倦此时就像一对笼中雀,插翅难飞。
好一番恩爱情深,不如送你们二人一起上路?做一对亡命鸳鸯。一大批镜花宫的教徒乌泱泱聚集在漾绝身后,气势凌然。
谢倦瞧着眼下的情况,他已经想不到他与贺北是否还生还的机会。
贺北冷峻道:不就是想要白子么。
说罢他从胸口一掏,随后,摊开的掌心上悬浮着一枚通体泛着银光的不规则三角碎片。
你确定这玩意儿是白子?
漾绝当下虽是一惊,但总觉得是贺北在拿个什么东西逗他。毕竟他也未曾见过白子的真正模样。
更何况,白子为何会在贺北手中。难不成是贺岸将白子已经传给了贺北?
谢倦也是这般想的。
贺北哼笑一声:是不是真的,你马上就能知道。
说罢,贺北紧闭双目,身体周遭猛然爆发出一阵刺目耀眼的金色光芒,犹如金钟罩般将他与谢倦笼罩在内。
金芒内,贺北宛若置身于一座蒸笼内,整个人被架在火上烘烤着,汗水疯狂流窜,将衣服湿透,血液都快要凝固、蒸干,体内蕴藏的真气与内力达到空前的鼎盛,快要满溢出来。
白子在贺北掌心碎成粉尘一般的淡黄微茫,再源源不断的,一点一点没入他的眉心。
以身祭子,这么疯。黑袍不知何时出现在漾绝身旁。
漾绝不解:什么意思?
以身祭子。白子的力量与修炼者的血肉之躯融合为一体,身体将继承白子全部力量,成为白子的容器。这样做极易遭受反噬,身体若不能承载便会暴体而亡,若是可以承载,便需要不断吸收外界提供的真气与精血来供养白子,如若不能即使提供,白子便会汲取本体的真气与精血,直至本体而亡。黑袍者的解释让漾绝浑身一凉。
漾绝内心惶然,他想,贺北以身祭子之后,继承白子全部力量,到时候整个镜花宫岂不是都是他的下酒菜。
愣着干什么。黑袍的声音威严有力,示意漾绝去打断贺北的行为。
漾绝身躯一震,挥起龙骨朝贺北攻去。
贺北周遭的金色光芒相当于一道强有力的防护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