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年被几个艺倌拉住灌了两口酒,就开始晕晕乎乎找不到东南西北。去茅厕的途中,在一个楼梯拐角处,晕晕乎乎撞上了一位身着华服的贵客。
祁年家境不好穿的衣服发灰,破旧,还打着几处补丁。因为长得清秀好看,那贵客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认定他是合欢楼里新招的艺倌。虽说过于寒酸了些,但就像是一盘水灵灵的清蒸豆腐,符合他吃惯了大鱼大肉的胃口。
贵客是一名镖师,身姿壮大,祁年那个时候过于瘦弱,被那名镖师粗鲁扛在肩上,扛回了屋里。
祁年努力挣扎却拗不过武功品阶七品的金牌镖师。
镖师将祁年压在身下,用唇磨蹭着他的脖子下巴一顿□□,祁年感到阵阵恶寒,他拼上全力一脚踹上那镖师的命根子,直接把镖师惹毛,气氛瞬间拉到了地狱。
镖师起身狠狠抽了祁年几个巴掌,打的祁年头都懵了,睁不开眼睛,耳边一直徘徊着难听的污言秽语。
吃里扒外的东西,连喝老子的尿都不配?
没人教过你这么伺候人吗?在这儿给我装贞烈,到底是年纪小就尝个新鲜,你以为爷真稀罕你。
不是喜欢装吗?我看你还装不装?
说着镖师还解开裤带,把恶臭的东西在祁年脸边蹭来蹭去,祁年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无奈双臂被那镖师死死压着不能动弹,就像是一天案板上的鱼。他大声呼救几句,嘴便被骇人的东西塞上,也喊不出什么声音。
他啜泣着,浑身颤抖着,双腿挣扎摆动着,幸好一脚无意踢倒床边的木架连同木架上的花瓶,才惊动了外面的人。
一个镖师提前定好的艺倌进来查看情况,毕竟闹出人命就不好了。结果发现是祁年,祁年他眼熟,他立马拉开疯狂的镖师解释祁年是客人,镖师当时一阵尴尬,粗鄙下流的动作虽然停了,嘴里却止不住絮絮叨叨的暗骂:毛都没找齐就敢出来嫖,我看他是什么剑庄的?腰上还有个小令牌,细皮嫩肉娘不唧唧的一点都不像是江湖中人。
他从头到尾没有一句道歉,只是让艺馆赶快把祁年给拉走,说碍眼影响兴致。
祁年没有将此事告诉贺北,一直埋在心里。贺北问他怎么鼻青脸肿的,他也只是默默解释:摔得。
这件事对祁年来说是笼罩在人生上的巨大阴影,每每回想都像有刀子在心上割细细一样。他因此不再渴望下山,甚至惧怕外面的世界。也是从那晚开始,他有些自闭,性子越发沉默,骨子里的自卑被无限放大,他怨贺北,也怨自己无能。
后来得知贺北是断袖之后,他总会把贺北与那镖师联想在一起,再一多加想象些画面便会忍不住作呕。也因此,他连带着贺北一起膈应起来。
贺北那一晚听祁年说这事儿以后,心里的愧疚更是无限蔓延,但那个时候他是个废人,是仓皇逃窜的过街老鼠,他没有资格没有能力去安慰祁年,他也无法把去北府神殿的名额让给祁年。祁年留在松洲城或许日子是艰难了些,可他若留下就是死路一条。但是他也没有和祁年去解释这些。
你每次招惹了那些人,那些人就会来找我出气。大师兄他们不敢接近,于是只能找我这个软柿子捏。这些也不算什么,我习惯了......师父的爱大师兄的爱我都是得到最少的那份,师兄选择你我也不意外,希望十年后你我重逢,你在北府呆的能有些出息,把魔教那帮子渣滓屠尽,那个时候你就还是我师兄。
祁年那一晚算是和自己,和贺北暂时和解。也没想过十年后,再次和贺北相遇是在战场上针锋相对,贺北成了他最痛恨的魔教中人。
贺北忽然摸摸祁年的头,祁年一下愣住了。
年年,以后有谁欺负你和师兄说,师兄帮你出气。贺北神情认真,语气也是罕见的温柔。
祁年面色微滞片刻,立马避开贺北看向他的眼神:没人欺负我,我现在武功也不差。
贺北从柜里又挑了几件衣服,还有一些能搭配的发带,禁步,手环等饰物一并递给祁年。
随便拿着穿,师兄的衣服就是你的衣服。贺北故意将神情放松,显得不那么正经,这样祁年更容易接受一些。
这也太多了吧,师兄,不用这么多的,这,这一件就够了。祁年吞吐起来,有些受宠若惊。
拿着!废话多的。贺北满不在乎的摆摆手,随手抓了一把瓜子磕了起来。
祁年想贺北这幅模样显然是被他哄开心了,果然,贺北的脾气他摸的不错,吃软不吃硬。想到贺北平日里喜新厌旧不穿的衣服不知道有多少,与其放着落灰扔给他也算是物尽其用,祁年稍微心安理得了一些。
谢谢师兄!祁年不会说什么好话,谢了贺北好几遍,把贺北都谢烦了。
师兄,一起去饭堂吃饭吧。祁年主动邀请。
贺北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毕竟一上午没见谢倦,虽然知道见了谢倦也不会理他,但总归还是要见见,去饭堂来个偶遇什么的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年年对贺北的疏远态度。贺北这一世也会尽力补偿。
第025章惩戒
贺北和祁年晃晃悠悠来到饭堂,明明是下课的时间,但聚集在此吃饭的弟子们并不算多。要是往日,必定是人挤人,排长队,一个个饿的和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的劲儿。
稀奇。
贺北端了个大瓷碗,走到饭堂大叔的跟前,指着红烧肉笑眯眯道:大叔多来点。
饭堂大叔在贺北的米饭上浇了两大勺汤汁丰盈的肉块,乐呵乐呵:寒川,好久不见。
嗯呢。贺北手里的碗变得更加沉甸甸起来。
北爷。一个与贺北相处还不错的霞峰弟子经过他身边热切地打了声招呼。
贺北轻点了下头,问道:这人都去哪儿了?不会是自家小师门今日统一开小灶?
不是。北爷可能不知道,昨夜啊鹤望峰发生了一个大事儿。这位霞峰弟子端着饭碗兴冲冲坐到贺北旁边,表情微妙,一副憋了满腹八卦的样子。
嗯?
贺北舀了半勺肉混着半勺米送入口中,有滋有味地嚼着。
昨夜鹤瞭峰,徐棠长老悉心培育两三年才长好的小桃花林被人故意糟践了,这桃花的品种不一般呢,听说是从北府运来的奚云桃花。被毁的一片花瓣也不剩,那场面别提多壮烈了。徐长老站在光秃秃的桃花林愣了半天,眼睛都气红了。本来徐长老前几日刚下了帖子邀请几位老友来观,如今也是观不成了,面子丢大发。
唔。贺北表情没什么变化,尽管罪魁祸首是他,但也不影响他吃红烧肉。
所以他们都去鹤望峰目睹惨案去了?
霞峰弟子摇摇头:一半去观摩了,还有一半去了惩戒台。
贺北停下筷子:惩戒台?
始作俑者已经抓到了呀,是你们兰渚的外门弟子,姓宋,具体叫什么忘了,刚入门不过两三年年就敢如此胆大包天,徐长老的弟子处理现场的时候在鹤望峰的桃花瓣堆里发现了他的剑穗,这孩子一开始死不承认,说昨夜去练剑的时候桃花就已经碎了一地。和这孩子同屋的弟子们都说昨天深夜见他鬼鬼祟祟出去了,这人证物证俱在,这会正在惩戒台领罚呢。
咳咳......贺北被米饭噎到了。心想,宋流萤这倒霉孩子深更半夜跑去练剑,剑没练成,黑锅倒是背的挺利索。
贺北把饭仓促吃了三五口,擦擦嘴,起身就要走。
北爷这是急着做什么?那位霞峰弟子没明白贺北的架势。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