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缩在谢倦怀中醉泱泱地看着对方漫不经心道:我不在意。
谢倦将贺北从怀中扶起,将他的头靠置在自己的肩上。抬袖给贺北倒了些能解酒的凉茶亲自送到贺北的口边。
贺北嘴里含着凉茶,心底暖滋滋的漫上一股暖流。这一世的他愈发依恋谢倦的关怀。
贺北心怀不轨。他索性装醉装到底,一手揽上谢倦的腰摸索几下,口中还撒娇:师兄,寒川想回屋休息,可不可以送我?
谢倦一掌拍掉贺北游走在他腰间不安分的手掌,狠狠瞪了他一眼。纵使谢倦心口憋着千般责怪,却还是无奈将贺北扶起,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半倚在自己肩上。
谢倦朝宴席上各位长辈面带歉意的说道:师弟不胜酒力,拂衣先失陪一阵,送他回屋休息。
各位长辈忆起当年风流往事聊得正酣,无人顾及小辈们那边的状况,大度放他们离去。
十七岁的贺北没有谢倦高,却比谢倦壮一些,他一路上东倒西歪,极尽难缠,谢倦搀扶着他十分吃力。
千辛万苦终于走到客房门口,谢倦这边双手要顾着贺北干脆一脚踹开客房的门,抱着贺北一只小臂,一路颤颤巍巍将他往塌上送。
贺北身子往榻上一挨,利用惯力将谢倦的身子往下一拉,谢倦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半趴在贺北胸口。贺北温热的呼吸吐露在谢倦的颈边,谢倦的身子一僵,反应过来后挣扎起来,欲要挣脱贺北的束缚。
师兄......贺北的声音与往常不同。要更低沉,微微嘶哑,意味难名。
谢倦双手撑住床,心思杂乱,在没有来得及点灯的黑暗里,他的脸微微泛红。
贺北炙烫的手掌从头到尾死死钳在谢倦腰上,他嘴角噙笑,含情双目带着狡黠,他借着月光,直勾勾注视着与他近在咫尺的谢倦。
谢倦对上贺北斥道:手!
他紧咬着唇瓣,一双清澈到底的棕眸之中充满了慌乱与气责,他有些无措地看着身下喝醉胡闹的男人,努力在想自己到底该怎么挣脱。
贺北只觉得谢倦可爱极了。满脑子都是:谢倦的嘴唇看上去又软,又润,又好亲的样子。少年爱意似火身更似火,他情不自禁之时,扭动下腰肢蹭了蹭身上的谢倦,谢倦脸色惊变,说:你别蹭我。
贺北:......
贺北霎时将谢倦松开。方才一番接触,他有了生理反应,他怕谢倦察觉只得后退一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一旦谢倦生气,催动内力他只有挨打的份。
谢倦站在塌前,扯起自己被贺北拉垮到肩上的外袍,他望着眼下停止闹腾蓦然安静的贺北半响,启了启唇欲言又止,最后竟是叹了声气,俯身替贺北熟练地脱起鞋来。
师兄,我自己来!
贺北猛然坐起身。
以前喝得醉醺醺归来,都是谢倦来亲自看护他,若不是这次是装醉,他根本无法体会谢倦面对过去胡闹的自己有多无奈。明明是他混蛋,对方却还能软下心来对他进行如此细致的照顾。
真正喝醉的他怕是比现在还难缠吧。
贺北把鞋子胡乱脱掉之后,将脚搭在床框之上。他半倚靠在金丝软枕上问谢倦:师兄,你睡哪里?
谢倦一边点灯一边道:就在你隔壁。
贺北喔了一声。
在剑庄时候谢倦与他同睡一屋,虽说不在一个被窝但两床只隔着一尺宽的缝隙,好歹能夫夫相望。但今夜的贺北不想与谢倦分开一刻,哪怕是隔着一道墙壁。
师兄,我头晕的厉害。
贺北扶着额头揉揉眉心卖起惨来,昏暗的灯光掩饰着他拙劣的演技。
谢倦先责备一句:让你喝这么多。而后又将语气软下了下来:难受就睡觉。
师兄,那你多陪我一会儿再走好不好?
贺北因为身体燥热,将自己的衣领拉开一些,露出半边削立的锁骨。他的异色瞳仁在稀疏烛光火下闪着妖治的光,仿佛能夺人心魄。
谢倦与他对视的一瞬,匆忙别过脸去。心中竟然滋生出一种异样不明的感觉。他下意识用指腹摸摸自己的面颊,微热。
贺北本以为谢倦会拒绝,结果谢倦一边倒茶一边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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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饮未吞海,剑气已横秋。
出自宋代辛弃疾的《水调歌头和马叔度游月波楼》
第009章塔顶
第二日,陆星泽去谢倦房中找谢倦,发现他并不在房中。于是又叩响贺北的房门,欲要叫这个懒虫起床吃早饭,结果开门的却是谢倦。
谢倦冠发整齐出现在陆星泽眼前,开门时迎面的凉风拂来,将谢倦瓷白清透的脸颊晕起浅淡的红云。
陆星泽观察到谢倦眼下泛着微微的乌青,关切道:昨夜可是睡得迟?
谢倦轻轻点头。
陆星泽并不知道谢倦昨夜是留在在贺北房中的次卧过的夜,以为谢倦只是比他先一步,来到贺北房间叫他起床。
寒川起了么?还是起不来,没起我去喊他。
陆星泽说着就要迈进屋去。
结果罪魁祸首只穿了一件白缎里衣,主动大摇大摆出现在谢倦身旁,一胳膊肘搭上谢倦的肩。他的头发杂乱,眼睛因为散不开的困意而半眯着,一脸慵意。右耳的黑玉耳坠一晃一晃折散出耀眼的碎光,给人一种面前少年在发光的错意。
师叔,我这不是已经起来了。贺北懒洋洋地说完,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陆星泽用折起的骨节使劲敲敲贺北的额头,责训道:臭小子,今晚你爹在,看你还敢不敢再喝酒造次。
贺北凝起笑来,端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我爹?您见我什么时候听过他的话。
谢倦则冷冷道:少喝。
好,知道啦,师兄。
贺北用一头杂毛在谢倦肩上蹭蹭,碎发划过谢倦的颈间。弄得谢倦直痒痒。
陆星泽哼了一声,揪起贺北一头乱毛斥道:衣冠不整成何体统?快滚去收拾,不然早饭不带你吃。
贺北撇撇嘴伸了个拦腰:好。师叔,真凶。
吃过早饭后,贺北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这次,他照旧带上狼面具,晃悠着来到东街的一家烟火铺,买了一批喷花。随后带着这批喷花来到城郊一间无人的破庙。
在破庙的高大神像后,他把购买的喷花中内含的火药统统取出,埋头巧妙改造一番后,将这些火药扎扎实实地浓缩成半尺长短的圆筒形状,大小刚好可以藏在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