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这样
沈离容再一次发出了抗拒的声音,接着他一愣,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了,连忙说话让奚白眠冷静下来。
娘子、娘子!我没有喜欢别呜
话还没说完,就被陡然打断。
沈离容只能怯怯地攀附住奚白眠激进的肩膀,继续求饶道:我只喜欢你,我只喜欢你
被整个包围住的,身形娇小的青年只觉热得发疼,像是快起泡,漂亮的眼眸又禁不住地委屈半阖,哆哆嗦嗦着用娇嫩的手去安抚还在狂暴状态的奚白眠。
沈离容只喜欢奚白眠,真的、真的
沈离容仍旧期盼着奚白眠能够清醒过来,也不管对方作乱的动作,一双柔荑紧紧拽住奚白眠强有力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讨好:娘子,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吗?
他鼓足了勇气,才完整地说完这句话。
若是没有听见奚白眠对他癫乱的解释,他也不敢这么说。
可沈离容就是这么一个窝里横的角色,只要奚白眠流露出他能够被拿捏的细节,素来蠢钝的沈离容就会聪敏地抓住对方脆不可言的软肋,直中靶心。
果然,奚白眠的动作停了下来,怔怔看着好久都没有见过的,沈离容对他的笑容。
沈离容见有效,乘胜追击地自我剖白: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是我喜欢的从来只有你,也只是你。
我们,是两情相悦。
这番话的杀伤力可不亚于沈离容当初默许奚白眠的亲吻。
奚白眠连眼白都布满了血丝,听到这话后,跟疯狗标记领土似的狂热行为不再继续,像是平静,其实是换上了另一种狂热。
奚白眠感觉到喉间涩然,不由得压了压喉结,重复道:两、情、相、悦?
沈离容疯狂点头,那频率快得感觉能把头都给点下来。
奚白眠一直强行上扬的唇角,这回竭力压抑,都无法自控地翘起,像极了魔修痛快杀人的诡异满足表情。
他又一次重复,反复确认道:两情相悦。
沈离容讪讪点头,又觉得应该给自己增加一点可信度,他稍稍昂起头,带动着有些痛意的身体,往奚白眠身上靠。
一个吻。
这是主动的吻。
沈离容亲完以后,迅速躺回去,双目湿漉漉地看着奚白眠:真的是两情相悦,你知道我不会亲一个不喜欢的人的。
这回轮到奚白眠呆住了,动作凝滞又缓慢地摸上了仿佛还带着沈离容身上香味的吻,吃吃地狂笑。
喜欢我、喜欢我。
戏剧性的大起大落让奚白眠一下没有控制住情绪,一面大笑,一面又潸然落泪。
征兆真的很像入魔的人。
看到安然无恙出现在面前的沈离容和奚白眠,实话说,游寄礼是有些怀疑自己没睡醒的。
他们才刚刚给长老们报备,准备前去营救沈离容,结果沈离容不仅没事,还似乎成功驯服了入了魔的奚白眠。
至于为什么说奚白眠是入了魔,还没有完全清醒呢?
游寄礼的视线放到了奚白眠极度紧张地死死牵着沈离容的左手,还没来得及感慨什么,就感觉到有一股悚然的寒意从脚底板升起。
奚白眠阴狠地瞪着他。
游寄礼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表情倒是很平静。
毕竟疯狗还没好,眼前这人不是他熟悉的奚白眠,他也不是能够制服奚白眠的沈离容,还是离远点为妙,免得又一次被殃及池鱼。
沈离容看见游寄礼往后退的脚步,又顺着游寄礼的视线看着奚白眠。
对方很乖巧地睁着一双桃花眼,无辜又澄净,就像刚出生懵懂不谙世事的小狗狗。
沈离容奇怪地看着游寄礼:大师兄?
游寄礼勉强笑笑:没什么,你们回来了就好。
沈离容点点头,正要回房间给自己上药时,他万万没想到能在清川宗听到这两个人的声音。
离容
容容
这下,沈离容明白为什么游寄礼会用那种眼神看着奚白眠了。
奚白眠一双黑瞳沉沉,像是龇着一口血牙虎口打开的猛兽在警告那些不知好歹试图靠近它雌性一样,里面似乎浮动着不详的深红,眼睛如同被红绳困住的黑曜石,迷人又危险。
谢明连和楼免过来,看到沈离容旁边的奚白眠,两两笑容均是一僵。
可能这是他们奇怪的默契,在看见沈离容还让奚白眠牵着手时,都不约而同地想
这个人不是入魔了么?怎么能进清川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清川宗么?
沈离容并不清楚这两个人心中对于奚白眠的不屑和嫉妒,也不知道对方不了解奚白眠就是清川宗最抢手的弟子,他怕现在这种状态下的奚白眠容易伤害到无辜的人,直接当着全部人的面,伸手揽过高他一头的奚白眠往自己怀里按。
充满歉意地笑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陪着我家娘子,有事日后再谈吧。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进来的,但是一点也不妨碍沈离容在他们面前表明自己和奚白眠的身份。
或许这样,这两个人对自己就没有想法了吧。
沈离容天真地想着,然后将奚白眠一路摁着,拽回奚白眠的房间。
奚白眠姿势相当诡异地跟着沈离容走,可就算这样,他还是想办法将脸转过来,对着谢明连和楼免两个脸色不太好看的人,挑衅一笑。
我是他娘子,你们算什么东西?
这下,两个人更不悦了。
游寄礼也知道奚白眠这该死的好胜心,将两个心灵受伤的人带到他们本该去的地方。
进了房间,奚白眠又换上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睁大一双眼睛,看到沈离容拿出药膏,都还没等他脱衣服,他就自告奋勇地过去,把药膏拿过来。
夫君,我帮你!
入魔与不入魔还是有很大的区别,沈离容感觉似乎入魔之后的奚白眠还更加可爱,侵略性没有那么强。
然而,还没有一盏茶的时间,沈离容就气急败坏地推倒了自己不久前的想法。
涂得够多了!你不要再涂了!
沈离容气呼呼地想要阻止奚白眠又挖了一勺白白的药膏,要往他的胸前涂的动作,却被一下闪避开来。
奚白眠执意道:不行的,一定要搽好了才行,对待伤口不能马马虎虎哦,夫君。
他说出一个字,就是一个涂抹的动作,搽药的动作很快,但因为舀得太多,说完了都还没有完全涂完。
已经被盖上好几次药膏的胸口,微微泛起了红。
不是那种健康的白里透红,而是羞耻到了极点,忍耐到了极限的红。
昳丽的绯意在层层叠叠如云朵般的绵软药膏中悄悄冒出来,身体上的热意让易吸收的药膏一下就融进去了。
随着最后一道药膏的涂抹完成,奚白眠收起手,胸前的药膏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离容见他还要再舀一勺,崩溃地抓着他的手:不要涂了,不要真的够了。
奚白眠却像是不解地看着沈离容:可是它还没有好诶。
旋即,垂下眼,跟它对话:为什么你这么娇气呀?都涂了四遍了,你还没有好,这不行的哦~
沈离容无力地闭上眼,非常痛恨之前自己竟然被入魔后奚白眠那副无辜模样给骗过去了。
明明比入魔前的奚白眠还要过分!!
它不是神丹妙药,不是一搽就能好的沈离容耐心地跟奚白眠解释着三岁小孩都能懂的道理。
奚白眠却固执地认为自己才是对的:我不信,除非再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