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连眸色晦暗,心思几回来转,面上不显。
原来如此。谢明连抓着沈离容的手,拍拍,没事,我去帮你看看。
对了,我正好要去你那儿送你东西,你既来了,便现在给你罢。谢明连送出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画卷,每一部分都是他亲自画的,提的笔,心意很重。
沈离容不知道,以为只是普通的礼物,就直接收下了,也没看,着急眠眠的事。
谢明连被他拉着去沈府,背在身后的手却在示意小厮去叫兽医。
他连怎么抱猫咪都才学了不久,又怎么可能知道猫咪不肯吃东西是为什么?一切不过是在沈离容面前装出来的。
这装的效果也是非常好,现在沈离容养了猫,出事后不就来找他了?
沈府陈设并不算特别华丽,带着低调的朴素,可里面的饰品都是上等的,随便一件就是几百两银子。
沈离容是突然出现在青琅县的,带着巨额黄金,在青琅县居住。
没人知道他从哪来,也没人知道他的家在何处,他来是一个人,现在在青琅县却没多少人不认识他这个出手阔绰又傻乎乎的沈少爷。
到现在财产还没有被骗光,也是因为青琅县几个地头蛇护着。
青琅县说是县,可其繁荣程度并不弱,地理位置极佳,交通运输方便,不少富豪乡绅以这里为地基,扩大势力,沈离容并无意与他们争夺什么,然而作为天降的财主,自然会成为不少人想拉拢的对象。
接触久了,大家才发现,不是沈离容城府极深,是真的就一单纯的孩子。
这下,那些乡绅自然就把主意打到了沈离容家产上,过来说亲的媒婆都快把门槛给踏烂了,可沈离容一个都不见。
谢明连是谢家的二少爷,平日里可不算什么好人,对传闻中的沈离容更是嗤之以鼻,甚至听说沈离容给一个流浪街头的乞丐都是用一片金叶子后,还打算暗中勒索点横财来补补牙缝。
结果那日雨天,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的谢明连被大雨困在了当铺里。
他当时刚从地下赌场出来,输个精光,把身上的东西当完了还不够还,又不敢跟家里人说,正着急如何是好,就见到听闻已久的水鱼沈离容在他面前晃。
他当时就坐在门口,被赌场的人扒拉了几下衣服,模样凌乱难堪,一点没有谢家二少爷的样子。
他看沈离容来当铺,以为是来当东西的,他就想着,这是天上掉下的肥肉啊,刚要跟上悄悄勒索,干干净净的沈少爷就看见了窝在门口的白净乞丐。
真奇怪,第一次见到脸这么白的乞丐。
外面的雨水飞溅,泥泞扑到谢明连的脸上,沈离容叫小厮买多把伞给这乞丐,就准备走。
谢明连显然没想到对方把他当乞丐了,十分窘迫,又气急,正要起来问他什么意思,怀里的天赢书就掉出来了,蓝蓝的纸面,被雨水溅湿。
沈离容一愣,过去正要捡起来给谢明连。
谢明连一把抢过:干什么!
沈离容见对方语气这么冲,又这么傲,觉得对方可能是个穷困潦倒的读书人,他又看了眼当铺,完全误解,就叫小厮给了他点银子。
你收下吧,读书很辛苦的,日后若是当了官,可要帮一下青琅县的乞丐。
青琅县旱的旱死,捞的捞死,他已经见过不少死在冬天的母女乞丐了,若是他没钱也就算了,偏偏他有钱,夏有冰冬有炭的,见不得这些人间疾苦,可他也知道,仅凭系统给予的财富,完全不可能让这些人温饱,只有当官的。
所以他时不时也会资助一下读书人,希望在和系统重聚,离开这个任务世界前,最后做一点事。
他做什么都做不好,没有让两个主角在一起,没有让系统完成任务,甚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重聚,更没有出息地一直想着导致他现在这种尴尬境地的人。
谢明连怔怔地看着就这么到手的银子,又看了眼已经离开的人,傻眼了。
这、这人的钱这么好拿??
你看,它不仅什么都不吃,还无精打采的,怎么办呀?沈离容清脆的声音将谢明连拉了回来。
他看着眼前这种漂亮的蓝眼白猫,向来不喜欢动物的他觉得这只猫也是无与伦比的好看。
就是可惜竟然是楼免送的。
谢明连过去摸了摸猫头,不经意问:为什么它叫眠眠啊?有什么寓意么?
沈离容焦急的神情一顿,眼神有些闪烁:随便取的,没什么寓意。
谢明连笑了笑:挺好听的,免费的免?
睡眠的眠。沈离容像是想到了什么,希望它能好点睡眠,总是半夜惊醒。
谢明连的试探这才结束,把眠眠抱起来:有房间吗?我具体看看。
沈离容愣了一下:不可以在这里直接看么?
谢明连抓了抓眠眠的下巴:主要你在会影响我的判断。
沈离容并没有意会到谢明连的意思,似懂非懂:有的,跟我来。
到了房间后,谢明连把沈离容支走后,才让小厮把请来的兽医偷偷摸摸带进来。
一番诊断后,兽医摸了摸恹恹的眠眠: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可能是吃了老鼠,里面可能带着虫。
那怎么办?
用这个草和这个草兽医碎碎念着。
在前厅等的沈离容脚步不停地跺,静不下心来等待,一直昂着头去看那边的动静。
此时,沈府又来了一位客人,正是送白猫的楼免。
容容,听说你找我?
沈离容见猫咪本来的主人来了,又看了眼那边的房间,有些尴尬:这,也没什么事。
嗯?那我家小谷说你找我的时候很着急?
那个时候确实着急
离容,你用这个草药从房间里出来的谢明连与看过来的楼免面面相觑。
一时间歇了声。
原来是这小家伙生病了。楼免曲着手指,轻轻刮了刮眠眠的猫鼻子。
是啊,它什么都不吃,我都要急死了。沈离容看眠眠睡着后,便打算让楼免出去,免得吵醒了它。
你们既然都来了,不如在我家吃个饭再走吧。沈离容客气道。
可楼免和谢明连可不会和他客气,直接应下来。
那便多谢容容款待了。
那便多谢离容招待了。
谢明连看了眼楼免,嘴角不明显地往下撇。
真烦人,楼免怎么还没有去京城?
寂静的房间被推开,席司走进来,发现奚白眠还在修炼。
自从两年前沈离容坠崖后,奚白眠跟个修炼狂魔一样,不是闭关就是打坐修炼。
席司永远记得那一天,奚白眠十指流血地爬上来,没有御剑上来,是徒手爬上来,他上来后,不管旁边几个人关心他的话,径直走向他,只问了两个问题。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要死了?
席司神色复杂,他非常清楚地明白奚白眠陷进去了。
点头。
奚白眠环顾了一周,辛临已经不见踪影,猩红的眼睛像是雄狮环视自己的领地,他极轻地笑了下,说了句让游寄礼他们听不懂的话。
只要南倾死了就行,对吧?不管杀他的是谁,对吧?
席司讷讷看着他,不知道他这么疯狂的想法从何而来,只能低声回到:你疯了,只有主角才能杀死他,难道沈离容的死还不能让你明白,这个世界的基本剧情线不可违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