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说过了,他心仪阮秋,也只心仪阮秋一人。
恰逢这时,城中放起烟花,盏盏天灯点亮内城水晶雕琢而成的凤凰,也点亮整座十方城。
街上的行人不由为之驻足,连阮秋与殷无尘都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夜空之下的烟花盛景。
阮秋眨了眨一双潋滟的秋水眸,又偏头望向自家师尊的侧颜,眸中闪过一次依恋,即便此刻在街上,不远处还有许许多多的行人,他还是忍不住,亲了下殷无尘侧脸。
师尊。
阮秋雪白脸颊微红,看着殷无尘因他的小动作而错愕回头,又低头缩回了殷无尘肩上,抿了抿唇,大抵是被城中欢腾的气息感染,他也难掩心中的期盼,抱紧殷无尘。
师尊,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殷无尘眸中笑意更浓,毫不犹疑回应了阮秋,他笑道:好,我们永远在一起。不管日后小秋在多远外,我都一定会找到你。
我才不会走。
阮秋低声反驳着,听见殷无尘朗声笑起来,他怔了下,也跟着笑了,偏头枕在殷无尘肩上。
宋燕台离开六合同春阁时带上了那株万灵花,出局时就将花留在小环山里,而最后花到了殷无尘手里,可他的灵石和千年寒水玉还没给。阮秋现在还算六合同春阁的人,有他在,阁中倒也不急着过来收账。
二人回到小院时,外头烟花此起彼伏,还未结束。
阮秋腹痛的状况已好了许多,殷无尘仍不放心,让他坐下来好好歇着,又将万灵花给了他。
先前一直说想要,今夜却没多看它一眼。殷无尘今夜一直在笑,他将万灵花放到阮秋手上,花是你的了,我去做点吃的。
阮秋接过万灵花,这株九阶珍稀灵植这会儿落到他手上,他反倒没有先前那么稀罕了,双眸望着殷无尘,俨然比往日更乖巧黏人。
师尊,我不饿。您打了一天一夜,先休息一下吧。
殷无尘揉了揉他的脑袋,眸中笑意极温柔,我真的无事,小秋乖,在这里等一下就好。
阮秋看着他转身走去厨房,也只有由着他去,才有空查看手上这株万灵花,心头暖洋洋的,这万灵花,是师尊为了他抢回来的。
因此,这万灵花也变得弥足珍贵,他都舍不得用了。
就在这时,院外的大门传来一阵动静,殷无尘已进了厨房,大抵是没有听见,阮秋便放下装着万灵花的玉盒,起身往院门走去。
敲门声几乎被淹没在外面的烟花爆炸声里,听着不紧不慢,阮秋还以为会是李钰和阿夕,没想到打开门大后,会见到一个和尚。
那和尚看着极年轻,身上素白袈裟绣着繁复的金线,阮秋第一眼就觉得莫名的眼熟,可看见年轻和尚的脸时,却在一瞬愣住了。
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对方的脸,而是一双金瞳。
那一双金瞳极透彻,仿佛含着光,透出万般玄机。
之后,阮秋才看到这和尚的脸,他看起来很是年轻,一张脸很精致,眼窝深,鼻梁高,五官立体,颇有些附和域外之人的特征。
只见门前的和尚淡淡一笑,双手合十,朝阮秋弯身。
阮秋莫名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高深莫测又令人不由沉静下来的气质,忙跟着双手合十拜下。
这位小师傅,你这是
年轻和尚微笑道:贫僧路过此处,恰巧有些口渴,便想上门讨一碗水喝,叨扰施主了。
听见这个颇为耳熟的声音,阮秋不着痕迹拧了下眉头,金瞳,西域人,和尚,熟悉的声音
这不会是那位佛子吧?
阮秋其实已经猜到年轻和尚的身份,想到还在厨房里的师尊不久前才同这位佛子酣战过一场,他心下警觉起来,可看着年轻和尚面上淡然的笑容,他又不禁跟着冷静下来,便当做认不出人,侧身让开院门。
无事,正好我刚在院中煮了茶,小师傅进来吧。
年轻和尚笑容未变,抬手一礼,那便多谢施主。
阮秋轻轻颔首,领着人进院,因殷无尘还在厨房忙活,也不知道佛子是为何而来,他也就没有去叫殷无尘,请佛子在院中坐下,斟上一杯热茶,方才随手泡的茶,也不是什么名贵茶叶,小师傅不要嫌弃。
佛子双手接过,笑道:施主客气。贫僧冒昧前来,施主愿以热茶待客,贫僧不敢嫌弃。他抿了口茶水,金瞳中闪过一丝惊艳,看向阮秋道:施主谦虚了,贫僧不懂茶,但也能品出这茶定然不差,烹茶之人的手法也极好。多谢施主款待。
小师傅过奖了,不过一碗清茶,实在不算什么。
阮秋不知后院厨房的殷无尘何时才会发现佛子的到来,也尽量压抑着心中的惊疑以平常心对待佛子,见他慢慢饮尽杯中茶水,就提起茶壶要添满,佛子却抬手挡下了。
不必。
佛子笑看阮秋,说了只是来讨一碗水喝,施主赠贫僧清茶,已是款待,贫僧也该走了。
听他这么说,阮秋有些意外,小师傅这就走了?
佛子笑着起身。
阮秋不知所措地跟着站起来,他还有些懵,佛子今夜前来,真的就只为了讨一碗水喝吗?
十圣之一,西域三大寺争着捧着的佛子缺一口水?
阮秋很不可思议。
佛子年轻的面容上仍是淡淡的笑容,又似乎藏着三分怜悯,叫人一眼望去,便情不自禁地跟着平静下来。他道:想必施主心中也有许多疑惑,但贫僧今夜前来,确实与你师尊殷无尘无关。贫僧路过此处,忽然口渴是真,为此见到施主也是一段缘法。算起来,施主救过贫僧的师兄。
阮秋又是一惊,他迟疑道:前辈早知道我是谁?
昨夜拍卖会,施主就是站在台下的六合同春阁大管事,众所周知,如今暂代六合同春阁大管事的人,正是玄极宗殷剑圣的小徒弟。佛子轻转手中佛珠,不知施主可还记得城主府中一个叫庄九的和尚?
所以,他们二人方才都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阮秋怔怔点头,记得。听闻,庄九前辈是大雷音寺的记名弟子,与佛子前辈颇有渊源。
佛子笑应,他是贫僧的一位师兄。贫僧在施主身上,闻到一丝庄九师兄身中的溶血丹的味道,不过,施主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这佛子知道的也太多了,这就是天生慧眼的能力吗?
阮秋感觉他在对方面前毫无秘密,心中既好奇也佩服,我确实被强行喂下过溶血丹,但及时服下延缓药,不久前也服过解药。
佛子微微皱起眉头,似有些苦恼,如此一来,贫僧该如何报答施主这一碗茶的恩情呢?
阮秋面露疑惑,前辈不必在意,不过是一碗茶。
佛子摇了摇头,还有师兄。听闻是施主提出用一枕黄粱,暂时压制住师兄身上的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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