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想错过三圣斗法,宋燕台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仍旧稳稳地推着轮椅走出六合同春阁。
不多时,阁中就只剩下阮秋和宋子熹等六合同春阁的人,阿夕抱着小黄跟在阮秋身边,虽说她也很好奇,可还是忍着跟着阮秋。
还好阮秋还在,没想到拍卖会最后还是办砸了的宋子熹便问他,阮道友,那我们
就按宋城主所说抱歉,宋道友,我先走一步!
阮秋其实不是不急,只是心里还记挂着他暂代六合同春阁大管事的责任,此刻宋燕台已开口,他也再按耐不住心中的着急,不等宋子熹说完,他便匆匆地往门外走去。
阿夕急忙跟上,她还以为阮秋不急,没想到人比她还着急,也是,毕竟跟阮秋师尊打起来的人,不只是她的师兄,还有佛子
二人走得匆忙,被扔下的宋子熹好一会儿才回神,呆滞地看着二人背影,不是,阮道友!你现在才是六合同春阁的大管事啊!
然而对自家师尊的担忧,还是叫阮秋乱了阵脚。
他固然知道自家师尊很厉害,但今夜的对手不一样。
师尊是为了他争取万灵花,阮秋心中免不得忧心。
殷无尘几人最后挑了内外城交界的一座寂静小山斗法,等到阮秋和阿夕找过去时,小山已然被巨大的结界围起来,纵然如此,几位化神期巅峰的威压还是泄露出来几分,但山脚下仍旧挤满了闻风赶来的人。
观战的人太多,阮秋带着阿夕好不容易挤到山脚下,因结界阻挡,修为太低,根本看不清结界内的状况,只知一股恐怖的气息自结界内散发出来,叫人不由心生膜拜。
阿夕有些腿软,但又控制不住自己拼命地往里看。
唐霰是宋燕台带来的,早早占了最佳的观赏位置,那是山脚下湖边一处凉亭,因有城主府隐龙卫看护,一时无人敢挤到那边去。
阮秋一出现,唐霰就派暗卫过来请他过去。阮秋看见凉亭里的唐霰,这才带着阿夕过去。
唐掌柜
阮秋心急如焚,奈何看不清,不知道他来之前有没有错过什么,正想同唐霰打听,一眼扫过凉亭中的暗卫们和唐霰身后的唐砾,眨了眨眼,面露疑惑,宋城主呢?
唐霰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望向小湖对岸被结界封锁的那一座小山,那呢,打起来了。
阿夕吃惊,宋城主也进去了?
唐霰撇嘴道:手痒了吧,殷无尘跟兰摧佛子都打起来了,难得碰上对手,他也下场了。
阮秋闻言越发担心。
师尊说过,站到最后的人,就可以得到那株万灵花的拍卖权,当时与他争的是兰摧和佛子,现在居然又多了一位十方城城主
四圣混战,不怪今夜这么多人陆陆续续地赶过来看热闹,小山四周,几乎已经找不到站的地方,周边屋顶上都站满了各路修士。
前几日花朝节盛会,也没有今日这般热闹,今日这种热闹至极的场面,可谓是前所未有。
天下十圣,一般只有试剑大会这种重要场合才会聚首,那也默认都是年轻人的擂台,十圣大都不会下场,但今夜他们打起来了。
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消息已经传遍内外城,想必不久之后,还会有更多人为此赶来。
阿夕看不懂,一株万灵花,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唐霰听见后不禁失笑,这哪里还跟万灵花有关系,兰摧跟殷无尘向来没什么交情,而佛子与他们大抵也不算熟识,我看那个兰摧就是个刺头。他看了眼阮秋,你师尊也不比他好多少,这佛子纯粹是个拱火的,到他们这个巅峰的境界,已很难再找到对手,能有这样的机会,宋燕台也不肯错过。我猜,这几人除了你师尊是真心想要万灵花的,其他人大都是跟宋燕台一样,手痒了想比划比划。
阮秋目不转睛看着结界内那一柄寒尘与其他人相撞时炸起绚烂且危险的光芒,蹙眉道:可是也只有我师尊是真心想要万灵花,他就会一直站在那里,不会轻易认输。
不错。
不过唐霰不太看好宋燕台,但你师尊赢面还是很大的,兰摧修为是高,但他的法器无常棋比他本人更出名,而宋燕台多年怪病刚刚痊愈,闭关时间太短,根本无法恢复巅峰实力,听闻你师尊剑道已圆满,那应当只有佛子能与你师尊战到最后。
阮秋并未因此放心,佛子?唐掌柜如此看好他?
阿夕知道兰摧赢面不大,反而也跟着松了口气。
唐霰如实道:若我没猜错,这应当佛子第一次走出西域,前两日我在城主府见过他,听闻他天生异色金瞳,乃是窥破天机的慧眼,且根骨悟性之强,西域八十一寺数百年不出其一,自小就被西域三大佛寺大天音寺、大雷音寺、烂陀寺中抢着收入门下,最后选了大天音寺,多年来闭关修炼佛法菩提心经。他从未走出过西域,却被列入天下十圣当中,我曾经也对他有些质疑,但见过他的黄金瞳后,我就信了,能排上十圣的人确实很强。宋燕台都说,佛子修为不在他之下。
阮秋眉心紧锁,那这次,佛子为何会来十方城?
为了庄九。
唐霰耸肩道:你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吧。佛子虽然已入大天音寺,但据说他很早就学完了寺中佛法,为了不浪费他的天赋,大雷音寺和烂陀寺破格让他入寺中修行,而庄九是大雷音寺的记名弟子,与佛子也有一些渊源。此番庄九被人下药控制,十方城其实找不到解药之法,故而向他的师门求助,然后佛子就来了。
他稍稍压低声音,同阮秋说:你猜怎么着,佛子见到庄九的当天,庄九就醒来了,身上的溶血丹毒性已解除,人正在城主府中养伤。你说,这佛子确实很厉害吧。
阮秋微微愕然,无需溶血丹解药,佛子竟然也能让庄九醒过来,看来他确实是师尊的劲敌。
唐霰大抵能猜到阮秋在为他的师尊殷无尘担心,这在他看来完全没有必要,他说道:兰摧这个人看着跟你师尊不太对付,宋燕台跟你师尊也有父辈的恩怨在,不过他们此番应当只是练手,你师尊不会有事的。到了他们这个修为,能找到一个对手,才是最艰难也极幸运的一件事。
阮秋若有所思,我只是不希望师尊太辛苦。但若是他这样能够开心,我也会替他开心。
唐霰笑了笑,没再说话,他曾经也是修为极高的人,他是不喜欢杀人,但也不是没有血性的人。想这种大能的斗法,他也许久未曾看到过,也叫他心中升起几分怀念。
正如宋燕台所说,这场斗法,注定今夜不会结束。
一夜过去,许多观战的人已疲惫,而封锁小山的结界仍未打开,阿夕早已经困得坐在凉亭中的石桌上睡过去,李钰不知道从何处摸过来,给她披了件外衣。卢鸣风也来同阮秋说了一会儿话,就又去了别处。
有的人来了又走,连后半夜远处派谢英和谢霄霄过来同阮秋打招呼的燕不平,也熬不住先回去了,阮秋却一直站在那里,盯着对面小山上的结界,等着他的师尊出来。
唐霰也快撑不住了,他的伤还没好,还是个病患,他打着哈欠问阮秋:你走不走?我看我们回去睡一觉再来这里还没结束。
阮秋轻轻摇头,我等师尊。
唐霰也就摆了摆手,正要走,结界中就有人出来了,但也只有一人,正是宋城主宋燕台。
半空中的宋燕台很快准确地找到凉亭的位置,施施然飞身下来,一身白金衣袍依旧矜贵端庄,带着几分未收敛干净的寒气,在无数人的注视之下,从容地走进凉亭。
要回去了?
他显然是在问唐霰。
凉亭外的人不知他说了什么,但见他最先从结界里走出,不少就地打坐的修士都站了起来。
唐霰见到他,微微拧起的眉头不着痕迹地舒展来,随即又很失望,你怎么最先出来?昨夜外头开了赌局,我赌了你第二个出来,花了一千灵石呢,现在我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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