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可没想过要上场,他正要摇头,谢霄霄一想卢鸣风的话也有点道理,先一口答应下来,那成,我先下来,换阮师兄也上来练练手,待会儿我们正式切磋一场!
卢鸣风大手一挥,说:那就这么定了!小师弟,你就先上场玩一把,趁现在有那么多对手给你试炼,总不能浪费这个机会吧。
他这么说,阮秋就开始动摇了,他剑道天赋平平,法术倒是还不错,也是修炼了这么多年,即便性子不是那种爱争强好胜的,可也总是会有想要变得更好更强的愿望。
这个试炼机会确实不可多得,何况这么多年轻的修士们齐聚一堂,阮秋身在其中,恍然想起,他曾经是那么希望能与其他修士一样,比武切磋,或是做别的什么。如今他做到了,他不会再一个人偷偷躲在暗处,他也能融入人群,与大家一起玩。
阮秋犹豫的片刻,就被卢鸣风推着往擂台台阶走去。
卢鸣风说:去吧去吧,正好我有一位江湖朋友,他也想同你切磋一下,小师弟不要同他客气,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一定要赢啊!
谢霄霄说话算数,阮秋上来,她就收枪下去了,她还很期待再下一场同阮秋切磋,在她看来,她不认为阮秋会一场都拿不下来。
阮师兄,下场我们再比!
阮秋笑了一声,只好走上台去,好,谢道友,我会尽力,在下一场请教紫霄宫的枪法。
谢霄霄利落地跳下了擂台,叫台下许多人疑惑不已,好在很快,就有一个戴着集会上常见的麒麟面具的白衣人提剑走上了擂台。
初见第一眼,阮秋就觉得这个青衣人有些眼熟,一声师尊险些喊了出来,再看对方虽然身量与殷无尘极为相似,身姿颀长挺拔,脊背挺直如松,却穿着一身朴素的青衣,手中的剑也是一柄寻常的上品灵剑,气度不凡,也有几分清冷傲然,但
怎会有身形这么像的人?可是师尊很少穿青衣
看着对方走上台,阮秋拱手一礼,双眸直直望向那人麒麟面具下的眼睛,试图看出破绽。
在下玄极宗弟子阮秋,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听见他的名字,擂台下的人群便沸腾起来了,议论纷纷,阮秋这个名字,这阵子来到十方城的人,多多少少都有所耳闻,这不就是前段时间救过十方城城主的人吗?
而且此人还是剑圣徒弟!
阮秋早已没有心思留意擂台下的人群,他看着那人面具下的眼睛,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
但那人一开口,执剑还礼,开口是陌生的低沉嗓音,我名陈殷,只是无门无派的一名散修,早已听闻阮道友,今夜特来请教。
好像真的不是师尊
阮秋不免心生失望,可还是疑惑,回头看向擂台下的卢鸣风,见后者捏着拳头给他助威,他越发怀疑,对面的人真的不是师尊吗?
但陈殷没等他多说,便拔剑出鞘,阮道友,请。
阮秋看着同他师尊身形极像的人冲着他拔剑,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委屈,可他又清醒地知道自己现在在擂台上,便叫自己不要多想,正色起来,召出玉剑绕指柔。
请。
陈殷没同他客气,果真先出剑了,阮秋便也认真起来,见招拆招。但这个他看不清楚底细的人修为也不低,手中的灵剑灵活地格挡开青玉剑,剑锋一转指向阮秋腰侧。
阮秋急急后撤,意识到对方修为定不亚于谢霄霄、卢鸣风等人,也无心再多想什么,玉剑转防守为攻,认真地对待起这场比试。
人群中惊起一阵惊呼,李钰才从楼上下来,挑了个不显眼的位置,站在擂台下观战。不多时,裴桓尾随下来,痴痴望着擂台上。
宋新亭是懂剑道的,他由初时的放心,转为此刻的忧心,这位道友好像,我看不出他的修为,但他这些剑招虽说都极简单,在他手中,却是不容小觑。哪怕是我在台上,也不一定能在此人剑下支撑太久。
阿夕闻言面露忧愁,手肘撞了下身边的卢鸣风,你给小秋哥哥找来的究竟是什么人啊?
谢霄霄与谢英这对姐弟已被场上看似寻常却极惊艳的交手迷住,听到这话,齐齐调头看来。
那两双明亮到诡异的眼睛,叫卢鸣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抖了抖胳膊道:这怎么说呢,反正你们大概是很难机会同他交手的
谢霄霄不解,为何?
谢英猜测,莫非这个人很孤僻,不肯轻易出手?
卢鸣风欲言又止。
看他为难的样子,宋新亭忽然想到什么,心中先是震惊,皱了皱眉,但也真的松了口气。
若是那人,就无事了。
而在擂台上的阮秋,在交手的过程中也清晰地察觉到对方的深不可测,也慢慢品出几分异常来这个陈殷说是与他比试剑招,其实不然,他更像是在给阮秋喂招,剑锋每每近了阮秋身前,都会偏离一寸
阮秋心中疑惑越来越多,他有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看着麒麟面具下那双不曾与他对视的眼睛,眉头轻蹙,忽然做了一个决定。
他撤去了本该挡下陈殷灵剑的玉剑,任由对方手中的灵剑刺向他的胸口,所有人都猜不透他异常的行为,擂台下是一片吸气声。
阿夕惊呼出声,谢英姐弟以及裴桓急红了眼,就见李钰也再站不下去,就要出手之际
却见那个陈殷急急收手,而阮秋却握紧玉剑,挑向陈殷面上的麒麟面具,陈殷弯身后退,再抬眼就见阮秋也收了剑,神情复杂。
陈殷面具下的眼睛似乎有几分疑惑,擂台下的众人松了口气的同时,也都是一脸的迷茫。
怎么不打了?
阮秋咬了咬唇,转身往擂台下飞去,他身姿秀美,轻盈如鸿雁,足尖点过对面屋檐,也不知是往何处去,在月下竟是惊艳极了。
而那个陈殷随之收剑,不知为何,飞身追了出去。
宋新亭下意识要追,却被卢鸣风抬手拦下,不必担心,小师弟这样离开自然是有他的用意,那个人不会伤他,不会有事的。
不远的李钰听闻此言,便也拦下了要追出去的裴桓,看着卢鸣风,勾了勾唇,走上前去。
徒留下擂台下的观众们,面面相觑,充满了疑惑。
而在百花楼七层楼上,看到阮秋同陈殷还未打完就收剑先后离开,唐霰急得险些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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