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看他笑了,不由一愣,而后莫名满足地仰头看着他俊美的侧脸,师尊没有生气吧?
生气了。殷无尘收起笑容,目光幽幽看着他,我真的以为,小秋会在客栈等我回来。
阮秋惭愧,我错了。
少年总喜欢低头拿发顶对着他,殷无尘便抬手在他头上轻点一下,好了,我罚过你了。
只是轻轻一下,仿佛蜻蜓点水,阮秋几乎没什么感觉,他愣愣摸向发顶,睁着秋水眸看殷无尘。
后者淡淡一笑,怎么了?
阮秋摇头,压下心头那点怪异的感觉,抿唇一笑。殷无尘目光一转,看到他手上的白狐面具,却又拧起眉头,这又是谁送你的?
师尊喜欢这个吗?阮秋毫不犹豫将白狐面具递给殷无尘,师尊若喜欢,面具便给师尊。
殷无尘的手常年都是冷的,可阮秋的手却是温软的,触碰到这份温暖时,他顺从地接过了面具,抬眼看向阮秋,竟有几分期待。
是专程给我买的?
阮秋吃过教训,不敢再撒谎,不好意思地说:是沈师弟送我的。他说,他喜欢狐狸,所以便将喜欢的狐狸面具送给我这个朋友,不过我知道,他也很喜欢师尊的。
殷无尘差点就将这面具扔出去,脸上笑容也淡了几分,我不知道他喜欢谁,也不认识他。
阮秋心道你将来会认识他的,现在先将他喜欢的东西送到你手上嘛。不过他嘴上不敢说,师尊,我回来得早,还没有给您挑好礼物,所以借花献佛,希望师尊喜欢。
殷无尘五指捏紧面具,在将要将其捏碎之前,才收了力气,问阮秋,若师尊不喜欢呢?
这是阮秋未曾设想的回答,他明显愣住了。而殷无尘也忍无可忍,伸出手捏住阮秋脸颊,语气含怨,师尊对你不好吗?松风送你玉兔花灯,沈灼寒送你面具,因为我没有送你东西,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也不给我准备,还要拿别人送你的东西给我?
阮秋这回真呆住了,殷无尘松了手,他却感觉脸颊上还残留着殷无尘手指留下的触感,手一哆嗦,忙捂住脸,而后眼巴巴地看着人。
师尊生气了。
他这是陈述的语气,因为师尊从来不会这样捏他脸颊。
事实上,若不是怕阮秋多心,殷无尘还想再捏几下,他确实有些生气,只是上手时摸到那温温软软的脸颊肉,他心中的气便消了。
听到阮秋这么说,他故意问:我生气了,害怕吗?
阮秋摇摇头,又很快点头。
殷无尘看小徒弟难得一副呆呆的模样,失笑道:若真想送师尊礼物,便自己找,不许拿别人送你的东西给我。他顿了下,轻哼一声道:不能像这次一样,敷衍我。
阮秋觉得今日师尊跟以往不太一样,怎么有点主动问他要礼物的意思?不过师尊要,他给就是了。他点点头,师尊喜稥稥欢什么礼物。
达到目的的殷无尘心情不错,我今日再教你一件事,要送师尊礼物,不要问我喜欢什么,自己想,不论你送什么,我都会喜欢。
阮秋有些苦恼,他只知道师尊不喜欢什么,还不知道师尊喜欢什么,师尊也没有说过,但师尊要他自己想,他便只能自己想,我知道了。那,这个狐狸面具弟子便收回
毕竟殷无尘不喜欢这个面具,免得适得其反,阮秋想拿回去,可殷无尘却不给,没收了。
阮秋当场呆住。
他没想过师尊也会有这样无赖的一面,可是这样的师尊不像传言中高高在上,冷漠疏离,不再是仙人,而是一个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活人。反正狐狸面具是沈灼寒这个未来师娘给的,阮秋就给了殷无尘,他想了想,又问:师尊可有再收徒之意?
想来师尊如此喜欢这个面具,也算是与沈灼寒有了一些共同点,这个时候引荐应当会顺利。
殷无尘笑容微变,拿着面具的手背在身后,我不会再收徒了,有你们,我已经够头疼了。
阮秋心里有些委屈,可是这个人跟我们不一样的。
沈灼寒将来,可是师娘啊。
我主意已定。殷无尘摇了摇头,其实自鸣风入门后,我就已经不打算再收徒了不说这个了,你大师兄究竟去了何处,我让他照看你,他竟然将你一人扔在外面?
阮秋忙替大师兄说话,是我让大师兄自己去玩的,大师兄喜欢赛诗会,我也想让他开心。
殷无尘便道:你也跟他一样,都扔下师尊往外跑。
阮秋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师尊,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师尊若不开心便罚我吧。
殷无尘哪里舍得罚他,只无奈道:先记着吧,等回头罚过你大师兄和二师兄,再轮到你。
阮秋迷茫,为何要罚二师兄?
殷无尘道:我不开心。
阮秋默默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了,偷偷地想,师尊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任性。不管了,反正他也是一定要被罚的,帮谁说话都不管用,师兄弟就要齐齐整整,一起被罚。
回到客栈后天色已晚,殷无尘便让阮秋回房了,而后自己一人在楼上等了许久,才等来了带着一身酒香匆匆归来的大徒弟林松风。
师尊。
回来了。殷无尘坐在楼上花厅中,指尖不时轻点桌面,旁边便是被随意放下的白狐面具。
在万春阁收到师尊传音后,林松风早就知道师弟已经被师尊接走,此时苦着脸跪下,师尊,徒儿知道错了,我不该扔下小师弟的!
殷无尘漠然道:行了,起来看看,这东西有何异常。
林松风以为会先被训一顿,听到师尊这么说,他一脸迷茫地爬起来。殷无尘指尖点了点桌面,他这才看到那半面白狐面具,心中越发困惑,小心翼翼地上前将其拿起端详。
这是林松风越看,脸上神色越茫然,师尊,恕弟子愚钝,这面具上有什么问题吗?
你这些年打铁,已经将我教你的东西都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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