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便给谢英介绍,哥哥是开阳山藏月峰的弟子。
原来不姓阮谢英一脸尴尬地收回沾满泥土的黑手。
宋师兄好。
宋新亭点头,望见药田上的一个个小坑,不由失笑。
你要给小秋赔罪,将这些灵植种回去可不容易。单就这几株九夜兰,便必须要用特殊的土壤和手法来培植,你这样,是不行的。
谢英什么也不懂,忙向宋新亭求助,那我要怎么做?
总之先去买灵壤吧。宋新亭笑着同阮秋道:小秋,你已很久没有下山了,我看这小子怕是不懂这些,索性我们今日便去山下散散心,顺道将你需要的材料买齐。
阮秋平日便抗拒下山,就是哥哥问了也是直接摇头。
宋新亭面上笑容微顿,小秋,我们只是去山下集市,你看,我们不去,谢英也要去的,他刚到玄极宗没几日,怕是不认得路,若是买错了东西,这些灵植可等不了太久。
谢英可还急着得到阮秋的原谅,那是得赶紧下山了!
阮秋只好点头,好吧。
宋新亭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谢英,眼里少了几分不满。
玄极宗山下的集市,也算是三山二十四峰弟子一手打造的,山上需要的东西,这里应有尽有,山上没有的这里也有,与凡间集市不同的是,这里都是用灵石或灵珠交易。
这一趟下山,宋新亭目的只在让阮秋散心,帮谢英卖灵壤只是借口,没想到到了集市,谢英便像是老虎出笼一样疯跑,压根就看不住。
山下那些拍卖会拍卖的各种修炼材料,集市里都有,谢英这边看看,那边摊子瞧瞧,来回乱跑,街上人多拥挤,二人跟上都艰难。
宋新亭感叹,这是只猴子吧。
阮秋笑道:哥哥习惯就好,他这是年纪还小,精力旺盛,其实没什么心眼,人也不坏。
宋新亭不在意谢英,只问阮秋,这阵子累坏了吧。
还好。
感受到哥哥的关心,阮秋心下一阵熨帖,但人多的地方,他向来避而远之,他望向吵闹的集市,拉上宋新亭衣摆道:看样子,谢英还要逛很久。哥哥,我定了灵犀药堂的千泠花露,你陪我去取一下吧。
自家弟弟当然得宠着,哪怕阮秋没说,对山下更为熟悉的宋新亭还是主动挑了人少的小道。
灵犀药堂是灵犀山外门所设,让门中修士多会将自己制作的丹药或炮制的灵药放在药堂兜售,买家也多是玄极宗的弟子。修炼处处都要灵石,可并非所有修士都不缺灵石,这也是山中修士为数不多的进项之一。
阮秋什么都不精,但曾经也不死心的什么都尝试过,所以什么都会一些,千泠花露便是他近来炼药所需的材料之一,以前他都是托清徽山上的师兄弟们来定取,今日既然下了山,便无须劳烦师兄们再跑一趟。
这条小道上人少了许多,阮秋由衷松了口气,在储物戒中取出巴掌大的瓷瓶,哥哥,你的剑法属寒,每日练剑后服下这丹药,便可不受寒气侵袭,经脉也能舒服一些。
宋新亭笑着接过,也就是你,还记挂着哥哥的老毛病。好,我记下了,能吃完了这些丹药,再来找你看看,不过你也别累着自己。
他一贯的信任让阮秋心头一暖,眉眼染上浅浅笑意。
宋新亭小时候受过重伤,后来修复经脉可以修炼,还是留下了后遗症,而他修炼的剑法偏寒,修炼途中总难免痛苦。前世,阮秋自小便决心要医治好哥哥,这些年来也一直在寻找缓解宋新亭病痛的方法,不过效果不大。这次的丹药,他本该在半年后才炼出来,也是他炼过最有用的丹药,重生回来后,阮秋便早早炼制出来,只等着宋新亭出关,将丹药早些给他。
哥哥保护了我这么多年,我为哥哥炼药是应该的。
宋新亭笑容微顿,眼底有些惭愧,哥哥也没能替你做些什么,有时,总觉得对不起姑姑。
阮秋摇头,哥哥已经做了很多了。从前世到如今,宋新亭一直都是阮秋最为信任的亲人。
宋新亭却是缄默,深深望了阮秋一眼,眼底惭愧更甚。
到了。
阮秋一声提醒,宋新亭才恍然回神,望向灵犀药堂,就见有个小姑娘被药堂的伙计赶出去。
二人不免多看一眼。
会出现在这处集市的人,多半都是玄极宗的修士。
药堂伙计一眼从阮秋二人穿着认出这是两名内门弟子,也顾不上驱赶那小姑娘,笑着迎上来,二位师兄,可是来寻丹药灵草的?
他驱赶那小姑娘时用的是巧劲,那小姑娘并未受伤,阮秋也不欲多事,取出内门令牌道:我是清徽山内门的弟子,来取千泠花露。
听他这么一说,那人与小姑娘眼神都变了,那人神色也恭敬了许多,忙引着二人进去,二位师兄先请进去,我这就去请掌柜的。
阮秋收了令牌,与宋新亭相视一眼,尾随那人进去。
千泠花是五阶灵植,培育本就不简单,最后提炼花液的手法更是麻烦,便是懂得培植、提炼花液的灵犀山修士,多半是只接受定做。其实阮秋也会,不过他没有太多精力和时间,所以选择了托人去药堂定做。
早先阮秋已托人给过定金,出示印信后很快取了千泠花露。药堂的那名伙计送他们出门时,神情有些忐忑地说起方才那小姑娘,说来也巧,方才那小丫头也是奔着千泠花露来的,可咱们的千泠花露一般只接受定做,她要现成的,还没有足够的灵石,那我们肯定是不能给的,方才请她离开,叨扰了二位师兄,还请莫怪。
都是一个宗门的,伙计是外门弟子,被内门师兄撞见赶人的事,想了想还是得说清楚为好。
阮秋随意点头,本也没想多管,同宋新亭走出药堂。
宋新亭今日心情颇好,忍不住感慨道:自从你上了清徽山,我们很久没一起下山散心了。
阮秋正要将装了千泠花露的玉瓶收起,闻言五指一紧,便这样捧着,刻意避开宋新亭的注视,望向远处,哥哥闭关半年之长,修为又上一层楼,我应该先恭喜哥哥的。
只是勉强筑基罢了。宋新亭道:修为并不能代表什么,在我心中,小秋样样都是极好的,我该像你学习才是诶,小心!
宋新亭的提醒还是晚了一步,一道瘦小的身影猝然撞到阮秋身前,好在宋新亭及时扶住阮秋。
阮秋暗松口气,一低头对上一双陌生而又有几分熟悉的眼睛,他惊讶道:方才的小姑娘
这正是方才在药堂门前被伙计驱赶的小姑娘,看着瘦瘦小小的,约莫八九岁的模样,扎着双髻,两条羊角小辫垂下,秀气可爱。
在与阮秋对视上那一刻,那小姑娘飞快低下头,闷闷地说了声对不起,一转身,桃红色的小身影就已经跑远了,宋新亭也没有心思去拦,只是紧张地扶起阮秋,没事吧?
阮秋摇头,只是个孩子,我能有什么事他说着一顿,看向空着的双手,面露苦笑。
我的千泠花露,被她拿走了。
宋新亭道:我去追!
哥哥
宋新亭说走就走,阮秋拦都拦不住,好在那小姑娘人小腿短,跑不快,阮秋很快追上宋新亭,正拉住宋新亭胳膊,便见那小姑娘抱着玉瓶,跑进一家窄小破落的小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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