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也好温柔谢英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忙抱拳道:对,我叫谢英!上清徽山拜师!
青衣少年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模样,秋水眸中多了星点笑意,轻笑道:我叫阮秋,秋风瑟瑟的秋,清徽山山主殷剑圣座下三弟子。
我知道!谢英看着阮秋的脸,肯定道:你真的很好看!
阮秋不禁弯唇失笑,果然人如其名,艳若秋水胜三分。
初次见面,便得了谢英几次夸奖,阮秋实在很难去讨厌这个直白的少年,便同李胥道:谢英上山拜师一事,许长老昨日已派人传话,我已知晓,李师弟将人留下便可。
虽说同宗门,但毕竟不同山,李胥面对阮秋总有几分拘谨,阮秋这般说,他便告辞了,那就劳烦阮师兄了。他又同谢英道:谢小兄弟,希望下次再见,你我已是同门。
谢英收下他的祝福,目送这位与他相处几日的玄极宗弟子离开,回头便见阮秋往殿中走去。
你随我来。
剑圣弟子,自然是要比其他事情更重要的!谢英应声,背着剑跟上阮秋,进了殿中,免不得好奇地东张西望,这处无极殿宽敞是宽敞,就是过于简洁,没什么特别之处。
他在这里四处打量,那位先前入殿的美人师兄已到了书案前提笔,温声道:稍等我片刻,师尊不在,我先安排你在凌绝峰住下。
笔上无墨,笔下是一枚二指宽的玉牌,刻着清徽山独特的剑纹,却在他笔下印上隽秀二字。
谢英原先在整洁书案上的目光被吸引了去,只见玉牌灵光闪过,多了他的名字,一字不差。
阮秋搁下笔,拿起玉牌,走吧,去看看你的住处。
谢英屁颠颠地跟上去,同这位阮师兄说话,他的心情平和了许多,不像方才那样激动,他看着阮秋发间流光的青玉簪说道:殷剑圣不在山上?外传他这些年很少出山。
阮秋徐徐走出殿外,发丝与衣角的摆动幅度极小,握着玉简的手悬于小腹前,显然教养极好,而且很有耐心,也很温柔,师尊这两年很少闭关,倒是会时不时下山一趟。
谢英显然有些失望,不死心地问:那他何时回来?
阮秋一顿,迟疑道:大抵,会在下月十五前回来吧。
谢英一算便放心了,今日已是十九,到下月十五,还有大半个月,不过一个月,不怕!我已经进了清徽山,剑圣今日不在,总有一日会在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振作起来,又问:你就这样留下我?不先考一考我?
这话听着就不对劲,阮秋只笑了笑,带谢英走近竹林小径,轻咳一声道:听闻你已半步筑基,连着几日在山下挑战玄极宗弟子,才叫许长老发现,带回灵犀山。你才十五岁,就有这修为,还连胜宗门不少师兄弟,足以证明你确实是练剑的天才。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拜错山头了,那灵犀山都是一群医修,难怪赢得那么轻松谢英尴尬说着,盯着阮秋的背影,我是来拜师的,你真的不先试一试我的本事?
你是许长老送过来的,必然是天赋卓绝之辈,不过若真想入师尊座下,还是得靠自己。
谢英别开脸,眼里却亮起耀眼的光芒,说道:我知道,我会让玄极宗剑圣看到我的本事!
说话间,二人到了竹屋前。阮秋将玉牌递给谢英,这玉牌,可以暂时让你在清徽山六峰通行,你先住下,一切等师尊回来再说。
谢英问:那我能不能请山上几位师兄指教一番?
阮秋摇头道:我不擅用剑,若是我的两位师兄如今在山上,说不定会愿意与你切磋一番。
谢英惊了,你的师兄都不在?
阮秋笑而不语。
谢英不理解,你是剑圣的徒弟,怎么会不擅用剑?
阮秋淡然反问,你来之前,没有听人说起过我?
谢英挠头道:我刚来玄极宗没几日,只听刚才那位李师兄说他说你很好看,我现在信了,你真的很好看,比我姐姐还好看!
阮秋又是一笑,我不能指点你,你还是等师尊回山吧。竹林风大,他压不住喉间干痒低咳起来,背过身道:我还有事,便先走了,你若有事,可以去无极殿寻我。
哎!我现在就有事!
谢英追上去,取下背后用布条包裹的长剑,拆开布条,露出一柄三尺长的玄黑长剑,激动道:我千里迢迢来到玄极宗,便是想见识一下清徽山的剑道!请阮师兄赐教!
阮秋望着他手中还未出鞘便已泄漏冷冽剑气的玄黑长剑,眼眸一深,你上山前若去打听一下,便会相信我没有骗你。谢英,我真的没办法指点你,我也不是你的对手。
谢英眼里燃起兴奋的火焰,明明一边拔了剑,露出削铁如泥的剑锋,一边还眼巴巴地请求道:我自上山来,一直没有碰到真正的剑修,好不容易见着一个,阮师兄,你尽管出手吧!我会努力接住你的剑的!
阮秋苦笑,他真的不是谦虚,玄极宗所有人都知道,他这个剑圣座下小徒弟,是真的毫无剑道天赋,只是个羸弱无能的练气二层。
但谢英断定这位好心的阮师兄一定有过人之处,能与厉害的剑修切磋,已让他一身血液沸腾起来,他握紧剑柄,双眸似燃起火焰。
此剑名为不恕,如今在我手上是无名之剑,但我将来会让它名震八方。还请阮师兄指教!
这一柄不恕剑,通体玄黑,剑气也是透骨的冰寒,谢英只有练气大圆满,已修炼出无形剑气。
白霜迅速蔓延开来,爬上杆杆青竹,剑气卷起漫天竹叶,围绕在二人之间,近乎挑衅一般,谢英眸底紫光坚定,抬手剑指阮秋。
请阮师兄出剑!
剑气无形,被波及到的竹林却在一瞬间秃了一大片。
阮秋沉默须臾,慢慢摇头,不紧不慢抬起右手。谢英咽了咽口水,紧张地等待着阮秋出剑。
但谢英没能等到对方出剑,这位看上去柔弱纤细的青衣少年轻叹一声,伸出一根如玉的手指,在他注满真气的不恕剑上轻轻一点。
霎时,满天竹叶凝滞,仿佛一滴水珠掉落湖面,滴答一声清脆无比的在震惊的谢英心中响起。
紧接着,他的剑气竟然散了!
细长的青竹叶于半空纷扬而下,仿佛落了一场青雪。
一指,雪融冰消。
谢英看着自己被卸了真气的不恕剑,早已瞠目结舌。
你!你这是
一个小法术。阮秋的声音依旧温柔,听上去那么无辜,那么无害。哪怕被谢英挑衅,他由始至终都没有生气,依旧那么平和宁静地站在那里,几乎与这场雪融为一体。
你用一根手指就化解了我的剑气谢英艰难找回自己的声音,双眼极为明亮地盯上阮秋,我的猜测果然没错,你真的很厉害!不过你身为剑圣的弟子,为何不出剑?
阮秋无奈道:那你上山是来拜师的,还是来挑事的?
啊,这
谢英心虚地抱起剑,我当然是来拜师的,谁不知道,剑圣从来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挑战
阮秋摇了摇头,拂起衣摆上的竹叶,转身便走,我真的该回去了。他顿了下,偏头望向谢英,垂眸道:其实玄极宗里很多人都知道我不擅用剑,也只有练气二层。
谢英愣住,练气二层?
阮秋唇角微扬,似有几分自嘲,他抬头望向光秃秃的竹子,暗叹一声,重申道:除了比剑,若真有什么要事,再来无极殿寻我。
谢英看着那青衣身影走远,可回头一思索,他是一脸懊悔,只是练气二层,就能一指化解我的剑气,阮师兄必然不是简单人物!
阮秋自认已经将话说明白,离开之后,没有先回无极殿,而是沿着山路,回到了他的住处。
不过忍了一路,阮秋还是没忍住,刚进门便咳了一口血,看着手帕上的猩红血水,他眼睛也没眨一下,顺手将手帕放入盘中清洗干净。他倒不是被谢英的剑气所伤,他的身体便是这样虚弱,已经是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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