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李教授来交材料,顺便看看。宋易迟面不改色,微笑的回答。
舒寒眼睛弯弯,抿着嘴,笑而不语,他对军区了如指掌,宋易迟口中的顺便可需要顺便一段不近的距离。
被爱人识破宋易迟也不恼,他本来就是看时间差不多才想找人一起吃午饭:你结束了吗?我今天带饭。
宋易迟对吃食比较在意,属于不爱吃食堂大锅饭的人现在温度还没热起来,早上装进保温饭盒,一上午也不会冷。
差不多了。舒寒抬手看了眼时间,转头对副手吩咐道,28分钟及格,作好记录。
是。
走吧,一会儿给你看个好东西。舒寒回身叫上宋易迟一同离开。
他随身带的是一把刚从武器库翻出来的短刀,全新,不过是几年前的旧款,被淘汰下来放在里面无人问津,之前一直想给这小子找个趁手家伙,恰逢有机会,翻着翻着找到这把,材质强度和设计感肯定不如最新款,但作为军用装备,质量过硬,刀身轻便,对于宋易迟而言足足够用。
说完,他跺跺脚,低下头拍着裤子上的尘土,拍完左边,拍手被宋易迟拉住,拍不了了。
再见。宋易迟朝副手淡淡一笑,完全不在意对方全程目瞪口呆的表情,他本身气质温润洒脱,笑起来更加容易让人生出好感,礼貌道别后,迈开长腿几步追上舒寒,愉悦地相携而去。
沐浴在温和笑容中的副手倏然双眼瞪得更大,哎呦妈耶,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他自觉发现了惊天秘闻,心头不禁阵阵火热,急于找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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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僚都知道宋研究员有个心上人,上个月时不时能看到他在走路,吃饭,写报告时,一心二用发短信,唇畔始终带着清浅的笑,眼中柔情满得快要溢出来了。
单身狗羡慕,处对象或结了婚的更羡慕,尤其是女研究员,天天数落老公or男朋友不如人家小宋懂得关心人,几天下来一条问候短信都没有。
被数落的人百口莫辩,天天能碰面,有几对儿是内部消化,抬头不见低头见,有短信的必要吗!?直爽的理科男表示不是太理解,然而这并不妨碍他们看宋易迟不顺眼,要不是因为这小子,自己何至于遭嫌弃/找不到对象。
因此宋易迟在不自知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当上了男性公敌,幸亏他已经有主儿了,否则指不定要受多少冷眼,直至有人见到传说中宋研究员的夫人舒寒。
小年轻心底朗声大笑,哈哈,你们羡慕半天都是白瞎,根本没戏,人家不爱红颜爱蓝颜。所以他没等下班就溜到对象办公室,当笑话说给人听,言辞之中,恨不得将舒寒比作身高八尺的壮汉,意图打消妹子心目中的美好幻想,熟料话说完,翻身仗没打成,反而跌得更深。
妹子表示,瞅小宋人家处个男对象都能做到体贴问候,关怀备至,我难道比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还糙不成,不值得你多体贴一下?
二次被数落的小年轻竟无言以对。
扯远了,画面转回温馨的午餐时光。
两人吃完还不到一点,军区有午休,训练从下午两点半开始,比宋易迟略晚点儿,舒寒懒洋洋打个哈欠,坐在一旁,杵着下巴看宋易迟忙活。
人家走来走去,他转动脖子追着看,视线牢牢粘住,人家拉凳子坐下,他望着对方低头写字的侧脸发呆。
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跟白大褂挺搭,瘦高个儿,大长腿,肩膀平直,穿起来特别拉风,尤其一走路,长长的白色衣摆随着动作飘起来,跟一件白色风衣似的,格外吸引眼球,帅得不行!
挺赚的。舒寒想。
宋易迟从保温箱取出培养皿,这是调整后第四次实验,从增殖时间上比第三次有进步,滴入试剂,又是阳性,日常失败。他淡定无比的将培养皿里的东西放入冷冻柜,销毁前需要杀掉活性,避免污染。
条件致病细胞是个大问题,怎么才能让它在增殖过程中倒向有益细胞呢?
宋易迟沉思了起来,条件致病细胞说起来很简单,是一种中立细胞,有益细胞和致病细胞发生争斗,哪方占据上风,它就会倒像哪边成为助力。
上辈子他在另一个类似项目中实验了各种方案,始终无法解决条件致病细胞的问题,每次有益细胞稍一弱势,不等后续,条件致病细胞便倒戈相向,致病细胞乘势而起培育失败。
难道要靠冷冻?他忽然联想到什么,随手扯过一张纸开始演算,绝大多数在低温环境下增殖缓慢,他为了加快实验速度,一直采用保温箱培育,或许这就是有益细胞抵不过致病细胞的原因?
他转念一想,低温下大家都会慢下来,有益细胞的增殖速度不一定比得上致病细胞,那么自己需要创造一个外部条件,促进有益细胞增殖,是湿度?培养基提纯?亦或是使用药剂?
宋易迟压着眉毛沉吟半晌,笔尖在纸上点了两下,重点圈住低温二字,能有新思路不错。
一抬头,见舒寒正托着下巴,神情专注地看着自己,他方才意识到刚刚兀自想得太出神儿,完全忘了舒寒在这里,连忙放下手边的东西,露出歉意的笑:抱歉。
想明白了?舒寒问。
他不是时时刻刻需要陪伴的人,相反,挺喜欢看宋易迟写写画画搞研究,陷入思考时敛眉抿嘴,有思路时眼神会变亮,唇角不自觉扬起几度,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果然不假。
有点儿新想法而已,具体还要再看。宋易迟将桌面散落的纸归置一下,你是不是快到时间了?
嗯,晚上见。舒寒站起来伸个懒腰,走到宋易迟座位旁,施施然弯下腰,方才被宋易迟最有魅力的认真神情吸引,他就想这么做了。
于是,简短的午安吻变得缠缠绵绵,谁也不想停下来。
等舒寒离开宋易迟那儿,时针毫不留情地前进了五步,两点十分,幸好还有富余,舒寒想。
是以他走得并不着急,还有闲心舔着嘴唇,趁余温尚在偷偷回味着爱人始终如一的热情。
诶糟糕,忘记把短刀给这小子留下了。舒寒猛然间想起正事,脚步一收。
舒寒
可他身形方动,远处传来突兀喊声,随后一阵急促脚步,离自己越来越近,舒寒扭头想跑为时已晚。
舒寒。这是一名文职装束的中年人,大约三四十岁,文质彬彬,军容整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见他跑到跟前看清后,脸上挂着的笑容更大了。
舒寒眼角抽搐,与面前这个笑容满面,亲切无比的人相比,他双眉紧皱,嘴角下拉,显得十分不耐。
真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男人两眼放光看着一言不发的舒寒,生怕再把人吓跑,强自压下心底的雀跃,语气中透出的兴奋劲儿却掩饰不住。
是啊,没想到你居然回来了。舒寒面上不动声色,并未接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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