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沉默了一阵,褚墨抬头望了望碧蓝的天空,朝秦源道:我和你走。
尽管知道褚墨会同意,但听到肯定的答复时,秦源还是不免高兴,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字,拍了拍手,命令下属们把在场堕魔的神华联盟一众一齐拖走处理,旋即摸出一件法宝,施诀放大,化作一辆銮舆马车,由两只青凤拉车。
金凤登时眼睛都瞪直了,这人太过分了,竟然用我同族来驾车!
褚墨没有回话,在秦源的邀请下上了车。
车内很是宽敞,坐垫是三层灵狐绒,冬暖夏凉,两侧车帘是清透的鲛纱,从外无法看透,内侧却能清晰地看见外面的风景。
褚墨坐定,掀开车帘,便看见楚慎正盯着车内,表情似有不解,眼里满是担忧,他朝楚慎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又将车帘放下。
此时秦源坐到褚墨身侧,问道:在看什么?
两人挨得很近,褚墨能清晰的闻到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不浓,如同盛开过后的月季残余下的靡香。
褚墨还记得,三岁从褚家出来时,他多数时候被秦源抱着赶路,当时秦源身上是没有其他味道,最多只是少年淡淡的汗味,我记得你以前身上没有味道。
褚墨如是说道。
对于褚墨忽然说起曾经的事情,秦源颇有些惊喜,原来墨墨连我身上什么味道都记得。若你不喜我身上的味道,我回去便去除了。
不用,隔得远了便闻不到了。褚墨说道。
这可不行,道侣之间,自是要双修的,隔得远怎么行。秦源道,我回去就处理。墨墨喜欢什么样的味道?桃花喜欢吗?我见你家从前种了许多桃花。
褚墨忆起那股子浅淡的雪松味,摇了摇头,并无特别喜欢的,你如今这味道也可,不必特意更改。
秦源却并不满意褚墨的回答,但见他似乎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只得暂时作罢,心中却盘算着褚墨到底喜欢什么味道。
马车平稳起步,魔修逐次退场,只剩下数百名正道大修,他们松了口气,各自散去。
不出三日,褚墨是被神华联盟设计污蔑,以及他为了正道诸人被魔修劫持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修界。
数十个门派结队前往天玄门道歉。
并纷纷表示愿意出兵协助营救褚墨。
天玄门这十年没有放弃过寻找褚墨的消息,如今终于听说他出现,还来不及高兴他终于平反,便又听说他被魔修劫走了。
一时间乱成了一锅粥。
玄灵峰,无峥召集了十数名长老商议。
我不赞同出兵营救,近些年魔修虽然节制许多,但他们整体修为却提升得极快,魔劫期不下百人,魔尊右使更是高深莫测,修为至少在大乘后期,若是出兵,势必惊动太上长老,还难免激起道魔大战,届时不好收场。
无听长老此言差矣,此前清墨师侄遭遇是非,我等迫于外力不曾相助已是大过,如今既已明了,他便是我天玄门弟子,又是无上长老唯一亲传,如今无上长老不在,他被魔修胁迫,我等出力营救乃是应当。
清墨师侄落难,谁也不想看到,只是若为他一人,与整个魔宫为敌,未免太过劳师动众。况且争斗中必定死伤无数,这又何解?
关于出兵与否,两方争论不休,眼见着时没个停歇了,坐在首位的无峥猛然拍桌,救!召集所有在宗,元婴以上的弟子,去魔宫把清墨要回来!
所有人都被他的突然爆发给惊了一跳,会场落针可闻。
无峥环视了众长老一圈,从一开始清墨遭人污蔑伊始,我们半信半疑,没有出声,扛不住外界压力,逼得他师徒二人出走,这是一错。无尚师弟至今还下落不明,如今清墨师侄落难,身为师门,若我们再坐视不管,便是一错再错!
不信门徒,同门落难坐视不理,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将来谁还敢再拜入我天玄门门下?
众人被说得纷纷低头。
掌门说的是。
吩咐好召集人马后,殿内只剩下无峥一人,他深深叹了口气,唉。
虽然说得笃定,但他心里却也没底,近些年魔修的强盛是看得见的,天玄门没有迟无尚这个大杀器,与当前的魔宫相交,恐怕是高下难较。
且说褚墨自从到了魔宫,便被安置在最豪华的内殿,吃的是玉琼鲜果,喝的是万年灵髓,生活好不奢华。
在这样的环境下,褚墨的修为简直一日千里,没几日便升上了渡劫期。
但就算这样,褚墨也无法看透秦源的修为。
事实上,褚墨至今也没明白秦源将他摄来的目的。
说是图色,但这些时日下来,两人每每共处一室,距离最近也有两步,秦源行为举止也再正常不过,只是偶尔盯着褚墨发会呆。
他也并未禁锢褚墨的修为,整个魔宫后殿也是可以随意走动,让褚墨处于相对自由的状态。
除了刚来之时,接下来几日二人之间也没有什么交流,多数时候都是秦源过来坐一会就走。
来到魔宫第七日。
楚慎闯了进来,他显得十分匆忙,墨墨,今日右使闭关,听说天玄门集结正道修者来救你了,你出去与他们汇合,这边暂时我压着,不会追出来,你收拾收拾,我带你出去。
你怎么进来的?这些天褚墨试过,这后殿构造非常奇特,似乎是天然的法阵,除非特殊信物,否则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他找了几天也没找到破阵的方式。
第81章
楚慎从怀里摸出一个令牌,我从右使那偷来的。别说这么多了,赶紧走吧。
令牌给我看看。褚墨道。
见褚墨面色严肃,楚慎愣了愣,心里有些不安,怎么了?一边问,一边把令牌递了出来。
褚墨接过令牌,入手沁凉,前后翻看,发现上面的确是刻着一些克阵纹痕,但却只能克制一些普通的法阵,这魔宫阵法之繁复程度,绝不是这么一道小小的令牌可以通过的。
他抬起头,你是在怎么偷到他的东西的?
楚慎迟疑了一下,昨晚他沐药浴,我偷偷进屋摸来的,他贴身带着,这令牌有问题?
不好。
褚墨往楚慎手里塞了一块隐匿符,把他推到内屋的帘子后面,秦源来了,你先藏起来,容后再议。
躲在厚厚的帘子后面,楚慎心如擂鼓,心绪翻动。
他观察过,平日里秦源这个时候是不会来见褚墨的,而今日还是他每月一日的闭关时间,理论上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是。
所以,他很可能是发现他私自过来了。
想到刚才褚墨看令牌的表情,楚慎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巴子,恨自己为什么不好生研究阵法,这令牌说不定就是秦源专门针对他的诱饵。
再察觉不到楚慎的气息后,褚墨重新回到桌前,端起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正此时,秦源推门进来。
他今日与往日不同,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泛着些许潮红,眸色幽深,似是藏了一把火,见到褚墨之时,这把火瞬间变得更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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